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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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瑶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一惊。
按澹台瑶的说法，玉子歌也是所谓“长生之人”，更有可能是割肉给当年的澹台瑶、使她获得“长生”的人。
若真如此，玉子歌容貌应与数十年前别无二致。为了永葆青春，他是否也会如澹台瑶一般食用生人血肉？
既然这样，那点芳阁长大的少男少女们……
想到此处，众人心头悚然一凉。
玉子歌却毫不在意，而是露出了一个颇有些温柔意味的微笑：“澹台姑娘啊……并非所有能可长生之人的身体容貌都会随着时间而衰败——不，须得靠吸食生人精血才能维持生命之人，谈得上长生吗？”
“你……你是何意？”
“澹台姑娘，你本不该离开点芳阁。”玉子歌柔软的声音中带着怜惜。
澹台瑶紧紧盯着他：“不离开，难道等着你害我——”
“——我既然救过你，就断不会再害你。”
“那——”
“——那些少年人，确实是我所杀。”玉子歌表情依旧平静，丝毫不因曾杀过那么多人而受到什么震动，眼中是温柔到几近残酷的淡淡悲悯，“而留在点芳阁，却是他们不变成身体衰老却无法死去的怪物的唯一途径。”
澹台瑶瞳孔猛缩：“你胡说——什么长生，不过是你的谎言！凭什么只有你一人能永生永世地存活下去，而其他人都要变成怪物，都要死在你手里？”
“阿瑶……”玉子歌轻叹一声。
这两个字却像狠狠地刺激到了澹台瑶。她尖叫一声，捂住耳朵：“不要这样叫我！”而后发疯一般地冲向玉子歌。玉子歌将南风曲退到一边，闪身退避。
“那日，你究竟看到了什么？”玉子歌只守不攻，澹台瑶攻势虽凶狠却已毫无章法，破绽百出，玉子歌面色不改，兀自发问。
“若我说，我当日之举是为了救你——”
“我不信！我不信——”澹台瑶发疯般地尖叫起来，双目赤红，玉子歌正要再次开口，澹台瑶却僵住了。
玉子歌瞳孔也猛地一缩。
温热的血液从他苍白的面颊上流下。
是北辰曦。
北辰曦身材高大，站在澹台瑶身后时还需微微俯身，男人在少女身后的动作温柔而暧昧，就仿佛他们是最亲近的人……
可少女的胸口，却被一只手穿出。
北辰曦露出一个厌倦又不怀好意的笑容，在澹台瑶耳边温柔道：“姨奶奶，闹够了吗？”
玉子歌于心不忍地偏过头去。
“北辰曦！”君拂柳大喊一声，上前一步，却被谢谭拉住。
“怎么，君少这是起了同情之心？”北辰曦偏头看他，“你们可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就是找到谢谭，然后活着出去。而这女人，可是一直想杀掉我们啊。现下终于找到了她的破绽，你们还在婆婆妈妈些什么？”
“可这位澹台前辈明明可同玉阁主解开心结，或许……”君拂柳不再说下去，或许意识到了这样的可能微乎其微。
澹台瑶的手仍然狰狞地伸向玉子歌，脸上却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玉子歌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握住了那只小手。
“阿瑶……”
澹台瑶喉咙里发出几声“咯咯”的响声，半晌，艰难地开口：“我……不信……”
“是我害了你。”
玉子歌收拢手指。
澹台瑶仰天大笑：“哈——哈哈！咳——没错！玉……都是你杀的！都是……你的错……”
北辰曦面无表情地抽出手。
澹台瑶喷出一口血来，鲜血飞溅进玉子歌血红的眼中，缓缓流了出来——就像她从他手中滑落的手一样。
最后，少女带着残破的身躯，怦然倒地，脸上带着解脱和疯狂的微笑。
玉子歌怔了半晌，回过神来，半跪在她身边，为她拭去眼角一滴清泪。
“如果这就是你要的解脱……”
一时间，宫殿内静谧无声。
北辰曦看了一会儿，旁若无人地扯下一截衣袖，擦拭起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一边冷笑着说：“玉阁主，在下是否该为澹台姑娘之死道一声抱歉？”
玉子歌缓缓起身，走向南风曲：“北辰公子不必如此。阿瑶她……迟早都要死。”
他扶着南风曲，带他向出口走去，头也不回道：“此处金银财宝无数，诸位大可挑看上眼的拿走。从此地出去的通道只有一条，诸位大概不会迷路。既然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在下便带南风先行离去了。”
北辰曦抱拳：“还未感谢阁主出手相救。我们便有缘再会了。”
谢谭忽然开口：“玉阁主，澹台姑娘的尸身，你打算如何处理？”
玉子歌脚步顿了顿，道：“她大概是不愿随我回去的……就让她留在她的宫殿中吧。”
玉子歌离开后，谢谭先脚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君拂柳立马将她扶住，两人皆是精疲力竭，相互搀扶着靠在一处坐下。
北辰曦也随意找地方坐了。
“这玉子歌，还真是无情之人。”谢谭冷笑一声。
“谢姑娘不也是吗？”北辰曦微笑。
“何以见得？”谢谭挑眉。
“若方才在下不出手，那出手的就是谢姑娘了吧。”
谢谭并未回答，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君拂柳。
君拂柳默不作声，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来君少对谢姑娘真是信任得很啊！”
谢谭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花二娘。
“我本以为，二娘应是此时疑问最多之人，却缘何一直不说话呢？”
花二娘面色苍白，看看肆玖，又看看北辰喻。
“知道顶头上司是亲外甥，妇人大概还激动得说不出话呢。”北辰曦开口。
“没想到，二娘竟然也是你们的人。”
北辰曦“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二娘不是教主的人。”北辰喻淡淡开口，一瘸一拐地走向躺在宫殿正中的澹台瑶，俯身端详，“此次她来寻宝，也并非是我们的授意。而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才跟上来一探究竟。”
“二娘有眼不识公子，请……公子恕罪。”花二娘声音有些颤抖。
“姨母不必如此。”北辰喻无意多说，眼睛仍盯着澹台瑶看。
北辰曦饶有兴趣地问：“怎么，才发现这姑娘长得好看？”
北辰喻轻轻开口：“只是好奇……这世上……真有长生一说？”
北辰曦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跳：“你想得到长生？”
北辰喻摇摇头，站了起来，向他走去：“这一辈子，已经够长了……”
肆玖默默地搀扶住他。
“师尊的扇面脏了。弟子改日再给师尊画一张吧。”他说。
北辰曦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君拂柳，发现君拂柳的目光也恰好看向他。
北辰曦头一次先移开了视线。
“那便再画一张吧。”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