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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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惨淡呀。
西孛的百姓似乎对绘画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什么人喜欢附庸风雅。整天都是行色匆忙，似乎他们永远都不知疲倦。哎，本来想，我一个现代人到了古代怎么说也能骗骗无知百姓，赚点银子花花吧？这大朔人真是太不容易被钻空子了……
神笔已经完全规定了我的日常生产量。现在，打死我也不敢画人了，万一再出来一个，我还不被压榨到死？
斜过眼偷窥那个画美男——李研。他正坐在画摊旁看书，一脸的胡子，完全看不出他那张迷惑众生的小脸。起初他很反对贴假胡子，说那是影响他的形象。我当然不允许我的第一次命令就遭他反抗，便苦口婆心的跟他说厉害关系。
比如，现在咱们手头紧张，万一哪家小姐看上了你，硬要和你成亲，你拿什么娶别人？结果当即被他反驳道：“既然人家小姐看上了我，硬要和我成亲。自然是爱我爱的死心塌地，还在乎我的身世吗？说不通啊！”
李研这小子挺机灵，我最后只好哭诉。
“万一被你的真身见到，我怎么办啊？要是遇上个钻牛角尖的家伙，把我抓了报官，说扰我乱社会秩序。又或者，被某个心怀不轨的家伙，拉去画个不得了的人物出来祸害百姓，那也不好啊。小研研，你就乖乖的乔装一下嘛，即使你驼背长毛，也丝毫不会影响你在我心里的崇高形象！”
说了一大串，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毕竟以他的逻辑能力，一定会找出漏洞攻击我，反驳我。算了，我干什么要这样求别人？太没尊严了。不求他了！
我正准备起身，却听李研用难得不带戏谑的口吻问道：“我在你的心里……形象很高大？”他的眼中有一丝不明所以的兴奋与期待，我看得有些愣神。
忙点头道：“很高大！”他听后“扑哧”一声笑了。他的笑很好看，十分阳光。李研注视我良久，他的脸似乎微微有点发红。我想那是烛光映的吧。李研垂下眼帘，假装不屑的拿起了桌上的假胡子，问：“这个怎么用？”他疑惑的看着我，一脸的问号。
我顿时觉得欣喜无比，这个小子还是很听话的嘛！
“小研研，老看书不闷吗？”我托着腮，瞅着李研。他一听我叫他“小研研”就会十分不自然。
“还好。”李研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答道。
其实，他很喜欢我叫他“小研研”。这个昵称还是他自己要我这样喊的呢，那天替他贴上胡子后，他就说：“那什么……那个称呼还凑合吧。”于是，我就沿用了下来，效果不错。至少我们的关系因为这个称呼变得融洽了不少。
李研自从有了生命，对这个世界十分好奇。他每天都会看很多的书，像是要把所有的知识都吸收掉，以弥补他内心的空白。我很不明白，难道画里跑出来的人特别聪明吗？李研几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除了画画。嘿嘿，他是个画痴。
有一次，我硬让他画一只小兔子。结果他画出来的东西却更像一条狗，由于我当时的讥笑，让他对画更是没有了兴趣。但在其他领域，他都胜我数筹。
最近，他在镖局里找了兼职，无非是打打杂，扫扫地。可是这个小子居然会偷师，看着别人练功习武，没几天他竟然也学了个八九不离十。后来被一个镖头发现了他的潜力，就推荐他去跟一个高人学武功。
高人对他满意的不得了，竟免费倾囊相授。我感到汗颜，李研的人生道路比我平坦多了……
也许是我思考的时间太长，不知不觉就走了神。
李研推了我一把：“想什么呢！我说的你听见了没？”
“你说什么了？”我揉了揉眼睛，用闪亮的眼睛盯着他。
他只是干咳一声，不再看我。
“我说咱们该开拓市场，别人不来找你，你可以去找别人啊。”
这倒是十分有道理，是啊，我这样太过被动。倒不如先去找些有钱人替他们免费画几张，打响了名声也不怕没生意。
我用赞许的表情笑着和李研说：“对，先找几个大财主！”
李研摆摆手，又道：“据我了解，西孛城中，富人最常去的地方就是‘红香街’。如果为那里有名的姑娘画上几幅画像，名声就远比为财主画画大多了。”
我瞪大了眼睛，完全崇拜起这个比我晚活二十年的家伙，他确实很聪明。
一时激动，我就扑向了他。
“你好聪明啊，小研研！先给你记上一功。”我的心情好到了极点，以后就有肉吃了，就不用担心神笔的限制了。想着，我就在李研的脸上亲了一口。
李研的身子顿时变得僵硬起来，而我则保持着拥抱他的亲昵动作。渐渐地，耳边传来了阵阵议论声。
怎么回事？
我扭头看去，发现很多人都围在我们的附近，对我们指指点点。
“哎哟，不得了。光天化日就这样，造孽啊，世风日下，大老爷们也不省心哦！”
我寒……
这才想起来，我是女扮男装，而李研也是个一脸胡子的大男人。两个男人抱成一团，我还亲了他，太容易遭人非议了。
我连忙站了起来，李研什么话也没说，静静的看我怎么收拾。
“哈哈哈哈，我正在帮哥哥抓胡子里的虱子呢！大家别误会啊！”
对不起了，我不能没面子。李研，你毕竟还有胡子遮脸，就委屈你了。果然，李研愕然地望着我，嘴张的老大。行人一听，见没什么意思就散了，走时，还不忘提醒我帮李研把虱子捉干净。
我嬉皮笑脸的哄着李研：“别气啊，小研研不会这么小气吧？”他瞪了我一眼，不理我了。
我是个识趣的孩子，既然你不想和我说话，那就别说。
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今天一个子也没到手，我可不想空手而归，干脆去“红香街”碰碰运气！
李研见我不声不响的收拾起了东西，以为我生气了。
他用低的听不见的声音问：“这么早就收摊了？”
我心下暗笑，你还是和我说话了。嘿嘿，真是个沉不住气的家伙。脸上却装得很严肃：“去妓院！”
我的话，让李研先是一愣，既而起身帮着我收拾起来。
这下，反让我有点纳闷。
“让我陪你去吧。”他说的话很简单，却让我觉得心中塌实。
哇！京城大就算了，连妓院也开的这么招摇？
香港有条“女人街”，那里全卖女人用的玩意。这里却是明目张胆的“窑子街”，把女人卖给男人玩！
奇怪啊，怎么扫黄的都不到这里来？一抓抓一把啊！
街上站满了涂脂抹粉的女人，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俗魅不堪。我偷偷瞧了瞧李研的表情。他跟块木头一样，甚至还有点鄙夷这里的气氛。
我一步三晃的往“红香街”上最有名的“迎春楼”走，途中不断有人来拉皮条。
这不，还没进“迎春楼”，楼外头的龟奴就向我推销他们的优惠活动。
可我是女的呀？怎么能嫖你们这些姑娘呢？
龟奴见我对他卖力推荐的姑娘不满意，又从背后掏出一本名册，打开一看全是些半裸的男子白描图。
刚看第一眼，我还瞧的有些震惊，第二眼就觉得索然无味，画得太没劲了。每个人都长得一样，小眼睛小鼻子的，我哪知道谁是谁呀。
龟奴兴奋的介绍着，说得口沫横飞，我却全然不理会。
龟奴大惊，暗暗揣摩起我的心思。
片刻后，他又哆嗦着手从背后取出另外一本名册，用极轻的声音说：“公子，咱这还有这些，你看看满意吗？”
我伸脖子一望，吓出了一身冷汗。MD，全是畜生啊！我一把将名册合上，用极诚恳的语气说：“我很正常！”
身边的李研见状忍不住大笑起来，我气的踢了他一脚，接着对龟奴说：“你们老板呢？我想和他谈笔生意。”龟奴打量了我一番，道：“哦，原来公子是来找老板的呀。我去替二位通传一声。”
说完他一溜烟的跑开了，我不禁赞叹，龟奴的腿力果然惊人啊。虽然李研有胡子的伪装，这一败笔让他的美大打折扣。可妓院里的姐们都不是吃素的，早已练就出一双火眼，隔着衣服就能把男人给看个透。
不多会儿，就有好几个娇滴滴的女人缠上了李研，可惜她们的对手却是“五毒教”教众。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咱们李研同志，有一颗百毒不侵的心呐。
突然，大堂里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聚往楼梯方向，顺着楼梯走下来一个年轻男子。
他的素雅装扮与楼内的花红柳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顿时令人眼前一亮。
我不得不由衷的赞叹，他真的很有魅力。奶白色的皮肤虽然不能和李研的白皙嫩肤相提并论，却也细腻光滑，他清俊的像个书生，若不是他眼中透露出的沧桑与冷漠，我真的会怀疑他是前来妓院行乐的读书人。
龟奴在年轻男子身边指了指我和李研，说：“老板，就是他们。”
这个男的就是老板，也太年轻了吧？不过老鸨就是老鸨，气势很强。
他扫视了我一眼，又环顾四周，道：“继续奏乐。”
于是，大厅里立刻又人声鼎沸起来。
这时，他已走到了我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良久才开口：“找我有什么事吗？姑娘。”我没料到他一眼就识破了我的身份，立刻捂住了他的嘴。手心却感到他唇的柔软触感，心里不觉麻酥酥的。
“嘘——”我冲着他做出了收声的手势，老鸨微微怔住，既而拉开我的手。“两位随我到屋里说话吧。”他说话的声音很冷淡，平静的像没有波澜的水面。
上楼的当儿，李研递给我一块帕巾，非要我把手擦干净。
我白了他一眼：“干吗呀？”
“他们干这行的，难保没病。”
我想想也有道理，就接过了帕巾擦了起来。
跟着老鸨上了楼，进了一间布局雅致的房间，似乎是专用的会客室。
老鸨吩咐龟奴去泡茶，又安排我们坐定，这才和我们谈起话。
“听说二位是来和我谈生意的，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买卖？”
他只谈买卖，并没有再提我是女子一事，既然他给面子，我自然买他的帐。
我冲着李研点了点头，让他取出我的画作交给老鸨。
老鸨只耽了一眼，根本没有接过手。
“咱们迎春楼不缺画，二位请回吧！”他相当不屑的扬了扬手，示意我们走人。
李研似乎对这个老鸨很没好感，对我说了声：“到别家去就是了。”说完，李研径自开始收拾东西。
这可不行，话还没说两句，茶还没喝，我就走人？太丢脸了吧！
于是，我脱口而出：“且慢。”
老鸨抬起眼皮扫了我一眼，脸上还是那副十分官方的笑容：“怎么？姑娘想强买强卖？”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七八个壮汉。我心下一惊，原来是有帮手的，难怪底气这么足。
老鸨得意的看看我，没有说话。
李研立刻护在了我的身前，我有点感动，患难见真情啊！真够意思的！
“老板，我连话还没说几句，生意还没开始谈，你就要赶人走。莫非这就是你们迎春楼的待客之道？”我用犀利的目光扫视那七八个壮汉，当然，也包括这么傲气的老鸨。
老鸨再次打量了我片刻，挥手让保镖们退下，笑道：“我只不过是和二位开个玩笑罢了。姑娘有什么话就说吧。”
开玩笑？要不是我刚才发飙，估计我和李研就要被人丢出去了。心里不免对老鸨多了几分厌恶。
“是这样，方才店里的龟奴给我看了你们这的花名册，我实在是对楼内的各位印象深刻。”老鸨笑道：“姑娘过奖了，咱们迎春楼的姑娘小伙都是才貌双绝的。”
我心下暗笑，才不让你得意呢！
“老板怕是误会了，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实在是太丑了。我要是客人应该不会对画中人有一点兴趣。”我的话刚说完，老鸨的脸色开始难看了起来。
的确，从刚才的情况看来，他们迎春楼的生意没有别家好。与另外几家有名的妓院相比，堪称冷清。
“姑娘到底想说什么？”老鸨的言语中有些不易察觉的迫切。
我笑道：“所有的花名册得重做，所有的人像得重画！以画示人，最重要的就是能在第一时间抓住客人的眼球，若是都画成那副德行，谁还提得起兴致？”我停下来看了眼老鸨，发现他正仔细的聆听着，意味深长的望着我。我再来些猛料刺激刺激你，嘿嘿。
“半裸算什么？要裸得恰到好处，裸得勾人心魄。当然，这些你大可以找别人来画。我不过是因为一时热心，实在看不过迎春楼内的各位被其他地方的庸脂俗粉打压的花容黯淡。老板要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派人赶紧着手实行。若是觉得是我胡诌瞎扯，那么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我就拉过李研，想要走人。
其实，我心里想的却是：喊啊，快喊留步啊！
“二位留步。”
嘿嘿，对咯，有钱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青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