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洒脱小姐和错觉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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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窥好玩吗，稻垣先生？]
几乎就在一瞬间，稻垣的背脊被冷汗浸润。
他嗫嚅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除了尴尬地笑做不出任何反馈。
不擅长交际的稻垣吾郎同样也没法面不改色地说谎。
许久，他小心翼翼地说了句抱歉。
或许是没想到稻垣回大方地承认错误，滨崎步惊讶地挑挑眉，刚张嘴准备说话，远处传来剧组人员的呼喊。
“稻垣先生和滨崎小姐，下一场男女主的对手戏请准备。”
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稻垣转身不顾形象地大声回应。
滨崎步深深地看了稻垣一眼，不置一词地离开，她的面色如常，仿佛刚才和长濑激烈争吵的另人其人。
稻垣无力地叹了口气，为自己一时的好奇深感后悔。
好在一场闹剧也没头没尾地结束了。
跟在滨崎步身后，稻垣一边走回摄影棚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啊---”
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叫了一声，双手紧张地抓着裤缝。
下一场戏，好像是他和滨崎步的吻戏。
这还怎么拍啊！
*
摄影棚里正要拍摄男女主的倒数第二场对手戏。
稻垣一边任由造型师补妆一边抓紧时间熟悉剧本。
前情说到男主生怕自己对女主的感情被识破，谎称自己对中学时的一名女同学念念不忘。没想到女主鼓励男主向女同学告白。为了不让女主失望，男主不惜求青梅竹马（内山理名饰）假扮成他暗恋许久的女同学。千里迢迢跑去北海道与她见面。
这场戏则是偷偷尾随男主的女主信以为真，认为自己的感情注定得不到回应，负气独自跑进雪山。男主最后在雪山里的小木屋找到了她。
为了配合剧中女主轻微厌食症的状态，滨崎步特意化了个突显病态的妆容，配合身上的红色连衣裙，跟鬼也差不离了，稻垣乍一看差点被吓出心脏病。
两人准备就绪，导演适时地“action！”
[窗外鹅毛大雪，小木屋里的入江真人让三泽唯躺在自己的膝盖上，面前的火堆熊熊燃烧，是两人取暖的唯一途径。
“真人，其实你不需要抛下那个你喜欢的女同学来找我。我只是……”三泽唯吃力地喘了喘气，勉强跟着入江真人到北海道，又赌气跑进山里，一系列的行径早就让她精疲力竭。她闭了闭眼睛，刻意扯了扯嘴角，难掩眼神落寞。“我只是出来散步迷了路，又好巧不巧碰上大雪。等雪停了，我就会回去的。”
眼皮有些沉，她闭了闭眼睛，这回睁开的时间花得比刚才长了些。
“恩，我知道。”入江真人看着怀里的三泽唯，语气平缓，像是没听出她拙劣的谎言。“既然我已经来了就一起回去好了。只要等到早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真的吗？我们等得到救援吗？”
入江真人亲昵地帮三泽唯整理散乱的头发，避开她执着的视线笑了笑。“恩，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在此之前我们要撑住不能睡呀。”
“可小唯好困啊。”三泽唯想抬手揉一揉酸涩的眼睛，可她完全没有这样的力气，只好努力瞪大眼睛。
“那我们做些有趣的事吧，小唯不是最喜欢有趣的事了吗？我给你唱支歌怎么样？”
“嘿嘿，真人唱歌不是一直走调的吗？”三泽唯咯咯地笑，脸上露出些嫌弃。
“这种小事就不要计较了啦。”
“算了算了，真人还是不要唱歌了，跳舞好啦。跳三只小熊怎么样，小唯来唱歌，小唯唱歌可好听了。”
入江真人虽然不想唱歌也不想跳舞，可考虑到三泽唯的身体状况，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他脱下御寒的外套小心翼翼地让三泽唯枕在上面，伴随着三泽唯断断续续的歌声跳起舞。]
稻垣吾郎在滨崎步期待的视线下四肢僵硬地动起来。
明明还在拍戏，他想起无数个因为舞步跟不上队员节奏而被骂惨的夜晚。
面上露出些苦大仇深，继续不伦不类的舞蹈，正好符合男主笨拙但温柔的人设。
总算结束了舞蹈，稻垣仿佛听见场内响起窃窃的笑声。
稻垣也知道有些观众评论他的舞蹈不如广播体操。
一个不擅长跳舞的杰尼斯不是一个合格的杰尼斯。
舞蹈一直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儿。
因为拍戏需要这样光明正大地把缺点暴-露在人前，这让他多少有些心怀芥蒂。
戏差点拍不下去。如果不是他以意志强撑的话。
避无可避地要和滨崎步进行眼神接触。稻垣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滨崎步的嘲笑，按照剧本里她也应该这样做。
可事实并没有。
滨崎步虚弱地眨眨眼睛，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真人跳得比我想象好多了呀，小唯现在都不困了呢。”
稻垣愣了愣，面上一度紧绷的表情因此柔和下来，勾唇无声而笑。
[入江真人将三泽唯重新抱入怀里，絮絮叨叨地说话：“说实在，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呢。第一次见面就敢去撞车什么的，也太拼了一点吧。”]
稻垣想起那时身后响彻天际的刹车声，直到今日还能被吓出一身冷汗。
现在安安稳稳躺在他怀里的女人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嘿嘿。”三泽唯的眼皮渐沉，连说句完整的话都变得十分困难，只能用笑声回应。
入江真人又说了会儿话，感觉身上的力气正飞速流逝。他低头深情地望着不知何时睡去的三泽唯，再次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你睡着了吗？我也很困了。可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没说呢。你不是最喜欢有趣的事情了吗？这件事我只说一遍的哦。其实我……]
稻垣看着滨崎步洁白无瑕的脸，她浓密的黑睫毛微微颤动，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他顿了顿，毫无征兆地心跳如鼓。
明明是在拍戏呀。
他张了张嘴，喉头几番滚动，终于……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了，可我害怕你一旦知道我的想法就再也不会理我了，所以只好撒了一个又一个谎。你看我没骗你，这是件有趣的事吧。”]
按照剧本，稻垣低下头去慢慢靠近滨崎步假寐的脸。
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近得滨崎步温热的呼吸朝稻垣扑面而来。
稻垣感觉有些晕眩，耳畔回荡着自己有力的心跳声，好像这颗强壮的心脏随时都会破膛而出似的。
鼻尖相抵，滨崎步意外睁开了眼，诧异地望着稻垣。稻垣头一偏，如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卡！”
稻垣抬头，忽感刺人的视线如芒在身，顺着直觉在人群搜寻一圈，果不其然看到长濑恶狠狠的目光。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挑衅地挑唇一笑。
怀里的滨崎步像吃惊的兔子跳起来，一声不吭地跑出了摄影棚。
稻垣望着她惊慌的背影愣了几秒，赶忙提步追上去。
*
相似的地点，滨崎步和长濑刚在这儿吵过架，没想到这么快又回来了。
稻垣嘲讽地想。
身前的滨崎步转过头气鼓鼓地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看你好像有点受惊，如果我吓到了你，我向你道歉。”
滨崎步烦躁地把刘海一股脑撩上去。“没事，只是头一回拍吻戏，我没调整好。”
看她故作洒脱的模样，稻垣噗嗤笑出来。明明也不是什么值得笑的事儿。
这一笑，滨崎步更加烦躁。她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转身就走，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在她经过身旁的时候，稻垣伸手拉住了她。
“又干嘛！”
看着滨崎步因生气而泛红的脸庞，想起片刻前那个稍纵即逝的吻，稻垣紧张地舔舔嘴唇，明知不是个好时机依旧脱口而出。
“其实我……我喜欢你。”
站在原地的滨崎步目瞪口呆，好久都没有反应。
随着时间推移，稻垣心里希望的火苗一寸寸地熄灭下去。
“诶，你入戏太深了吧！”滨崎步不着痕迹地挣开稻垣的手腕，用开玩笑的语气干巴巴地说，左手握拳不轻不重地锤在稻垣的肩窝。
稻垣吃痛后退一步，板着脸郑重其事地说：“我没开玩笑。”
话音刚落，滨崎步唇角的笑意就消磨殆尽。她一反常态地严肃起来，挑了挑眉问：“那你喜欢我哪里呢？”
没想到滨崎步会问这个问题，稻垣的脑子霎时当机，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好吧，那换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这个问题也……
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稻垣在滨崎步逼人的注视下节节败退，最终气馁地缴械投降。“我……不知道。”
滨崎步闻言不生气反倒笑起来。“所以你不是真的喜欢我。”怎么可能呢！
稻垣扪心自问，无法接受滨崎步的论断，气急败坏地辩驳起来：“但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呀。”
“对呀。”滨崎步赞同地点点头。“但我觉得没有理由的喜欢是持续不了多久的。如果你能毫无理由地喜欢上我，就说明不是因为我身上的特性而是共性吸引到你。那么下一次你碰到一个和我相类似的女孩子也可能毫无理由地喜欢上她。”
稻垣的嘴巴如濒死的鱼一样一张一合，心痛难当，却哑口无言。
出现在他视线里最后的景象是滨崎步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
那么，你又是为什么喜欢长濑呢？
心里的疑问再没有水落石出的机会。
稻垣的告白无疑是以失败告终的。
*
几天后，剧组举办了杀青晚宴。
第一次主演电视剧的滨崎步在杀青晚宴上哭得像个孩子。
可自从稻垣告白失败后，总是下意识地避开她。仿佛一看到她就想起那个远未成熟的自己。
直到晚宴结束，人群散得七七八八，滨崎步独自一人踏上归程。稻垣望着她的背影，隐隐觉得可能今天以后再也见不到她。
他快走几步赶上去，鼓起勇气叫住了她：“等等。”
“恩？”
“我们……还能见面吗？”稻垣双手交握，犹豫地问。
两人隔一段距离，滨崎步突然展露出让月光都黯然失色的笑颜。“当然啦，你忘了我的目标是成为中森明菜那样的歌手吗？再见面我们就是竞争对手了！”
眼睛里承载着漫天星辰的女人，让稻垣恍惚想起在剧组重逢时她桀骜不驯的模样。
稻垣心念一动，手弯曲成半圆放在嘴边喊：“我喜欢你的笑容。”
“恩？”滨崎步疑惑地想了想，后知后觉地听懂稻垣的意思。“我也喜欢我的笑容，还有你的天然卷。再见。”
“再见。”
两人同时转身，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背对而行。
还能再见吗？
稻垣吾郎卷着自己费尽心思弄直的发梢，嘴角噙笑，明天开始要不要尝试一下新发型？
还能再见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洒脱小姐和错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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