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瞌睡小姐和偷吻先生 ...
-
夜晚华灯初上，稻垣独自走在街上，周遭熙熙攘攘，吵闹而孤独。
挂断了和中居的通话，中居喋喋不休的抱怨还在耳边。
---你也太自作主张了吧。我们可是为了你才特意出来聚餐的诶，你一声不吭提前走算怎么回事？
团结成了那么久，他的集体意识还是时有时无的。说到底，人从一出生就被迫置于各种群体中生活，小到家庭，大到班级、公司、社会。这种形式也是有缺陷的吧。不过就像出生在基督教徒家庭的孩子多半会信仰基督那样，会对家庭这种形式产生质疑的人也是微乎其微的吧。
清风拂面吹散了他的醉意，稻垣轻笑着摇摇头，他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但如果smap里有人退出的话，他会是第一个吧。
去临近的蛋糕店买了块草莓蛋糕。稻垣向店员道谢，走出门盯着蛋糕看了很久。
明明知道滨崎步不是真心想吃蛋糕，他还老是劳心劳力出来跑一趟。
为什么呢？
稻垣扪心自问，是因为不想看滨崎步的凄惨样吧。在剧组见面时她耀眼的姿态还历历在目，转眼就变成在烧烤店买醉的女人，稻垣是真不希望她变成这样啊。
可有什么办法呢，在她和长濑这件事上，稻垣始终只是一个旁观者呀。
鬼使神差地，稻垣想到了正在拍摄的剧，入江真人在三泽唯和左伯的感情里不就是旁观者吗。
想到这里，稻垣的心突然抽痛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他不得不放慢了脚步，烧烤店的招牌撞入眼帘，稻垣有些望而却步。
想到在店里等待的人，想要见她的心情却也抑制不住。
稻垣就这么矛盾着，索性完全停了下来。
草莓蛋糕在手里，稻垣抬头遥望夜空。高楼耸立，看不清星星和月亮的东京让人不自觉变得胆怯，连最基本的坦诚都成了奢望。
“真可悲啊。”
等到剧快要杀青才开始理解角色。理解角色的时候又意味着要失恋。
稻垣的叹息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得难受，好歹从鼻腔里溢了出来。稻垣下定决心一鼓作气地回了烧烤店。
好了，入江真人要去见他的三泽唯了。
是那个还爱着左伯哲也的三泽唯。
*
稻垣拎着蛋糕站在门外，轻声说了句“我回来了。”许久没有人应答。
当他终于等得不耐烦拉开门，才发现滨崎步正趴在矮桌上呼呼大睡。房间内弥漫着呛人的酒气。谨记着滨崎步未成年的身份，稻垣没有一丝犹豫地把门关严实了。
啊，真讨厌这人一蹶不振的样子呀。
如果对方是中居或者木村的话，他一定能果断地照脸揍上去。可这会儿在他面前的是个女人，还是他喜欢的女人，是怎么也不能动手的吧。
哎。
稻垣把蛋糕放在矮桌上，弯腰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榻榻米上的瓶瓶罐罐。
哎。
眉毛又不自觉皱起来了，滨崎步略带戏谑的声音闯入脑海。
---你是个杰尼斯吧，一直皱眉会老得很快诶。
稻垣反射性地摸上额头，手指的皮肤感到上面道道褶皱。他强迫自己慢慢放松面部，捡起最后一个空了的啤酒罐子，稻垣抬头不经意对上熟睡的滨崎步。
她脸上引以为豪的烟熏妆已经花得不成样子，比稻垣走之前还要夸张。
看来稻垣走后，她又好好发泄过一场。
黑色的印记遍布滨崎步整张脸，让她像个不小心蹭到了墨水的花猫一样可笑。唯独她的嘴唇还是粉嘟嘟的，微微张开，稍稍窥见一点牙齿。
她的鼻腔里发出细小的鼾声，断断续续的，自带节奏。
“呵……”
虽然现在的她可能并不符合正常的审美，甚至有些可怖，但蹲在她身边的稻垣还是被迷住了。
经历过磨难的美，备受摧残的容颜像罂-粟一样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稻垣遵从内心，小心翼翼地靠近。两人间的距离逐渐缩短，近得能看见滨崎步的毛细孔，近得他们的鼻尖几乎相抵。
稻垣感觉自己的心脏发了疯地狂跳，随时都会破膛而出一般。
脑袋有些晕眩，难道这就是初恋的心情？
“长濑……”
眼见着只差一秒就亲吻上，却冷不丁地听到那令人渴望的嘴唇里冒出另一个人的名字。
稻垣像是被人钉在木桩上，动弹不得。心脏被人从外面扯开，冷冷的风一股脑地灌进来，稻垣不禁打了个寒颤。
滨崎步浑然不知，呢喃着挪动了一下手臂。
稻垣以为她即将转醒，心慌意乱地拉开和她的距离，手肘竟撞到桌上的蛋糕。
只听“啪”的一声，谁都不待见的草莓蛋糕就遭了秧，摔得体无完肤。
本是轻到极易被忽略的声音，依旧把滨崎步吵醒了。
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的稻垣，用沙哑的声音问：“你回来了，我是睡着了吗？”
稻垣装腔作势地撩了一把遮眼的刘海，尴尬地笑笑：“是啊，我本来买了蛋糕，可刚才不小心碰到了。”
顺着稻垣的视线，滨崎步后知后觉地发现蛋糕的残骸。
“真遗憾。”
“是啊，真遗憾。”
我不是你喜欢的人真遗憾。
“我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就走吧。”稻垣强装微笑提议。
*
夜色浓重，载着两人的出租一路行驶。
或许是酒意未消，一向安静不下来的滨崎步难得寡言。坐在驾驶座的稻垣偶尔从反光镜里注视她，只看见一张望着窗外，写着无尽心事的侧脸。
每当发现滨崎步有回过头的迹象，稻垣总能迅速地调转视线，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也因此被无数次地证明这只是他的做贼心虚。
车很快停在滨崎步租住的公寓楼下。
她道谢，声音比蚊子更轻。要不是稻垣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肯定会粗心地忽略。
滨崎步从车上走下来，往前走了几步。稻垣深深地看着，错觉她在刚刚过去的短短几小时内迅速地消瘦。
一阵风吹过都会摇摇欲坠似的。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滨崎步出其不意地停下脚步，微微低着头，背影里透出几分挣扎。
莫名地，稻垣咬着下唇，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果不其然，几秒以后滨崎步转身重新向他走来。
稻垣深吸一口气，欲盖弥彰地转头直视前方。耳朵捕捉到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喉咙也跟着干涩发痒。
“咚咚。”
外面的滨崎步敲了敲车窗，稻垣慢慢地回头脸上露出早就酝酿好的惊讶，摇下车窗清了清嗓子：“你怎么又回来了？什么东西忘记带了吗？”
“我……刚才忘记和你说再见了。”
“……噢，没事。你赶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拍……工作吗？”
稻垣把未说完的拍戏两字吞回肚子里，本能地看了眼司机，生怕被他识破身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滨崎步愣了愣，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我……今天……今天你能不能当做没见过我。”
这一回轮到稻垣呆住了，他没想到滨崎步回来是为了这事儿，还以为刚才他偷吻未遂的举动被发现了呢。
好半晌，他摸了摸后脑勺，摸到自己肆意翘起的发梢。
“真伤脑筋呢，我也正要跟你说一个秘密，你凑过来点方便我告诉你。”
滨崎步将信将疑看了他一会儿，直把他看得脸红，总算伸耳过来。
“其实我是从医院偷溜出来的，你能不能当做今天也没见过我呀。”
稻垣凑近滨崎步耳边，压低嗓子说，声音里还透出一丝哀求。
噗嗤。
像是没料到眼下的境况，滨崎步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笑出来。
在稻垣清晰的印象里，这是滨崎步今晚第一次笑。他心下稍安，也跟着翘起嘴巴，当然不忘维持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
“好吧！”滨崎步爽快地答应，“可你怎么相信我不会说出去呢？要不我们拉钩吧。”
两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像是恋人那样亲密不见。
“勾手指，勾手指，骗人的人要吞千针，切掉小手指。 ”滨崎步不停顿地说，被泪水洗刷过的眸子分外明亮，在东京看不到的星星全部倒映在她黝黑的眸子里。
“好了。”滨崎步率先撤回手，心情看上去好了许多。
“恩，早点回去休息吧。”稻垣温柔地朝她微笑，垂眼掩饰自己的失落。指尖关于她的温度被一袭清风吹得无影无踪。
这回滨崎步真的走了。
稻垣看了很久，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什么都没说。直到滨崎步的房间亮起灯光，他才恋恋不舍地回转过目光。
“啊，这是您喜欢的姑娘吧。”好唠嗑的司机终于憋不住了，满脸八卦的神色。
稻垣望着前方无限绵延的路，轻笑：“谁知道呢。”
他所知道的是，自己并不在意偷溜出医院的事会不会被发现。
郑重其事地定下约定，只不过因为这是唯一让她放心的办法。
呐，我们之间的秘密又多了一个。
所以，能共享秘密的我对你而言还是有一些特别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瞌睡小姐和偷吻先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