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倔强小姐和偷窥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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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院大门，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稻垣产生了劫后余生的错觉。
如释重负地叹口气，没等他伸了懒腰，接他出院的车如约而至。
他撩了撩过长的刘海，决定回剧组的第一件事就是请造型师修修他的头发。
车子载着稻垣马不停蹄地赶回摄影棚。明明在医院的时候他每天都巴不得回去拍戏，真正站在摄影棚外，他倒有些“近乡情怯”。
“吾郎，傻站在外面干嘛，赶紧进来啊。”
背上被人用力拍了一下，稻垣吃痛不满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滨崎步熟悉的笑脸。他的表情登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没事了？”稻垣想起那晚酩酊大醉的滨崎步，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等他看见滨崎步面上一闪而逝的尴尬才迟钝地后悔。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好了好了，赶紧进去啦。”滨崎步嬉皮笑脸地扯开话题，一点儿也没受干扰似的。她在后面用两只手轻轻推稻垣的背，直把他推进摄影棚。
摄影棚里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拍摄，一时半会儿谁也没发现归来的稻垣吾郎。
稻垣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不是擅长主动搭话的性格。
现在怎么办呢？他应该在什么时机去找导演才不显得突兀呢？
不等他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清楚，滨崎步已经牵着他的手跑向了正在忙碌的导演。
“诶，你干嘛？”
“是你在干嘛吧，在医院呆傻了？”在前面领路的滨崎步回过头，嘴里抱怨，眼睛里却是真挚的高兴。稻垣默不作声地点头，视线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心里略过一丝怪异。
比起住院前，他和滨崎步的关系好像更近了一些？
是因为两人分享了彼此秘密的缘故？
“导演，我把我们的男主角带来啦。”滨崎步邀功般地说着，唇边有戏谑的笑意。
“啊，稻垣你回来啦。身体养好了吧？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把大部分的戏都拍完啦。主要就是你和小步、长濑的对手戏了。”
长濑……
这个名字在稻垣脑子里炸开，他的头有些痛，下意识去寻找滨崎步的反应，只看见她脸上明媚的笑容。
他们……是和好了吗？
说实话这个猜测并没有让稻垣感到轻松。
*
回剧组的第一场戏是滨崎步和长濑的对手戏。
场景设定是知晓了自己心意的三泽唯来和左伯道别。
[三泽站在左伯家门外敲敲了门，许久无人回应。她尝试拧动门板，意外发现门是虚掩着的。犹豫了一会儿，她推门而出。
一进门浓重的酒气弥漫了她的鼻腔，她用手捂住鼻子，眉头紧皱。房间里一片昏暗，唯有太阳的余晖从窗户照射进来。她眯眼，隐隐约约地看见堆满了杂物的沙发上躺着个人。
“学长？”
她拿开捂住嘴的手试探地喊，下一秒又飞快地遮住了口鼻。
哪怕有窒息的危险也比浸淫在这种恶臭里好多了。
三泽唯光顾着靠近左伯，没察觉散落在地上的酒瓶。只听“砰”地一声，酒瓶倒下成为真真切切的绊脚石。三泽唯就此摔在了沙发前，下巴重重地磕在地上。
“痛……死了。”
她手撑地勉力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了左伯一会儿，伏低身子轻声叫他的名字。
“左伯学长？”
左伯翻了个身，原先抱在怀里的酒瓶落到地上，一声闷响。他睁开朦胧的醉眼，神情呆滞得凝视了三泽好一会儿。
“小唯，你怎么……来了？”左伯作势起身，随着他的动作，堆积在沙发上的酒瓶山崩一样砸在地上，支离破碎，刹那间地上布满了玻璃碎片，三泽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真人暗恋了很久的女同学约他在北海道见面，我决定偷偷跟去。很久不能回来，听说你这段时间没去上学，我来看看你。”
“听说？”左伯呢喃。“对啊，你也很久没去学校了。我记得你请了好久的病假，现在好……点儿了吗？快让我看看……你的脸。”
左伯哲也抬起泛红的双眼，伸手想捧三泽唯的脸却扑了个空。
看来他已经醉到分不清方位的地步了。
左伯的手固执地在半空停了好久，三泽叹气，只得挑块相对干净的地方，跪着自己把脸凑上前去。
等左伯总算看清了，他突然癫狂地大笑：“啊哈哈，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脸比鬼白。”
三泽唯当然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起先她因为得不到左伯的爱而食不下咽，后来因为贪恋真人的关怀而刻意不去吃饭。久而久之，她已经到了随时都会晕厥的地步。要不是实在担心左伯的境况，靠一股意志强撑着，她是决计到不了这儿的。
她又看了一眼左伯哲也。
面前的他哪里有立场嘲笑她？
或许是忆起为左伯辗转反侧的日子，三泽突然怒其不争，愤怒如星星之火很快呈燎原的态势。她一下子甩开左伯的手，勉强自己拔高嗓音：“学长这样真是碍眼。”仅一句话，三泽唯就气喘吁吁。可她还是丝毫不露怯意，故作冷淡地说。
“你真好笑，那个女人今天结婚。我爱了她这么久，连悲伤的时间都不允许有吗？”
三泽唯感觉自己的腿在打颤，心脏的跳动失去了惯常的频率。她不怀疑自己任何时候都能昏然倒地。
“学长真的是喜欢老师吗？既然喜欢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不索性去大闹婚礼现场呢？”三泽唯嘲讽地从鼻子里憋出一声轻笑，“还是说学长压根儿没你认为的那么爱她，你爱的只是伪装深情的自己？”
三泽的诘问像是戳到了左伯的痛处，早先神志不清的男生暴起，面露凶相地抓住三泽纤细的手腕，压低嗓子威胁：“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以为你喜欢我，我就会放任你胡言乱语？”
一时间两人的气氛剑拔弩张。]
被演员的演技感染，片场内鸦雀无声。
稻垣注意到即便戏剧冲突进入了高-潮，长濑抓住滨崎步手腕的时候还是没用什么劲儿，怕伤到她似的。
真是体贴的男友。
稻垣哂笑，摇头抛却纷乱的思绪。
[三泽唯歪头挑唇，黝黑的眸子里承着复杂的光芒。“学长说错了哦，我不是喜欢你，而是喜欢过你。因为是过去时了，我现在要和你告别。]
导演和编剧不知什么时候踱步到稻垣吾郎身边，两人的窃窃私语飘进他耳朵：
“你剧本里有这句台词吗？”
“没有，不过这也挺有趣的呀。看长濑怎么接咯。”
[我现在要和你道别。]
稻垣有些恍惚，分不清是滨崎步又把台词说了一遍，还是他的记忆有些迟缓。
他远远地望过去，长濑的脸藏在阴影里，他闭着眼好半会儿没有动作，英俊的脸扭曲着，像是隐忍了巨大的痛苦。
[“你说什么！”无法接受短时间内接连被抛弃的事实，左伯哲也恼羞成怒，操起沙发上的酒瓶高高地举起。
被紧抓着手腕的三泽唯被迫从地上爬起来。她的手慢慢抚摸上左伯的脸颊，眼里闪烁着留恋的光芒。“你曾经告诉我，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我现在觉得无论是你奋力追求的，还是坦然放手的，只要是能让你成长的爱情都是最好的。我要去寻找我的幸福了，学长……你也差不多该往前走了吧。”
三泽唯抿嘴，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大大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泪珠。]
这理应两人间最合适的结局，可作为滨崎步对手的长濑却迟迟不肯配合。他握着酒瓶的手背上暴起根根青筋，瓶身随着他的愤怒微微颤动。他的目光紧紧地攫取滨崎步的脸庞，眼眶里泛起血色。
滨崎步像是没发现自己危险的处境，紧绷着脸寸步不让地与他对视。
片场的气氛十分诡异，明明周遭都是人，可谁也不敢大声呼吸。而在舞台中央的那两人像是与外部隔绝，一味沉浸在只有两个人才懂的世界。
许久。
[左伯和三泽唯互不相让地对视。许久左伯像是脱力般，抓着酒瓶的左手一松。只听一声清脆的响，酒瓶立刻分崩离析。玻璃碎片四溅。跪在他面前的三泽唯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左伯拖着手腕抱进怀里。
两人的拥抱紧得没有一丝缝隙。左伯的发梢扎在三泽唯的侧脸，很痒。她咯咯笑起来，笑声遮掩住左伯狼狈的哭泣。而被左伯抱住看不清的脸的三泽依旧笑着，一滴泪从脸上滑落。又过一会儿，左伯在三泽的陪伴下安然入睡。三泽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外，刚一出门就砰地倒在地上。]
“好，卡！”
导演喊，声音里带着些赞赏。
工作人员一股脑地围住躺在沙发上假寐的长濑，另一边滨崎步从地上慢吞吞地爬起来。不晓得为什么，她透过人群缝隙望着长濑的方向，轻轻地皱了皱眉。
稻垣犹豫了一下提步走过去。
等到看清滨崎步膝盖上的状况，稻垣才明白拍戏时她为什么皱眉。
“玻璃碎片扎进去了！”
大概起身的动作牵动了伤口，滨崎步的眉头再没放松。她抬头没好气地瞪了稻垣一眼，责备他多管闲事。
稻垣身后，人声顿时嘈杂，一阵劲风从身边略过。他回头只来得及瞥见长濑心急如焚的侧脸。
“你要不要……”
“没事。”滨崎步扯扯嘴角不在意地笑开，弯下腰一只手握住膝盖，从伤处拔出玻璃碎片。
噗嗤。
鲜血从伤处争先恐后地涌出。滨崎步扔了碎片，看都不看一眼流血的伤口，一瘸一拐地朝远处走去。
当她经过稻垣身边的时候，稻垣甚至能听到她粗重的呼吸。
“你……”
稻垣还没说什么，滨崎步的目光恶狠狠地向他望过来，他喉咙一堵就错过了说话的时机。等到反应过来，只看见滨崎步倔强的背影，眼前闪现她额头上涔涔冷汗。
眼见滨崎步就要消失在门外，稻垣脑门一热就要追上去。步子尚未迈开，身旁一股急吼吼的风，他不自觉放慢脚步，余光一扫，那个绝尘而去的人果然是长濑智也。
*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太独断专行了吗！想分手前不应该问问我的意见吗！”
隐蔽的拐角处长濑抓着滨崎步的手腕，气急败坏地质问。
滨崎步试着动了动手腕，挣脱无果。刹那间她的脾气也被撩上来，紧皱着眉面露不悦。“是，我独断专行，那你呢！我们的感情被曝光上了八卦杂志这种事，你告诉我了吗！如果不是我恰巧看见，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我……”长濑语塞，面上的愤怒淡了一点儿转而被愧疚取代。“我……是为了你好。”
“够了！你如果真的为我好，就不应该剥夺我知道真相的权利！你口口声声的为我好只是自我满足的借口罢了！”
“你……”长濑的手高高举起，然后在半空中克制地握成拳。
两人激烈的争吵落在稻垣眼里，让稻垣心惊胆战。
忽然，滨崎步放柔了声音，手抚上长濑因愤怒泛红的脸庞。“我从不后悔喜欢上你，但我也知道这段感情来得不是时候，至少对你来说是这样。你是一个杰尼斯，任何举动不仅代表你自己，还牵连到你的队友。哪怕你愿意退出杰尼斯跟我在一起，这种牺牲了别人得到的幸福也无法让我开怀。”
滨崎步手指深情地描绘长濑英气的眉眼。“所以，到这里就可以了。谢……”
长濑蓦地弯背抱住滨崎步，用力得稻垣能从滨崎步的表情上轻易看出她的痛楚。
她的双手迟疑了很久，终于轻轻覆上长濑的背脊。
滨崎步仰头靠在长濑的肩膀上，眼睛盯着稻垣藏身的墙角，吓得稻垣反射性地把探出的头缩了回去。
隔了很久，藏在阴影里的稻垣听见两人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他心有余悸地从墙角闪身而出，刚要舒一口气，抬头意外地发现抱臂站在面前的滨崎步。
稻垣的心脏停跳半拍，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把脸憋得通红。
滨崎步像是没看出他的异常，或有意视若无睹。她挑唇似笑非笑：“偷窥好玩吗，稻垣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倔强小姐和偷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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