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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蕤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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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台高起云阙深掩,远处似隐有岚岫瞧不清,只觉得这春意不再阴沉沉仿佛笼上了一层缥缈云烟轻雾。
燕宫自朱皇后几年前仙逝便越发清冷下来,皇帝悲悯多年自然也未有过家宴。
落叶撒了一地,隔着珠帘朱亭里头泠泠传来一阵琴音,素手纤纤轻巧在琴弦之上有如流水划过湖波绿面。鲜艳衣袂上海棠盛绽,细腻雪肌若隐若现,她明波微扬迎了千秋芳华含情脉脉难掩。
一侧立着的皆是绿鬓娇颜软香黛玉似的宫人,二八年华及不上亭内那人隐露的万般芳华。
“宪怀王。”
贺南淮伫立于亭前,风刮他的脸,拂过他的心尖。
琴声娓娓而收,孔雀纹对襟湘色里衣外鲜红软缎广袖衫及地而拽起流光韵彩,腰间佩着的各式玉饰皆垂到膝前,她的身姿越发修长。白晢的敷露玉面蕴了浅浅酡红,灵蛇髻上双福烧蓝捧寿点翠钗伴着玉佩泠泠,珍珠玉卷光泽华润似与她的含霜玉肌溶在一处去了。
二月浅春霡霂一般的声颠了细细尾音“三弟。”她的眼及其轻挑潋滟隐透一股风流自成,定定再叫贺南淮一句。
贺南淮只觉蛱蝶玉成飞御园,颦眉玉间妖莲香。面若海棠半含雨,定看饧眼却含媚。
他咍笑如玉,朝美人道:“蕤芳嫂嫂万安。”
蕤芳形如清风拂,可担得清艳二字。她生得恍若残霞清风,虽出生皇商谢家却因自幼聪颖先太后钦点伴读珜恭帝姬的千金。若非遭那孽缘她哪里会只是个皇子侧妃。
“三弟这声嫂嫂妾受不得,再者蕤芳乃妾小字...”蕤芳颦了眉恰如西施黛玉愁。
贺南淮如是定定瞧着蕤芳调笑:“二皇子侧妃谢韫玉。”他把侧妃二字拉得极长,却闷的胸口一痛。
蕤芳面色不变,盯着一朵牡丹含了几丝痴色呢喃:“父皇待母后真真是情深伉俪,守了这整整三年的孝期不食肉色。”
贺南淮听蕤芳提起那皇后和氏眉角微挑含了几分讽意,不再多言。蕤芳屏退一干宫人只道有要事与宪怀王道来,终是语调酸来:“怎的子卿兄待蕤芳这般冷清,蕤芳晓得那些个贵女邀了花宴请了你与些个天横贵裔。”
不待贺南淮反应那娇软香躯就靠去他胸膛上去,隐透来的杏花香使他又忆起那抹窈窕静姝的影。
蕤芳含了泪:“我真真是不舍你,我思你入骨!”
贺南淮语气微软:“卿卿寻错了夫君,二哥他做不了皇帝,王爷他日后也坐不稳。”
蕤芳一僵,又流了两行清泪,打湿了贺南淮胸膛前的如意纹,非她所意,她成于皮囊败于皮囊。
“那日你寻我,我欢喜之极…”贺南淮柔声抱紧怀中娇人。
“宪怀王殿下…”
曹清谦微微张了嘴,沉寂温水一般端庄的脸染上从未有过的惊讶,黛青罩纱印如意纹团大袖上白壁柔荑连着青纹也瞧得清晰可见,顺朝看去却是那日的宫娥江霁月。
她慌张的低了眉,鬓角垂下长长的流苏遮住掩住了她小巧略瘦的下巴。宽大的衣裳下越显楚楚可怜,狡慧的眼里流光暗转慌张之极好生生的清丽玉人此时缩紧了娇小的身躯。
“奴婢唐突,因小姐赴约珜恭帝姬娘娘而失礼撞见了裕儒人与…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