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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没有能力就不要管闲事,李四喜对此深表赞同,然而李大爷成天都是心情很差的表情,让听过生平简述的废柴觉得老魔头们等着他走火入魔真是稳赢不输的局面。
      坏人肯定不会是的啦,就是惩奸除恶手段太狠辣,对于这种现象李四喜表示理解,反正世俗衙门里也会有类似的因为黑暗角落见得太多而精神不正常的可怜家伙。
      原本李克定那些年仅仅是被亲友团劝导的程度,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爆发,几乎灭掉某个二流门派酿成大过。李四喜这种脑子可能发育不全的都能嗅出猫腻,但是具体如何和他可没有关系,陈年旧账,又是高人前辈,无非是打了小的出来老的然后扯皮威胁谈判处置如此套路下来。
      其实李大爷和李家的关系没差到欺师灭祖见面翻脸的严重程度,就是要小辈们三缄其口少提及。老话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不就连李四喜都能听到点闲话记住有李大爷这么个人物。
      相处了几天,李四喜越来越自在,死傲娇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眼刀呵斥冷哼走人这点手段,毫无威胁力量,只要脸皮厚能自得其乐就完全扛得住,这两属性李四喜还是蛮有信心的。
      李大爷超级凶,却始终没难为他的意思,忍不住讨人嫌叽叽喳喳也是自己躲清净办正事去,不知道是没有想到报复教训小兔崽子的办法,还是底线清晰严格不出手,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一只小可爱嘛。
      报复一个残疾且智障的太容易了,都不用什么刑讯手段,直接挖个坑扔进去放置三天三夜,保证回来看见的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臭东西。
      讲道义的小傲娇就是那么可爱,越冷脸越让人感觉好玩,连说话方式都放开了不顾忌,算不算以弱胜强的逆转实例。
      “哎嘿嘿~大爷,查案子怎么样了啊?”嬉皮笑脸的小伙子像个无赖泼皮,神情猥琐:“你看这么久都没有意外,可不可以放过小的了啊?”
      虽然每天拿根棒子戳会炸毛的团团蛮有意思,李四喜还是更向往自由自在没有拘束感。
      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李四喜存在感太弱的原因,想要利用他钓鱼的李克定没能如愿以偿,这小兔崽子又极为烦人不要脸,能早点撇干净各走一边再好不过。他来回调查的功夫,隐约有些算是重要线索的收获,挥挥手不耐烦说:“滚吧。”
      李四喜规规矩矩用正常笑脸给前辈作揖道别,“那晚辈告辞了,和前辈相处的这几天,很开心呐。”
      李大爷一点都不开心地盯着他。
      “我给朋友稍过信了,要去泰安府李氏那里叨扰。前辈如果还有用得上晚辈的地方,接下来几个月晚辈都不大会走动,欢迎前辈来哦~”
      李克定脸上仿佛写着你去登门说叨扰都是客气的,分明就是给人送晦气。
      “那个……大爷,有些话可能你都听大家说烦了。”李四喜摸摸鼻子,有些心虚:“有些事情是气人,特别气人,不过大爷你多想想开心的事情,不要气坏身子,大家还是挺关心你的,真的。这些天大爷很照顾我哦,我希望大爷以后能多笑笑,开心点,劳逸结合嘛哈哈。嗯…那个…总之呐,大爷是个很好的人,有时候能够傻乐呵其实也不错的,不用总是这么威严辛苦的。”
      “……滚”
      “好吧好吧,晚辈马上就咕噜噜滚走。癸,我们走啦。”李四喜晃晃癸的衣袖,又回头看了闭目养神的李克定一眼。
      看到这样的家伙难过,自己心情也低落了点唉。
      泰安府书画社今日正在梅馆举办文会,身形清瘦的李冰老爷子似道似儒,水利司职固然紧要,得空闲陶冶情操也是能更好地感应天地嘛。
      时节虽不是毫雪飞花,梅树碧叶劲枝的姿态另有一番风情,悬挂果实的枝头已经空空荡荡,而今年的收成正好添在文友的盘盏中物尽其用。
      “海公的皴法着实不凡啊。”
      “正是正是,形神兼备,骨筋跃然,妙,实在妙。”
      “哈哈哈。”两鬓霜染的老爷子直起腰背,手握管城侯,笑答:“你们这些滑头子,不把老朽吹上玉京山来年都不痛快。”
      “海公此言,冤杀我等幞头客。”
      另有一老者青黑袍服,满面亮堂,应和道:“合该罚他三碗。”
      顿时群情如涌,一片热闹:“对对对,墨老一言中的,当罚海公三碗。”
      李冰将毫管一挂,手臂大开,道:“好!拿酒来!”
      一口气三碗青梅酒,老爷子须不染渍,对那老者揶揄:“墨老哥,你笔下山水名家传世,今日两袖空空,怎来看我的热闹。”
      “哎!”余墨摆摆手,赶在众人起哄前说:“今日踏青,不开笔,不开笔。”
      李四喜一路蹭那些蜜饯糕点,打一葫芦今年窖首老店梅子酒,乐呵呵趁着大好阳光放飞心情,远远瞧见李冰老爷子与乌鳢老哥哥玩着热闹,那么一副融融和气,自己果然做了件大大的好事。
      他们文化人的聚会,李四喜这个几近白丁的就不去厚颜无耻搅合,在阴凉里坐看着,何尝不是一长卷风雅通透。
      以癸的修为,平常日头早就晒不着他,李四喜微醺地挑眼打量这一大块铜板,嘘气说:“你一个人不作声的,可是触景生情?”
      癸低头看他,对上有点醉意的双眼,答复:“说不上。”
      “那就是多少有点吧。”李四喜笑笑,两手抱住葫芦轻松垂在腹前:“大爷如果能看看这类场景,心里会不会稍微平静点。”
      “你与前辈不过相处数日,交流更少,为何如此上心?”
      “因为……有时候我心情不好就会钻牛角尖,对怒火灼心能大概感同身受一些,李大爷总陷在阴暗的地方,用别人的罪孽折磨自己,我可怜他。”
      “可怜又能如何,很多事无能为力啊。”李四喜仰天远目,眯起眼似醉似醒。
      修行的人哪有不孤独的,大境界万物一体太遥远暂表不提,癸能感觉到,懒懒散散的李四喜就是一个特别孤独的家伙,表现形式可能各有千秋,但李四喜这种就是明明很怕形单影只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很孤独,所以既然没人能拯救干脆想办法自己给自己找乐子,仔细想想,蛮凄惨的哎。
      但是再想想,哇这个懒蛋能自己嗨也算挺励志啊。
      乌鳢精在泰安府的生活鲜活地展示了什么叫做如鱼得水,如此好事自然愈发感激李四喜小友的点拨,文会上见他在一旁怡然自得就不便打扰,而到了傍晚,泰安府这一支李氏的府邸,住着不止一两位客人,相互之间走动走动,很寻常的往来。
      “老哥哥,今儿我喝了一天的梅子酒,毛孔里都快沁出那股酸味了,你这还送来两坛,我下辈子保不齐要投胎成蜜饯了。”
      “哈哈哈,小友先搁在一边也不碍事。”
      李四喜开着玩笑,让癸把酒坛放到柜子里,同乌鳢精说:“老哥哥,你原不是叫墨骨吗?”
      “老师赐的名字,而今不敢胡乱用。现在这名通俗易懂,也不算尤其俗气。”
      名字蛮俗气的李四喜眼珠子一转,找事情道:“可是老哥哥这名颠倒过来,分明连原形都变了,一个是淡水里的脊索动物,一个是大海里的软体动物,区别可大了呐。”
      余墨被问得措手不及,说:“这层关系,老夫真没想到。”
      “是呀是呀,老哥哥是往化龙去的,那个是往巨海妖长的。”李四喜更加嘚瑟,比划着胡话:“产的是海螵蛸,成的是花枝丸,放不到一处说呐。对了,老哥哥,你去过海里吗?”
      “最远到过江口,不曾越界过去。”
      “那有些水里的洄游,老哥哥可听他们说起过流波国的风貌?”
      “珊瑚海的事情游记里都有记载,小友想要去体验异样风土人情?”
      “哎,我以前的计划,就是去各处走走看看,现在闲了下来,更加想要见识了。”李四喜摇头晃脑,笑道:“活着嘛,就是要找点开心的事,嘿嘿。”
      酉时末送走余墨老哥,李四喜自己摇着轮椅准备看小半时辰的书再入睡。
      私人生活助理还要负责情感陪护,倾听病人心里话是躲不掉的环节,癸自认为没有很强的慈悲忍耐之心,所以非要按照心腹标准来评判他的定位肯定不恰当。
      “癸啊,好像没问过你这件事,当初焦遂意把你送给聂小魔头,按理说尸魁在魔道里也是一尊大能,为何会垂青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
      癸回想了片刻,道:“……具体如何我不了解,似乎小魔头有什么秘法让尸魁感兴趣。”
      “嗯……大概又是什么传承遗物的机遇。算了,和我没关系了。呐,癸啊,出卖你的人找到没?”
      李四喜平时什么正事都不管,看上去只在玩物丧志的事情上有追求,冷不防透露出可能了解过癸调查过去冤仇的私下动作,配上他此刻手持《洞玄经》神情淡淡,莫名给人一种高深的压迫感。
      “线索指向他已经身陨。”
      “是吗?挺好。”李四喜垂眼沉思的晦涩难懂,突然一个挤出双下巴的哈欠:“看看经书帮助睡眠真是管用啊哈-欠。癸,过来帮我搬床上,好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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