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待年少——记Attractive调查社》向森锦

16、310-333

　　310.
　　4月1日愚人节，实在不是什么好日子。
　　我一整天过的战战兢兢，直到1号过了，才终于松了口气。
　　怎么说呢，有些时候我脑子转的过来，反应却不见得能跟得上，所以被整蛊成功的可能性真是无限升高。
　　我也很烦恼啊，希望能有什么办法锻炼一下自己的反应能力。

　　311.
　　“嗯……打地鼠。”社长告诉我。
　　我：“……你就给我这个答案？”
　　刚才社长好像要想出什么惊天答案一样至少在那儿发了半小时呆啊！
　　“这是真的。”Fly却做了补充意见：“打地鼠的确能锻炼反应能力，尤其是第一反应，你能打到第几关？”
　　我仔细想了想我为数不多的几次打地鼠经历，问Fly：“那个会有两只地鼠同时冒出来是第几关来着？”

　　312.
　　我不知道为什么Fly和社长再也没跟我说过打地鼠的事情了。
　　我很无辜啊。

　　313.
　　有一天我跟老妈说想在外面吃，她也乐得不做饭，很爽快的给钱了。
　　我向来有在学校里把作业完成大半的习惯，最近作业布置得并不多，我很快就做完了。
　　吃完了饭，有点无所事事，我就干脆提早去了调查社。
　　不过怎么说也是放学时间，调查社一个人都没有我也吓了一跳，掏出手机一看，才知道Fly他们学校三个年级分时段开了场大会，现在还在会议中呢。
　　学生时代这种会我们总在底下补眠，等到大学时开这种会我们总在底下玩手机。

　　314.
　　这种会肯定要开很久，我一个人待着也不觉得无聊，开了电脑刷着网页，又到楼下去买瓶饮料来。
　　正在自动贩卖机那儿犹豫买什么好呢，有个人从外面走进来，我看了一眼，不认识，也就不去搭理。
　　这里毕竟还是居委会，小区居民偶尔也会来这儿的。
　　实习的大姐姐已经去问要办理什么事务了，结果两人聊了一会儿不知道比划了什么，等我拿到饮料时大姐姐已经在那儿冲我挤眼笑：“找你们的。”
　　“嗯？”我随口应着，终于睁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315.
　　挺普通的一男孩……呃，说男孩好像有点过，他身高比我高，看着好像也比我大那么一两岁的样子。
　　只是这个人挺瘦的，脸色也带着点白。看着就不像是身体强健的主儿。
　　我心下嘀咕着，看着那个人：“找我们的？”
　　那个人点点头，挥挥手上的纸。
　　我一看那五彩斑斓的纸片就明白了，确实是找我们的。

　　316.
　　调查社的委托人当然不是平空从天上掉下来，用社长的话来说，那都是用小广告给争取过来的。
　　调查社的广告设计我没参与，但不管是招人广告还是宣传广告都透着一股花花绿绿的乡土气息……
　　看得出来设计这玩意儿的人很没有艺术细胞。
　　当然这句话我没乱说，社团里就俩人可能设计出这东西来，Fly每次拿到这种广告时也是一脸嫌弃，这究竟是谁的大作实在太明显了。

　　317.
　　我加入调查社之后，还有一次散发过这种宣传小广告，到最后我真是不想站在路边发了，还问Fly：“我可不可以把这些直接糊墙上啊？”
　　Fly很正经的回答我：“不行。”
　　“为什么啊？”
　　“社长说了，不能跟□□的兄弟们抢地盘，大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靠。”
　　这哪门子的同根？社长自己也自认我们这是小广告了对吗？

　　318.
　　说到这里，我再交代一下我们社团的收费标准。
　　一句话，全凭社长定夺。
　　我是没见过她收什么天价，她定的价格委托人都能承受得起，而赚来的钱就用在平时喝饮料啊，偶尔出去吃顿饭，买买必要的文具之类的事项上。
　　唯一一个支出大头，就是房租。
　　不过居委会所管辖的两片小区我们三个荣幸的在住，本着“宰人也不宰自家人”的光荣传统，房租还是非常人性化的，据说一开始没生意的时候社长没交也没人来管。
　　到现在有些时候如果交不上房租我们就义务帮工，也能抵。

　　319.
　　总之，我们社团还是比较正规化的，也不是什么骗子社团，接下的委托都会完成，让委托人放心大胆的交钱。
　　——我就是这么大致的为眼前这个人介绍的。
　　我递上表格：“如果你确定要委托的话，可以在这里填写。等我们社长来了之后，她会跟你详谈收费的事情。”
　　那个人点点头，接过纸拿过笔，真的就开写了。

　　320.
　　房间中只剩下“刷刷刷”的声音。
　　我有点尴尬。
　　我猛然发觉其实我从来没有单独接待过客户，平时总有社长和Fly在旁边捣乱，今天就我一个人，当然我是不会伤春悲秋到觉得自己一个人肯定搞不定这件事……
　　我只是第一次觉得这间办公室没有他们两个人是多么的安静。
　　当然平时吵闹也有我的份……

　　321.
　　我想的出神，没注意到对方已经写完又把纸推回到我面前。等我发现时那个人看起来已经闲了好一会儿了，正饶有兴趣的环视整间办公室。
　　我脸一红，还好人家没在看我，我赶紧拿过纸看了一下，当然主要是看委托事项。
　　那上面写：
　　“马上要出国了，想在游戏里留下美好的回忆。”

　　322.
　　我揉了半天眼，再看，发现没看错。
　　我深深的陷入了委托人的逻辑不能自拔。
　　在游戏里留下美好的回忆？这好像哪里不对吧，一般出国之前，都是想在“国内”留下美好的回忆，怎么到这儿就变成游戏了？
　　我抬起头来，觉得可能是委托人笔误了，所以又把表格推回去，指着那个地方：“这里……是不是写错了？”
　　委托人凑过来仔细的看了一下，摇头：“没有。”
　　“……那个，你正在玩的游戏，是哪款网游么？”
　　他报了个名字，很熟，我听说过，但我没玩过。据说网游都是烧点卡的，我没敢下手，再加上我的反应能力实在是……
　　“我记得那个网游在国外也有服务区的吧。”
　　“嗯，有的，但是我出国后没有打算再玩了，所以决心在游戏的最后生涯留点回忆。”

　　323.
　　我一拍大腿。
　　我刚刚看这个男人，看他身形瘦削脸色苍白，下意识就往病秧子那里靠了，其实还有一种人也会呈现他这种气色啊。
　　打游戏熬夜熬的啊！
　　合着这人还是个宅男？

　　324.
　　我对宅男，一点鄙视的意思都没有。
　　事实上我自己也是宅女一枚，所以出门在外不论碰到游戏宅还是动漫宅还是普遍二次元宅，我都统一对待，两眼泪汪汪：
　　“战友啊！”

　　325.
　　因着眼前这男人是个宅男，我的好感度蹭的上升了几个点，对他也热情了起来。那游戏我虽然没玩过，但因为好奇也曾经查过一些资料，我就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
　　很显然对方是喜欢这个游戏的，他一口气回答了好几个问题，也眉飞色舞起来。
　　当然等我正式接触这个游戏之后我终于知道当时我问的游戏实在是小白了，连快捷键怎么设置这问题都问出来了……
　　但是对方一点都没有不耐烦，反而十分详尽的给我解释。
　　很久以后，有个词流传于江湖，叫“安利”。
　　不过我想安利并不是不好，倾尽所有把自己喜爱的东西介绍给别人，有什么不对呢？
　　所以我每次被人安利，基本都是默默接过吃下嘛。

　　326.
　　我跟他聊游戏，尤其是聊那些基础设定聊得很开怀，开怀了不知多久，社长和Fly来了。
　　社长明显没想到办公室里居然有两个人，一时还退回去看看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办公室。事实上居委会二楼还有个什么“商谈室”，用来解决邻里纠纷的。
　　很显然她看了看确认了这的确是调查社的办公室，终于不再迟疑的走进来了。
　　而跟在她后面的Fly更狠，直接开口：“收房租的？”
　　调查社的房租是每个月第一周内交的，由楼下实习的大姐姐收。不过来居委会实习的学生三三两两也变过几次，除了楼下那位大姐姐是常驻的，基本也是几个月就会换。Fly会这样疑惑，也很正常。

　　327.
　　我翻了个白眼，介绍：“这是新来的委托人，那是我们社长，还有一个也是工作人员。”
　　那人站起来，很有礼貌的打招呼：“你们好。”
　　社长一看有生意上门，眼睛发光：“你好你好你好，欢迎关照我们的生意啊，有什么事要委托吗？”
　　我把委托人填的表递过去，社长看了两眼：“哦哦，嗯……这个‘美好的回忆’很抽象啊，你有具体的要求吗？”
　　那人认真的想了想，摇头：“没有什么很具体的要求，只要回想起来觉的开心就好了。”
　　“哦……不过看样子你应该玩了挺久时间的吧？”
　　“嗯。”
　　“肯定加了公会吧？”
　　“嗯。”
　　“那这种创造回忆的事情，公会的同伴完全可以做到吧？”

　　328.
　　我倒没想到社长还挺明白游戏里的各种设定，后来知道社长完全是网游小说看多了。
　　不过她这个问题的确问到点子上了，一般出国不再玩游戏的话，肯定要跟公会打声招呼，想要创造什么回忆的话，完全不需要委托我们。
　　再说了，这工作如果真接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完成，据我所知，我们调查社三个人都没玩过这种游戏啊。

　　329.
　　不过既然人来了，就一定有不得不委托我们的理由。
　　而那个人给的理由十分靠谱。
　　首先他在游戏里玩的是牧师。
　　其次，他在游戏里挣扎了两年，等级是三十。当然那个游戏的等级上限我记得好像是八十还是九十来着……五十级好像有转职觉醒任务，这哥们儿玩了两年都没能玩到这个等级。技术真的很菜。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为什么公会不会帮他创造什么“回忆”。
　　因为他在团队里有个非常光荣的称号。
　　团灭之王。

　　330.
　　据说打副本只要有他在，那不管有几个牧师辅助永远加不过来。
　　治疗溢出转移仇恨最后当先壮烈那是常有的事。
　　打了四五次副本吧，从此他再也没进过公会的副本队。
　　偶尔也刷野本，结果更惨，还被同队的人守尸……
　　PK也不行，牧师又不是肉搏职业，掉级也是常有的事。
　　再说他也不能揍小怪升级，又参加不了公会副本，参加活动也没人组团，等级惨淡是可想而知的结果。
　　现在他要出国了，也不再玩这个游戏了，这要搁公会里，指不定人家还开一个欢送会呢，还“美好的回忆”，没把他踢出公会已经算是很美好的回忆了。

　　331.
　　委托理由很充分，社长也没有拒绝接受的理由，很爽快：“行，你那里有账号卡还是我们这边自己整？”
　　那人说：“我有两张小号卡，才5级……”
　　人还没说完，社长手一挥：”小安，Fly，创造回忆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
　　“啊？！”我和Fly同时抬头，这社长刚刚还跟人聊的欢，怎么话头一转就开始分任务了？

　　332.
　　一个主职牧师的家伙，两个小号却是一个战士一个法师，我跟Fly都哭笑不得了。
　　战法牧，嗯，多好的职业配置，他该不会是打算自己一个人三台电脑去刷怪吧？
　　不过三个职业配置正好可以组一个小型团，野外刷怪肯定没问题，系统也专门为三人小团设计了各种活动。
　　只不过副本最小的也是5人，没得商量。
　　他的大号ID叫白日飘雪，我和Fly思量了一下，管他叫小白。
　　另外两个既然是小白的小号，名字也是小白起的。
　　那个战士叫白日炸雷。法师叫白日下雨。
　　我和Fly面面相觑，同时泪流满面。

　　333.
　　“我觉得炸雷很符合你酷炫的气质，我就委屈一下，选下雨好了。”我热情的把战士的账号卡塞给Fly。
　　“开什么玩笑这什么破名字，一战士就叫炸雷啊？这凸显什么……”Fly还没抱怨完，我已经刷卡登陆了。
　　遇上这种事，先到先得一向是基本原则，战士和法师的形象我看得都不咋样，但要我顶个“炸雷”的ID？那我宁可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