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宴》芸芸烟花雨

7、我，怀疑人生

　　那之前那么长的经历…只是个梦？大小姐？和尚？竹侍卫？珠子？罂粟？老爷？
　　全是梦啊？
　　全是梦啊！
　　全是梦啊……
　　我又想静静了，静着静着，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不行，今天好像是你最后一场戏，我说好要去看来着！
　　我看了一眼时间，还好，闹钟故意设得比较早，就是怕我耽误。
　　我迅速洗漱，准备直接去片场外面买早饭。坐公交车过去，竟然遇到了寇韦召。
　　我特么还沉浸在梦里，这家伙的出现，又提醒了我昨晚上那个尾随的事情。
　　他应该不知道我知道了是他跟踪我，那我就继续让他不知道我知道了他不知道我知道是他！
　　这个梦细想之下和现实好像隐隐有些重合，不知道它是在隐射我大脑已经分析出来的信息，还是只是我的意愿在作祟。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还是要搞明白那个扣子有什么问题才行。还有那个两次打电话的人，不知道是谁，我该怎么和你描述那个人呢？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人……这个范围也太大了，算了，还是等下次再联系上他的时候再说，不过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他既然知道了我是谁(第一次打来不知道，第二次就知道了，两个电话才隔了一个多小时，看来他的消息挺灵通的)，应该也能够查出来我的住址和手机号，也许他真的想继续找我的话，就不会打到你家里而是我手机上了。
　　我在公交车上如坐针毡，这寇韦召几次在我不经意间看向他的时候意图张口找话说，又每每被我更加不经意地转开视线打断。
　　拜托，我对鬼鬼祟祟持枪尾随的人没什么交谈欲。
　　说起来昨晚是第二次我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第一次也是昨天傍晚，在我单独去你家的那会儿。难道也是寇韦召？可是我不认识他，他跟踪我的理由是什么呢，如果是因为想搞明白相亲对象的朋友圈子，也不至于持枪来追，活像个……讨命债的。
　　到了站我随着人潮下车，往剧组的方向去。今天格外安静，可能是主角终于走到阳光下的缘故，连片场的气氛都少了一些肃杀。
　　演青的演员今天也来到了片场(她的戏份在竹侍卫被抓去地牢之后不久就结束了——送信被逮，杖毙了)，看到我的时候非常熟络地和我打招呼，和我谈笑：“还是红机智，紧紧抱住大小姐的大腿，终于苦尽甘来哟~”
　　我笑她：“青就是太冒进了，要是她肯稳一手，说不定现在和竹侍卫都鲜衣怒马、浪迹天涯了！”
　　演青的妹子脸红红：“噫，别胡说，他过来了！不和你说了。”
　　甩了我就跑。得了，怎么感觉你们的CP比较甜，竹侍卫和云侍卫的糖里有玻璃渣喂。
　　你来的更早，我和安竹状若平常地聊了几句，只字不提之前他提供的信息。这时候你就出来了，装扮已经弄好，就等出场。
　　你看到我的时候就“噔噔蹬”地跑过来，紧张兮兮给我说：“我昨晚上多晚才回去，我查到了那个东西(指扣子)的窍门了！它里面还有个小东西，是个超微型芯片，128位密码，我找的大神正在破解，但是最坑的是啥嘛——这个密码每过2个小时就会换一个！我的妈，大神昨晚上整到凌晨2点多，都要崩溃了！我只能先回来了，不然今天戏都没法演！”
　　我看你一脸郁闷，心想算了，等你演完了给你说我晓得的那些，现在说了怕影响你状态。
　　虽然……呃，你现在这破状态也没好到哪儿去。
　　导演一来，各演员就位，你也尽快进入了状态，开始演戏。我在一边看着，脑壳里头却忍不住在想梦里的事情。
　　竹侍卫最后有没有躲掉老爷的怀疑，还会不会在地牢度过一生？和尚不知道死了没有，他之后还会选择辅佐大小姐吗？大小姐相不相信竹侍卫，会不会放掉他，在之后能不能排除万难，在和尚的帮助下打倒她的父亲？
　　这些都是谜了，除非……除非我做个梦都能变成连续剧！
　　安竹突然出叫我：“准备好，快要换场地了。”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大小姐已经把老爷的人控制住了，大小姐询问云侍卫的下落，伪装成花雕酒老板的线人非常解气地说：“那个叛徒，竹侍卫已经送她下地狱了！”
　　竹侍卫？这里我怎么没印象——我看向竹，竹马上为我答疑解惑：“这个花雕酒老板就是给老爷提供线索的线人之一。和尚是唯一一个知道云侍卫全盘计划的人，这个老板帮助老爷抓住了和尚。和尚得知云侍卫死后，想法脱逃，投奔大小姐。花雕老板被想要报复的竹侍卫捉住，老板也是忠心，亲自手刃妻儿老小，自己断了一臂，逃了出来，把仇记在了竹侍卫身上。老爷的势力被大小姐摧枯拉朽，花雕老板眼看无望，便只想报了私仇，于是等着大小姐追捕到他后，一阵用刑，才终于‘松口’说是竹侍卫出卖了云侍卫，这样就更加可信，让大小姐中了离间计。”
　　我忍不住问：“那和尚不是逃出来了吗？他和云侍卫不是有深厚情谊，怎么会不相信云侍卫的判断——坚信竹侍卫是自己人——然后告知大小姐这些事情呢？”
　　竹笑了笑，本来不想多说的，但是看着我很继续求解的样子，还是回答道：“和尚多聪明的人啊，本来云侍卫是他最亲的一个人，这个人一死，他就可以做他的大师了，再也没有破绽；所以他又为什么要去救那个和他的破绽相关的人呢？佛和魔本来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我目瞪口呆，有些理解不能：“可是，可是他是和尚啊？”
　　竹温和地看着我，这下又和那个竹侍卫有些相似。我听到他反问：“如果竹侍卫自己也以为是自己“杀”了云侍卫，而他本来也就不想被救呢？——这样是不是就更加的，顺其自然了呢。”
　　你忽然跑过来拉我走，长衣长裙带起一阵风，我打了个激灵。
　　竹点头示意，走到了一堆侍卫演员里面，黑压压的一群，像是送葬的乌鸦。
　　这个剧本谁写的？怎么这么黑！
　　你看我表情不对，问我：“咋个的，你家竹竹走了这么舍不得？”
　　我没理你这个调笑，另起话题：“昨天你和寇韦召独处那会儿，我不是在和一个人打电话吗？其实那是第二次打到你家里来，第一次你还没回来，那时候客厅也只有我一个人，他当时也还不知道我是谁的样子——然后，那个人用了一个小时就查到的名字了！我觉得不可能是通过声音辨认我的。结合第一个电话的情况，他应该本意就是打给我，只是暂时没有我手机，所以打到你家里？这么想的话，那就一定是在你客厅装了什么监控镜头之类的东西了！”
　　你黑一跳，逮着我手问：“真的假的？我爸把房子防得那么严密了！”
　　我瞪你：“我还没说完！那个人应该没啥子恶意，他给我说‘已经少了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有就是他比较吊儿郎当的传递了一些信息(我复述他所说的几个地标性建筑)，他说这几个地方他朋友在聚会，不过是昨晚说的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或者是啥时候去聚餐，他没有提到数字类的东西，而且他很小心，可能打电话的时候就处在比较危险的地方？”
　　你都听傻了：“你咋个不早点说！”
　　我(冷漠)：“寇韦召一直在，我不晓得你们感情已经好得来连这么神奇的消息也要共享了。”
　　你蔫儿了，没再说啥子，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下。没有未接电话或者未读消息——看来大神还没回复你。
　　我：“说起来这个扣子有啥特殊含义啊，我以为只是你衣服上随便一个扣子耶？”
　　这次你终于逆袭一把，给我翻了个白眼：“那是姐姐我的家徽！每个衣服上也只有一个是有特殊花纹的，你当时不是一眼瞧起了吗，我反正还多，就赏给你了！”
　　哦，敢情我眼光这么毒辣，一下子傍上了一个富婆不说，还随便要了个扣子都是家徽？
　　很快我们就到发了目的地，正是和尚所在的那个寺庙。
　　你和我说，终于最后一场了，累死个人，但是这次过足了古装瘾，没想到演的这个大小姐还挺好玩儿的。
　　我问你：“怎么叫好玩儿？”
　　你说反正就是那种扮猪吃老虎的，宝宝心里黑，但宝宝不说——不觉得这种很带感吗？
　　我：“我可能看的是个假剧本，这大小姐本来就很纯善来的，后头我演的那个角色死了，她才不得不成长的嘛！”
　　你扁了扁嘴：“噫，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傻白甜？我演的我还不清楚！这大小姐从小不得宠，为啥偏偏嫁给这么位高权重的，你都没想想原因！光是血脉怕是不够哟，这丫还不是个天然黑，一边装柔弱，让她老爹以为她好拿捏，所以放心地把她嫁出去；一边卖天真，让云侍卫认为她是自己的好朋友，然后把保护她当做自己的责任——最后云侍卫到死的时候(你看了我一眼)，噢，到上一秒——都还以为她的大小姐是朵小白花噢！噫，这小白花比她爹还可怕！”
　　我开始怀疑人生了，我可能演的是个假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