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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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章 路途
“殿下，您不要紧吧。”
手掌顺着水户脊背的曲线来回轻抚，因为不断颤抖的身体，频率一度急得乱了套。
西泠不时地轻声询问，得来的回应只是摇头。
水户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脸色苍白如纸，满额头的冷汗。
她本来就不喜欢坐轿子，封闭的狭小空间，像是一座牢笼，压抑沉闷。
这段路不平坦，即使已经叮嘱轿夫需要万分小心，却还是免不了一路颠簸。
轿子里晃荡得厉害，莫名窜上的焦躁使得体温急剧升高，伴随着不断加剧的呼吸，她开始浑身难受，脑袋发胀，连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急忙喊停众人，在西泠的搀扶下跑到路边巨大的枯树旁稍作休整。
突然涌上一阵呃逆，她反射性地俯下身去，有种把胆汁都吐出来的磅礴气势。
一旁的侍女见状，慌忙上前，将公主团团围住，有人拿帕子拭着她的嘴角，又有人替她擦掉额上的汗水。
喉咙被胃酸灼得生疼，水户接过递上来的茶水，往嘴里灌了几口，吐掉。
好不容易有了消停的迹象，突然间又是一阵恶心。
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天，都把胃给吐空了却还在干呕，她终于花光了全身的力气，精疲力竭伏在西泠身上。
“殿下，你还好吗？”
“不好。”比死还难受的感觉，如果现在面前出现一道悬崖，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看着公主发白的脸庞，西泠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啊……”
这时候，一阵低沉的男声越过众人，传到水户耳中。
“公主殿下，请尽快启程。”
水户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了眼西泠，西泠会意，碎步走到板着一张脸的黑发少年跟前，弯腰鞠躬，“公主殿下身体不适，需要休息，还请大人见谅。”
少年凝眸，撇着被一群衣着光鲜的少女簇拥在中心的红色身影，没好气地加重了音量，“耽误了行程我等担当不起，还望公主三思。”
水户翻了个白眼，没有动作，虽说已经恢复了些体力，但胸口依旧闷闷地透不过气来，眩晕感萦绕在脑中并未散去。
“公主，请上轿。”见她没反应，少年再次催促道。
水户恼了，紧咬着唇瓣转过身，瞪着不远处黑衣服的少年，气急败坏地嚷道，“没看到本公主病了吗？一边呆着......”
水户突然看清了他的脸，心中一沉，连已经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一头乱翘的黑发，发尾结成一束熨帖地垂在身后，在呼啸的冷风中连同外披的斗篷一起飘曳起来。
水户挑起一边的眉，斜眼撇着他，“宇智波.....泉奈？”
泉奈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略略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像是倏然间受了巨大惊吓似的倒抽一口冷气，愣愣地指着她，“你，你你.....”
“你什么你，见鬼了你。”水户摆了摆手，示意侍女们退下，伸手搭在一旁的枯树上。
待众人走远，她一脸嫌弃地瞪着他，“怎么搞的，宇智波怎么还来凑这个热闹。”
原来那群黑衣服的男子是宇智波，她就说那股嚣张的气焰怎么那么熟悉，现在想来还真是，除了这一族，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气场。
水户心中升腾起强烈的不安，在她印象中，只要跟这一族扯上关系就不会有什么好事，深谙其苦的水户默默捏了把汗。但转念一想，还会有比现在的处境更糟的吗？
她倒是想看看，她的人生还能差到什么境界。
“啊！居然是你，我就说你是漩涡一族的！”泉奈似乎依旧沉浸在刚才的疑问中，好不容易回过神，冲到水户跟前就是一顿大喊。
水户嗤笑，带着挑衅的语气抬起下颌望着他，“是我，怎样？”
这里不是宇智波，她也不是寄人篱下的那个狼狈少女，水户有了底气，话语也愈发地横起来。
“......”泉奈一时语塞，的确，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还真不敢把她怎么样！
但这女人一脸欠揍的表情真的很讨打，隐在袖口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泉奈咬紧牙关忍住怒火，“喂，你说清楚，你来宇智波的驻地干什么？是不是窃取了什么情报？”
“窃什么情报，有什么好窃的。”水户移开视线，朝那一滩墨色望去，只是粗粗一瞥看过，她就知道，那个熟悉的身影并不在里面。
斑所具有的冷冽气质，与那翘得极有艺术气息的长发，令人印象深刻，即使是在同族人中也能一眼认出来。
明明以前还傻傻分不清呢，也不知道是自己眼力变好了，还是他变特殊了～
“你大哥呢？斑怎么没来？”水户有点奇怪，这两兄弟不应该总在一起吗？应该不会存在感情破裂这种问题吧。
“大哥说护送一个公主而已，这种小儿科的任务没必要他亲自来，所以指派了我......”泉奈顿了顿，“还有其他人。”
“小儿科？”水户玩味似的复述了一遍，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抬头望天，“他该不会是觉得从前那么对我心生亏欠，所以没脸见我？啊～不得不说啊，还是泉奈的脸皮比较厚，当年你可是把我给害惨了，居然还敢来？”
泉奈拉下脸，双手环抱在胸前，满脸的不屑，“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大哥执意要求，我才不愿意护送你。”
水户无奈，“看来你对本公主的印象很不好，所以刚才一直怼我，就算对方是个病人也不放过吗？”
“我没有怼你，我说的是大实话。”泉奈表面理直气壮，心底却虚得很，他承认，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针对她。至于原因的话，有些说不清。
是因为五年前的事件而解下的怨吗？说起来该不爽的人也应该是水户才对，但自己莫名地就是看她不顺眼。还有，要是早知道大哥带来的那个女孩就是她，泉奈说不准就直接上手把她塞进轿子里去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对这种情绪产生的原因表示不解，想难道真的有“气场不合”这种说法吗？
水户看着他飘忽不定的颜色，没好气的说道，“这算什么实话，不过是受雇于炎之国听命他人而已。”
“你说什么！”泉奈忍不住大声呵斥，他咬牙看着水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打你了。”
“又不是没打过。”水户凉凉开口，“打女人这种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不是打回来了嘛。”泉奈皱眉，低头喃喃道，“真是个记仇的女人。”
该怎么说？个性别扭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果然是被他哥哥宠坏了吗？
水户突然好想笑，也不知道斑是怎么教育他的，如果是言传身教的话，那斑是不是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想想他那张严肃刻板的脸，但凡有点情绪波动就已经算是奢求，要是闹起脾气来，一定会像泉奈现在这么可爱吧……
想到这，水户噗嗤笑出了声。
“你什么意思！”感觉自己被嘲笑了，泉奈的反应和激烈。
水户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释放情绪，突然有种冲破牢笼眼前一亮的感觉，但很快，处于现世的无奈与酸涩再次涌上心头，她凝眉，看了眼泉奈，抚着依旧发酸的胸口，扭头走开。
她怎么了？明明上一秒还那么精神，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泉奈用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静静地凝视着少女离去的背影。
***
柱间对于当下该做的事情，完全没个底。
自从得知那个女孩要嫁人的消息后，他就会时不时地心神不宁。
他开始发呆，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着庭中飘零的落叶，像是在细数着与她一起的时光。
手中紧握着宝石项链，脑中浮现出她带着笑意的眼眸，还有纤瘦的身形，她说话时微张的唇瓣，以及夹杂来微风中飘来的，只属于她的隐隐香味。
沉浸在回忆中的柱间，像个傻子一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手掌攒紧了些，宝石冰凉的触感传来。
她会幸福的吧，她那么漂亮，那么可爱，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会喜欢上她的，也许会比自己，更加喜欢......
他说过要娶她，要对她负责，在她看来或许是句玩笑，但只有自己才知道，那时的语气，是意料之外的认真。
他也是在事后发现，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陷入了这个温柔的陷阱。
可是真的好矛盾，想着祝福她的话，而更深的心底却是无尽的失落。
——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兄长，兄长，你有没有在听！”
“诶？有，在听，嗯嗯，你说了什么？”
扉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居然又在谈话的时候分神。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两回居然还在与长老商谈时发愣，一脸呆滞的傻样差点没把那几个老骨头气吐血。
要说原因嘛，扉间心知肚明，兄长这是很明显的“为情所困”，了解这一点的他没有像从前那样数落兄长，只是默默地帮他将族中事务摆平。
“喂，你打算落魄到什么时候，想做的话就赶紧去，时间不等人。”
有那么几次，就算在老远处都能感觉到他散发的查克拉，有点失控，溢出不可名状的情感。
扉间知道他想干什么，既然想要，即使是用抢的也要得到，这才是男人。他用眼神这样告诉兄长。
“可是如果，她根本不喜欢我怎么办，我.....”
“如果我这么做了，势必会把千手一族牵扯进来，到时候的局面会不会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族人为我冒险，我的罪孽，就深重了......”
“我说过，要给她一个没有战乱的世界......现在怎么可以......”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需要考虑的，他的身份，首先是千手的族长，其次才是千手柱间。
他像是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每迈出一步，就需要极大的勇气，他很清楚，无论选择哪一条路，将要舍弃的代价都将非常沉重。
看着他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扉间有点来气，“兄长，你什么时候......”
柱间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扉间，我觉得，光是回忆，就够了。”他这样说着，擦过扉间，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三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