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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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垚赶到前任鬼师住所之时，正遇上怀曦从屋中走出，她连忙走上去询问鬼师的情况。
“虚黎大人伤势重在精神而非躯体，怀曦无能，恐怕……”怀曦躬身告罪道。
虚黎便是前任鬼师的名字，继任鬼师以来便很少有人再唤这个名号，只是现在既已退位于巫炤，怀曦便直接说了前鬼师的名字。虞垚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怀曦是在说前鬼师约摸是没救了，大骇之下差点呕出血来。
“你说什么？”虞垚喃喃道。
“怀曦，已无能为力。”怀曦摇摇头，“实际上虚黎大人已经醒了，只是精神不济，又睡下了。”
“精神不济，精神不济……那什么时候能醒？算了，我就留在此处候着，你，你出来做什么，要是师父他有有什么事怎么办？”虞垚显然是慌了神，已经语无伦次起来。
“我正要去同巫炤大人说此事，屋内有医堂的医师在候着。”
“你别去，别去。你留在这看顾师父，你是西陵最好的医师，你留在这。巫炤那里，我去说。”虞垚连忙打断他，也不待他回复，自顾自的跑走。
既已有人去通报，他便留在此处。怀曦回到前任鬼师的屋中，用灵力为他修复身体。
……
“……巫炤！巫炤！”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藏书阁中巫炤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入口。素来温吞性子的虞垚冲了进来，像是小司危一般撞到他怀中，揪紧了他的前襟，“师父，师父他……”
“……”巫炤抬手拍拍她的头，没拂开虞垚，其实前任鬼师的伤势当日里他也有探查过一番，看到虞垚这样不顾形象的冲过来，心中也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虚黎他，怕是快不行了。
“你说，怎么会呢？明明，明明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身体也十分康健，为什么……只不过是，卜了一卦啊……”虞垚呜咽道，眼泪也涌了出来。
“你应该看过，典籍中记载的放眼未来的代价。师父他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命不久矣。巫之堂的治疗巫术终究还是有局限性……救不回来，在我预料之中。这几天师父一直没有醒，怀曦便一直守在那里，你应该是听他说了什么？”巫炤最看重的便是亲人，师父教导的之恩他从未敢忘，他对师父叹息道，“师父他这一生都在为西陵操劳，你我作为他的弟子也要共同守护好我们的家。”
“……”虞垚松开巫炤的前襟，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坐倒在地，衣角染尘，爱洁的她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她捂住胸口，呼吸轻的几乎听不到，巫炤发现不对时她已经闭气闭到面色紫涨，难过到忘记了呼吸。巫炤掐住虞垚的下巴，轻拍她的后背才她恢复呼吸。
“我们一块儿去看师父，他应该有不少事要交代。”巫炤拉着虞垚的手腕，半拖半拽地将她拉着走。
两人来到正则的屋中，怀曦坐在床边正用灵力温养着虚黎的躯体。虞垚进屋后便僵直了身子，巫炤拉不动她也便没有勉强，放开她的手腕径直走到床边，没一会儿怀曦便起身随他一同出了房间商议。
屋中还有其他的医师在，侍者们侍立一旁都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气氛十分凝重，而虞垚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躺在床上消瘦的老者。
他的身上一直有状似流沙的物质缓缓飘出，怀曦为他修复身体时他的身体上便裹着一层薄薄的绿色光罩，却无法遏制它的流逝。除了她，似乎没人看到这一幕，她猜测这可能是虚黎的魂魄在流逝，她不敢太靠近，因为她想到西陵城中的魂魄们似乎十分排斥她的靠近。
这时，虚黎突然坐了起来——他的魂魄脱离了身体的束缚似的坐了起来，透明的，表情十分和蔼的老人，冲她笑了。虞垚的眼中蓄满了泪水，正要屈膝跪下，却见老人向她摆了摆手，她一怔，后反应过来除了她谁也看不见虚黎的魂魄。
她在虚黎的示意下走进床边，坐在他身边。老人将手放到她的头顶，意料之中的穿过了她的头颅，他眼中闪过若有所思，只能摆出摸头的动作后收回手。他们之间的交流在意念之中进行，虞垚的脑海中传来虚黎苍老的声音，他说自己看到了不远的将来，与虞垚曾与他们描述过的乱世相似，他看到了长着巨大犄角的兽类穿越空间，以妖兽之力毁去一个又一个人类的部族，万里河山之间被鲜血浸染；他看到西陵中无数人因不明原因沉睡，典籍中的怪物闯入人间，西陵城中尸横遍野。
向她转述这些时，虚黎的魂魄变得越发透明，银色的流沙从他的魂魄中流出，不断消散在空气中。正则是为她卜卦的，看到了这般惨烈的未来，便意味着这将是她未来将会经历的。
天星尽摇，群魔乱世……说到这里，虚黎的魂魄便彻底化作流沙消失无踪，虞垚忍不住伸手去抓，张开手掌却只能看到一片虚无。当她握住正则的手时，才发现手心只剩下一片彻骨的冰凉。
“……”虞垚浑身颤抖起来，“师……师父……”
屋中混乱起来，医师赶过来查看虚黎的情况，虞垚被不是很礼貌的请到一边，巫炤和怀曦被侍者请进屋后被告知虚黎的死讯。
虚黎消耗了他最后的一丝灵魂之力将自己预知的未来说给虞垚听，与虞垚曾不甚明晰描述过的末日之景相吻合，人族的未来岌岌可危，不单单是西陵，轩辕丘，所有的人族部落都要为即将来临的灾难做好准备。
……
师父离世，巫炤受到的打击不比虞垚少，但他现在是西陵的鬼师，他肩上担负的责任让他不能喜形于色，他状似冷静甚至有些冷漠的安排侍者为虚黎净身更衣，派人将此消息散布出去，随后带着虞垚和怀曦亲自去找了嫘祖商议葬礼的相关事宜。
鬼师一脉以丹书骨劾之术闻名，鬼师的葬礼理所当然由巫炤主持，巫炤以特制的墨在骨片上绘符，扔出骨片以自身力量为虚黎入殓，他被安放进目状的棺材中，葬入巫之堂祭司的专属坟山。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