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戏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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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答应让我为楼里的姑娘少年们作画，其实李研早就打听过了。朔的画家们都以成为一代大家为理想，根本不屑为青楼里的几两银子而折腰。
好嘛，你们不折，我折！
也因为这个原因，花街上的青楼里，都没有什么像样的人像画。
那“迎春楼”的老鸨也是个喜欢画的人，常买些名字画收藏。
开始他以为我是来推销字画的，根本不想理我。也是，我的画怎么能和那些名家的相提并论呢？他看不上眼是自然的。
但是，我的脸皮比西孛城里的画师们厚。我才不在乎为卖春的男男女女服务呢，有钱不赚王八蛋啊！
我跟老鸨大致说了这次画像的类型。与单一的白描相比，要写实一点。再略微敷色，也就有点像水彩。这样的想法立刻受到了老鸨的赞成。不过他有个要求，为了考察我的能力，要我先为他画一张。
一张画有什么问题？到手的兔子能让你蹦了吗？
我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
画像的时候，李研本想跟着一起进去，却被我打发了一通。
“真是的，你的聪明才智跑哪去了？趁着我带老鸨画像的时候，你赶快用自己的“美色”去推销我的画啊？能卖多少是多少，再告诉那些姑娘，可以选她们喜欢的花样。我能替他们画扇面，画绣样！小研研，现在咱们是两个人，要多动动脑筋赚钱！”
李研听后，片刻失神。
我冲他眨眨眼，把他推向了“花丛”中，自己则关门画老鸨。
老鸨一直没有告诉我他叫什么，我便以老板相称。
他今天穿了一件镶金线的紫色袍子。长发没有束起，随意的垂覆在肩后，很有些异域风味。我觉得这身打扮很称他，有点撩人。
老鸨发现我色眯眯地盯着他看，有些不高兴：“可以开始了吗？”
这人真是的，空有一副好皮囊，怎么这么无趣？
我咳嗽了一声：“我作画有个原则，画人必先询问被画人的名字。”
老鸨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压着性子。
他沉思了片刻，道：“斯勰。”
我得逞的暗笑，却听老鸨又发话了。
“当着外人面别喊我这个名字。”
“那就是说，我不算外人了咯？斯勰。”我抿唇忍住了笑意，竟发觉砖头脸老鸨居然也会不好意思。
“那你先把衣服脱了。”我一边研墨，一边对斯勰开始发号施令。
斯勰当即怔住：“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这是我的风格，不是也与这迎春楼风格不谋而合吗？”其实，我只是想报那天他吓唬我和李研的仇，并没想真让他脱个精光。
斯勰刚开始还不肯答应，无奈我软磨硬泡，一会儿说什么“时间不等人”，一会儿又说“从利益出发”。这才，让他半推半就的脱了。
斯勰脱了一半，回头看了我一眼。有一瞬间，我觉得他是害羞了。
“要全脱吗？”他问。
他希望我说不用吧？
我太邪恶了，脱口道：“要。”当然，我会在他真脱的时候喊暂停的，毕竟我只是想耍他。
斯勰吸了口气，盯着我又说：“你还是黄花闺女吧？这样没关系吗？毕竟你是个女……”
“斯勰老板，既然是做生意，我当然得尽心尽力。只求无愧于你的信任。”他听后有些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他刚要再脱，我便即使喊了“且慢”。
眼下斯勰已被我捉弄，见好就收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我随即拿起他刚脱下的外衣服，披到他的身上。
斯勰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随口解释：“我的风格变了，你还是穿着吧。”
斯勰微怔片刻，抿嘴轻笑着，任我摆布。
时间过的飞快，我画得投入，也未曾注意周遭。
“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个样子啊。”
我歪脖一瞧，斯勰已经站在我身边仔了。
斯勰拿起我的画仔细端详，最后只说：“明天你就可以开始了。”
什么？我过关了？他喜欢我的画？喜欢这样简单的画法？
还好没用神笔，否则再蹦出一个人来向我讨债怎么办？既然他喜欢，我也就松了一口气。
我“呵呵”地傻笑了起来，抬眼竟对上了斯勰的眼睛。此刻，他的眼中没有沧桑世故，没有冷漠无情。有的只是温柔的笑意，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这画就给我吧……”
我刚想把画要过来留做纪念，可斯勰却把画举得高高的，在我双手触及不到的高度把画折了起来，又重新板起脸来：“这画不能外流！没收！”
扫兴！除了李研，我这可是第二回画美男啊，连个渣都不给我……
斯勰在我走神的时候已经把画收好了。
他走到我身边，替我收拾起画笔来。
我赶紧谢过，自己收拾起来。
斯勰往门外看了一眼，道：“走吧，你的朋友要等急了。”
李研？对啊，他还在外头呢，差点都忘了。
我忙推开门，只见李研脸色阴沉的脸，抱臂等在门外。
“嘿嘿，小研研，久等了。咱们走吧。”我近乎讨好的给了他一个甜美的笑容。
他哼了一声，刚要接过我手里的画具走人，却怔住了。
我回头刚要和斯勰道别，发现斯勰正在整理衣领。斯勰见李研一脸疑惑，就朝他点点头，又跟我笑着，眼神交流了一番。
而李研也正注意着斯勰的一举一动，他看了看斯勰，又看了看我，突然使力的拉住了我的手。我的手腕被他握得吃痛，刚想开口，却见李研毫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突然感到后脖颈一阵发凉。
要知道，李研还从来没这样看过我。
回客栈的路上，李研一直保持沉默。我说笑话逗他，喊他“小研研”，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不就是画的时间久了些吗？至于这样生气？这么多东西，也不帮我背，重死了。
我把肩上的画具包往上提了提，越发不高兴，心里不断数落李研不讲义气。
正闷头往前走，突然撞上了什么。仰头一看，是撞上了李研的后背。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揉了揉被撞痛的鼻子，问道：“你怎么说停就停啊，也不说一声。真是弄不明白，一个大男人，怄哪门子气啊？好好和你说话也不理我。”
李研忽然转过身子，似乎是又气又恼，却欲言又止，只是瞪着不说话。
我被他看的发毛，虚张声势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他这才忍不住了，语气很冲的对我吼道：“赚钱归赚钱，没叫你不自爱啊？”
“不自爱？我怎么不自爱了？”
“画个画，至于脱衣服吗？”
等等，脱衣服？
斯勰在我临走之前好像是整理了几下衣服，难道李研想歪了，以为我和老鸨斯勰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哎，不对啊，我是为了替他和自己报仇，才戏弄了斯勰一番，也没真怎么样啊？
想到这里，顿时觉得憋屈，开口喊道：“没想到，你竟然这样看我！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我真是被他气死了！再和他说一句话，我就不姓林！
“你们没有……”
“当然没有！你这个混蛋！”
我气的用力踩上他的脚，疼得他直眦牙。
李研弯腰揉着被我踩肿的脚，眼神却柔和了许多。
他咳嗽一声，眼睛望天，向我伸出一只手：“东西给我吧。”
“不要你假好心！”我还在生气，自然不接受他的好意。
李研尴尬的转过脸，看我的目光有些愧疚。他也不和我生气，从我肩头拉下画具包，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只听他说：“那什么……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不住啊。”
李研别扭的道歉让我忍俊不禁，道个歉还要这样说？不过，我对他的埋怨在顷刻间就消失了。
李研看了看天色，道：“回去吧，你还没吃饭呢。”
真是被这个家伙弄得哭笑不得，我无奈的笑了。李研那副尴尬，却强装没事人的脸，被我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戏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