《嘘，他的第三人格来了》末尚尚

5、奇怪的关系

　　深夜，季寒南从床上猛地醒来，他下了床，翻了翻关于人格分裂的相关书籍，然后他尝试着用精神去抹杀另外一个人格，头疼。他痛苦地抱着脑袋，低喃：“这具身体是我的了，季小寒，你别想再要回去了。对，我是副人格，可是难道你忘了，曾经你也是副人格，季小北才是主人格。这是注定的轨迹，我终将把你驱逐。”

　　清早，徐染就接到季寒南的电话，她抱着对方可能是季寒北的心情，愉快地接通了，可惜不是他。
　　季寒南在电话里说：“徐染，那个警察有说王丽芳的案子有新进展吗？”
　　“没，今天我再问问他。”
　　“你现在在哪？待会儿我们去一趟王丽芳的娘家。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打个车自己过去。”
　　“……”徐染想揍他。
　　徐染到小区的时候，季寒南正在楼下打电话，她走过去，他瞥了她一眼，就把电话挂了。另一头，魏薇安虽然还想说点什么，但也只好悻悻地作罢。
　　小区比较老旧，不是电梯房，两人走上楼。楼梯比较窄，季寒南走在前面，徐染跟在后面，他却故意似地慢下速度，等她跟上来。她还在思考着别的事情，哪里注意到这个细节，两人并排挤在楼梯里，她似乎能闻见他身上的香烟味。
　　“昨晚，他跟你说什么了？”
　　她挑衅似地扬眉，说：“你猜？”
　　他移开视线，快步超过她。“我不想猜，”过了几秒，他终究按捺不住心中如潮水般的燥意，回头，“说来听听。”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蹦出来：“他说，你会爱上我。”
　　“……”
　　季寒南扭开脸，没有回应。关于她，他一点记忆都没有，这提醒着他，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的女朋友，而是季小寒的。这种感觉很糟糕。
　　王丽芳的妈妈来开了门，说：“是季律师和徐律师吧，快进来。”
　　王丽芳的妈妈给两人倒了杯水，就开始忧伤地叹气：“我没想到丽芳的老同学还这么惦记着她，案子都结了还帮丽芳找了律师，我啊，心里很感动，”说着说着她的眼中就含了泪花，继续道，“我们家丽芳是被那群混混杀的，倒是辛苦你们还要来跑一趟了。”
　　徐染问：“阿姨，你女儿和丈夫的感情好吗？他们结婚多少年了？”
　　“他们结婚有两年了，他对我女儿很好，是一个朋友介绍他们认识的。不过，我女婿，唉，丽芳才去世没多久，我听说他又谈了个女朋友，快结婚了。丽芳和他没有孩子，可能他父母也是想抱外孙了。”
　　季寒南问：“在你女儿死之前，你女婿给你女儿买了一份巨额保险，这事你清楚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一般不搀和。”王丽芳的妈妈摇头。
　　“你女婿财务状况如何？”
　　“这个我也不清楚。怎么？你们是怀疑我女婿吗？不会的，绝对不会。”
　　“张德华怀疑是你女婿害了你女儿，我们接受了他的委托，要查一查。待会儿麻烦你再提供一些详细的信息给我们。”
　　“好，好。”
　　离开王丽芳的家，徐染也觉得不对劲了，王丽芳刚死没多久，她老公就马上准备结婚，之前那份巨额保险，更是像一颗炸弹。
　　她说出自己的推断：“我也同意你的猜测，她老公给她买了巨额保险，然后想制造一起意外死亡事件，可能中途出了意外，王丽芳撞见了那群混混吸毒，被杀害。王丽芳的老公可能欠了钱，高利贷，或者根本就不是欠钱，他就是想要骗保。他现在又要结婚了，那他岂不是还想故技重施？”
　　“你催一催那个警察，看他手上有没有新证据。”季寒南道。
　　她叹气：“你说，如果在我们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先把这件事告知王丽芳老公想要结婚的对象，她会相信我们吗？”
　　“试试吧，到底是一条人命。”
　　徐染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怎么？很意外？”他扬眉。
　　“你是真心喜欢当律师，还是想要替代季寒北，完成他的人生？”
　　他皱眉，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我就是他，只是我的某些记忆断层了而已。既然以前就踏入了这一行，那也该继续做下去，反正做什么职业不都一样。”
　　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声音也有些轻柔：“我觉得吧，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一个好律师，维护社会的公正。我希望你能做一个好律师，拯救蒙冤受屈的人，把有罪的人送进监狱。如果是季寒北的话，他一定会这么做。”
　　他有些怔然，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下午，他们分头行动，徐染去了警局，季寒南去查王丽芳老公的资产状况。
　　徐染从警局出来，时间还早，谭晶晶说有点工作想要徐染帮忙，她就去了瑞雪。
　　临近下班，徐染经过市场部，听见魏薇安在讲电话。
　　“亲爱的，今晚我们还去看电影吗？或者你陪我去逛街？”
　　“好呀，那就逛街吧，下班你来接我？”
　　“就这么说定了哦。”
　　魏薇安挂了电话，同事八卦地问她下班要和谁去约会，魏薇安略带甜蜜地得瑟：“季寒南。”
　　徐染停了停脚步，侧头去看魏薇安，魏薇安也看向她，给了她一个微笑。
　　下班了，徐染走到瑞雪公司的楼下，外面却下起了雨。雨点砸在地面，湿漉漉，却也好像同时砸在心尖，一片湿冷。她站在大厦一楼外，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委屈。她明明有男朋友，人就近在眼前，可事情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

　　徐染站在路边等车，孤零零的一个人。因为下雨的缘故，温度降低，她穿着到膝的裙子，冷得跺了跺脚。
　　魏薇安站在不远处等人，一辆奔驰停在她旁边，她上了车。
　　徐染盯着马路来来往往的出租车，遗憾地是都没有空车。意外地，奔驰在她旁边停下来，季寒南摇下车窗，看着她。
　　“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等出租。”徐染摇头。
　　坐在副驾驶上的魏薇安也看着窗外的徐染。
　　季寒南又催促了一遍：“这里不好停车，快上车。”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上车好不好！她站在原地没动。
　　他按了按喇叭，又喊：“上车！”
　　她依然不上车。
　　季寒南这么没有耐性地一个人，倒是没有把车开走，继续按着喇叭。
　　魏薇安都受不了了，偏头去看徐染，用眼神催促她上车。
　　徐染只好拉开车后门，上了车。她想起以前季寒北开着丰田的时候，她坐在副驾驶，他的身旁只有她。现在，季寒南开着另外一辆车子，身旁换了个女人。
　　季寒南开着汽车，问：“你去哪？费斯酒店？”
　　徐染蓦地想起魏薇安和他在电话里的聊天，他们要去逛街。她搓了搓手，说：“嗯。”
　　季寒南问：“这几天会降温，你来L市带了衣服没有？”
　　“没。”
　　“我和薇安要去逛街，干脆你也一起，去买两件厚衣服。”
　　魏薇安傻了，女朋友和小三一起去逛街？季寒南真够行的……
　　徐染抿了抿唇，没说话。
　　汽车开进商场的停车库，一男两女的诡异组合出现在商场里。
　　魏薇安搂着季寒南的手臂，他不咸不淡地和她说着话。
　　徐染跟在他们后面，扭头想离开，却又忍不住继续跟着他们。
　　衣服店，魏薇安去试衣服了，徐染站在一边翻挂在衣架的厚衣服，季寒南走到她旁边，问：“之前，你和我分开这么久，你没想过来找我？”
　　“……”
　　“他把你藏得很好，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不过你终究是他的女朋友，不是我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她点头，动作有些麻木地翻看着衣服。
　　“你要习惯。”
　　“习惯什么？”她回头去看他。
　　“习惯我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魏薇安换了衣服出来了，站在镜子前喊：“寒南，过来帮我看一下衣服！”
　　季寒南抬头，把视线转到远处，走过去了。
　　徐染取了一件厚外套试穿，在导购小姐的推荐下拿了两套衣服去试衣间换。
　　季寒南没有再走过来，一直帮魏薇安看衣服。徐染自己把衣服挑好了，站在前台准备付账。
　　季寒南走到前台，掏出钱包，把银行卡递给收银员，说：“刷我的。”
　　徐染把银行卡塞到收银员手上，说：“我的。”
　　收银员小姐按照习惯，还是接过男士的银行卡。
　　“是我买衣服，我说了刷我的卡。”徐染板着脸。
　　魏薇安看了他们有一会儿了，她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好使了。她喊道：“寒南，过来帮我看衣服呀。”
　　季寒南把银行卡收回钱包，走过去了。
　　最终徐染还是自己刷了卡，提着两袋衣服，也不打算让自己难受了，决定先走。
　　她还是跟季寒南说了一声：“我走了，你们慢慢逛。”
　　他扯住衣服袋子的绳子，“等会儿吧，外面下雨，也晚了，一起走。”
　　她咬着唇：“我等不了，如果现在你让季寒北出来，我会考虑。”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他是副人格，我也是副人格，只有季小北才是主人格，他替代了季小北，而我将替代他，你怎么还不明白？”
　　“明白又怎样？不明白又怎样？”
　　“算了。”
　　季寒南松开手，走向魏薇安。
　　徐染还是自己先走了。
　　魏薇安也买好了衣服，抬头打量身旁男人的神色，问：“去酒店吗？”
　　“不去了，我送你回去。”
　　魏薇安搂着他胳膊，垂死挣扎了一下，“那天晚上本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你突然就说要走。今晚继续？”
　　“去给你买条项链吧。”
　　魏薇安稍微想一想就明白了，徐染到底是他女朋友，做得太过终究也是让他没面子。她说：“算了不买了，徐染刚走不久，我们走吧，兴许还能赶上。”
　　季寒南点头，赞赏地看她一眼。这就是为什么他愿意和魏薇安出来吃饭、逛街、约会的原因，她懂事。
　　他们两人走出去，还是没能赶上徐染，她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