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平夏犬

14、第 14 章

　　从言子承刚进来林珏就已经醒了，他以为言子承只来看一眼便会走，没想到他竟然在自己旁边睡着了，这是林珏始料未及的，但刻不容缓，他已经决定要去找夏顾好好问清楚了。
　　林珏听到言子承均匀的呼吸声后才敢睁开眼睛。看着那熟悉的睡颜，林珏竟不舍得离开了。
　　熟睡中的言子承林珏也不是没有见过，只不过那都是在很多年前了，曾经的他也是这么安稳的睡在自己身边，不知是不是梦到什么，有时嘴角还微微上翘。
　　就在林珏想得出神之时，言子承猛地睁开了眼睛，刚好对上林珏，凛冽的目光让林珏一颤。
　　“你果然是装睡的。”
　　“我……”
　　言子承坐起身，打量林珏，眉头微皱。
　　林珏愣住了，这种不信任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他竟然怀疑自己？虽然自己确实有很多事没告诉他，但自己怎么会骗他？自己对他是从来不会设防的，而他却在防备自己？！
　　自己最信任的人不信任自己……
　　林珏内心猛地一紧，似是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天，他怀疑自己，自己一时气闷出了军营，却被敌方掳去……从别人口中得知那日他竟为自己屠了一城的人，却终是没能见到他最后一眼。
　　林珏敛了敛心神，告诉自己眼前人并不是当年的子承，自己也不会再像那时赌气离开。
　　可言子承却不依不饶，“你到底想做什么？！”眼睛一瞬间变成了红色，杀戮之气弥漫在两人周围。
　　他慢慢伸出手想向往常一样让言子承平静下来，可还没等他伸至眼前，手就顿住了。
　　林珏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前的那把刀，那把泛着莹莹绿光的睚眦刀，而它的主人此时就在眼前，右手握着刀柄。
　　痛感瞬间袭满全身，一口黑血喷出，视线变得模糊，只知道伤口在滴血，心在滴血，却不知道是伤更痛一点，还是心更痛一点。
　　可是……
　　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死去？
　　……
　　“哈哈哈……这个结局你觉得怎么样？”
　　夏顾的笑声从远处传来，林珏逐渐恢复清明，才发现自己此时处于一片虚空之中，四周围都是黑的，可又隐隐约约有些光亮。没有言子承，没有那把刀，没有伤口，可他为什么还觉得这么痛？
　　“梦魇……”林珏瞪视着渐渐隐现人形的夏顾。
　　“聪明！”夏顾拍手称赞。
　　“没想到你竟然用这一招！”
　　“若是不用这一招我怎么能再见到你呢？小玉～”语气是夏顾惯用的含情脉脉，动作是一向轻佻的风格。
　　林珏打落夏顾欲轻薄的手，后退三步。
　　“似乎还有人没醒过来呢！”
　　夏顾笑得高深莫测，就在林珏疑惑之时，他突然从他眼前消失了。
　　林珏一惊，不妙！他定是去了言子承那里！
　　思及此林珏敛起心神，通过自己与言子承唯一的联系——玉佩，试图穿到言子承的梦中。
　　言子承的梦中也是漆黑一片，让林珏一时以为自己的法术失效了。
　　可就在林珏打算再次念起咒语时，一道闪电照亮了黑暗，天雷滚滚。
　　林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身银灰色盔甲，黑色的披风无止休地飘荡，只是那人此时周身萦绕着戾气，双眼红得似染了血般，配上手中那把泛着绿光的青铜古刀，说不出的邪气。
　　又一道惊雷自天边炸响，这次林珏看到了全景……
　　脚下横尸遍野，暗红色的血水浸染了黄土，而自己就站在这断臂残肢中间，看着言子承慢慢走近，踩过不知是谁的手臂，擦过不知是谁的头颅，就这么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林珏紧皱眉头，右手暗暗聚集灵气。
　　“呵呵……怕了？其实这才是真正的言子承。”夏顾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
　　林珏此时也顾不上回话了，因为言子承已挟着那股戾气到了近前，一刀下来毫不留情。虽然知道此时的言子承已被戾气控制，但林珏心里还是免不了难过。
　　“子承！醒醒！”
　　言子承没有丝毫回应，反而刀刀致命，而林珏只是一味躲闪，几个回合下来，林珏的衣服已是破烂不堪，手臂也被划上了几刀。
　　林珏猝不及防，被言子承一掌打在胸前，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言子承面无表情，缓缓举起那把绿光大盛的古刀，身后的电闪雷鸣似乎都无法将他唤回。
　　“子承……”
　　林珏声音中透着不忍，不甘。他不怕死，也不怕死于言子承之手，他怕的只是眼前这人永远困在杀戮中醒不过来。他咬了咬牙，握紧自己身侧的玉佩默念咒语，玉佩发出耀眼的白光。似是与他呼应般，言子承腰间的玉佩也发出同样的亮光，渐渐笼罩两人……
　　言子承握刀的手在颤抖，终于支撑不住，刀柄从手中滑落插入黄土之中，刀身的绿光也缓缓隐去……
　　“珏……”这是言子承倒下前说的最后一个字。
　　林珏或许没有听到，因为在言子承倒下前，林珏已经因力竭先他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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