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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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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刚刚竹朗来传话,大少爷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让您早点用不必等着了。”兰影回着话,惊霜和未月已经把饭菜摆好了。
唐毓泽把诗集合上,随手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抬头向兰影吩咐:“去拿件披风,让竹朗带上给大少爷,虽已开春转暖,但夜间风大。让竹修和竹彧也跟着,应酬难免喝酒,让他们小心照看着大少爷。”
兰影笑着答话:“少夫人放心,奴婢这就去拿披风,您先吃饭吧!”说完,见唐毓泽点头,就去内室拿披风了。
未月已经出去了,惊霜还站在桌旁,看着唐毓泽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唐毓泽当做没看见,也没问。
果然,惊霜憋不住开口了:“小姐,姑爷应酬肯定是去那些秦楼楚馆,这才成亲多久,姑爷……”
“慎言。”唐毓泽打断她,面带愠色。
惊霜低了头,语气依旧不忿:“小姐不许,奴婢不说就是。”但是,姑爷还是太不像话了。
仿佛听见惊霜心中所想,唐毓泽收起不悦的神色,安慰着:“惊霜,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这里不是唐家,更何况,在唐家的时候,说话做事还要谨慎着,在这里你怎么倒没规矩了,何时许你评论主子了。”
“小姐,奴婢知错。”惊霜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小姐的夫家,连小姐都要谨言慎行,自己一个丫鬟哪里有资格乱说。
唐毓泽在饭桌边坐下,惊霜给盛了饭,唐毓泽又吩咐:“准备好醒酒汤热着,热水也备好了,大少爷回来用得着。”
“是,奴婢记下了。”
一个人吃了晚饭,唐毓泽又倚在美人榻上歇着,拿起刚才看的诗集接着翻看,让她们收拾完就都退下,只叫聆风过来一旁伺候着。聆风把蜡烛挑亮,挪近点,旁边的小火炉上煨着热茶,聆风坐在炉子边的小凳上,替小姐看着茶水,水沫玉的杯子晶莹透明,聆风适时地把凉了的茶换成杯热的,没发出一点声音打扰到唐毓泽。不过,眼看已经快三更了,大少爷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聆风劝:“小姐,姑爷怕是回不来太早,要不,您先歇下吧。”
“去把床铺好吧,我再等一会儿,你们都可以下去了。”唐毓泽看着书,头也没抬。
“奴婢去叫宣云铺床,小姐不睡,就让奴婢在这陪着吧。”轻轻出门,叫了宣云来,聆风又回炉子边坐下。
手脚麻利的宣云铺好了床,剪了灯芯,往香炉里添了些助眠沉水香,才从内室出来,见唐毓泽并没有要宽衣歇下的意思,也没多问,悄声出去了,可是这心里又不高兴了,姑爷晚归害小姐也不睡要等着,更加埋怨姑爷不会疼人了。
宣云返回自己的屋子里,乘着闲暇,想给小姐打根新络子,姑爷让人给小姐裁了绿色的衣裳,还没配的呢。刚挑好丝线的颜色,祈露捧着一小盒瓜子过来找她说话了,宣云把线放一边,和祈露俩人磕起瓜子。
“姑爷今儿这么晚都不回来,是不是宿在外面了。”祈露有意无意把话往姑爷身上带。
宣云撇了撇嘴:“谁知道呢?不过,成亲才头一个月,姑爷怎么敢把小姐独自留在新房,夜不归宿?!要是让咱家大少爷知道了,肯定不能忍这口气的。”
想到自家大少爷,祈露微微晃了个神。
“虽然姑爷不够心细,可是对小姐也算是好的了。”宣云叹了口气,接着嗑瓜子。
祈露回神,说:“是呢,吃的穿的戴的,样样都替小姐想着呢。”
一提这个茬,宣云又记起姑爷说小姐喜欢绿色,让给裁绿衣裳,还不许小姐画艳妆的事,没好气地说:“哼!也就是小姐脾气好,没见过哪家姑爷这么不讲道理的,连穿什么颜色衣服都要管着。”
“这是什么话,以前大少夫人嫁到唐家的时候,大少爷不也管着吗?你不还说大少爷体贴呢?”祈露也想起来了,也是自那天早上,她给拿了三副蓝宝石头面,后来被聆风私下里‘教训’了一通,那威风的样子现在还叫她牙根疼,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小姐看重她吗?
“那能一样吗?”宣云翻了个白眼,“大少爷连大少夫人喜欢用银梳子,不喜欢木梳子都知道,姑爷呢?大少爷那叫关心,不是管着。”
祈露笑着应和,又问:“姑爷和小姐的关系,怎么样啊?说是除了成亲那日,姑爷就再没……”她都是在门外听候差遣,跑跑腿传个话什么的,不在跟前伺候。
没马上回答,宣云她们都是被教过的,主子的事知道就知道了,不知道的不要胡乱揣测,更不能乱问乱传。低声告诫祈露:“你规矩都学哪去了?这些事是咱们能谈论的吗?”
平时聆风说这些训诫的话,祈露就不爱听,宣云这样一说,祈露更不高兴了,没好气地顶了一句:“是!我没规矩!就你们有规矩,都是丫鬟你做什么跟聆风一样,教训起人来架子好大啊!”说完直接甩了脸,站起身推门出去了,还不忘使劲摔上门,发出‘彭’的一声。
宣云没想到她会这个反应,当即气红了脸,手里的瓜子一把朝门上甩过去,咬了咬牙到底没骂出来。
同住一个屋的未月回来,进来看见宣云在打络子,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也没说话,默默爬上床先睡了。厨房里的醒酒茶煮好了热着,开水一直备着,今晚惊霜会守夜,就没她的事了。
宣云被未月的没心没肺搞得更心烦了,丢开手里的活,想出去找兰彩待会,她平日算是闲的,宣云老和她说话。出了屋才发现已经快三更了,兰彩平时只管督促洒扫浆洗,晚间没事都是早早睡了的,不便去扰她。
皱着眉想了想,独自去后头花园里转转,那一长条的紫竹林白天像一大扇屏风,把花园和贴着寒泽轩后面的那片玉兰树隔开,夜里有了月光从竹林间透过,却只能半遮半掩了。宣云不敢去花园里乱逛,只在玉兰树中的青石板路上徘徊。
忽然听见花园里有人说话,循着声音靠过去,侧耳细听……
像是兰彩,这大晚上的,她在花园里干嘛?宣云模模糊糊还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心里一惊,兰彩不会是和相好的在幽会吧?犹豫要不要再靠近点,那边说话声已经停了,宣云来不及再想就赶紧往回走,进了寒泽轩。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穿过紫竹林,果真是兰彩,小心四处张望着,快步走进寒泽轩,直奔自己住的屋子去了。宣云从躲着的地方出来,看着兰彩匆匆而去的背影,偷笑了一下,这个丫头居然这么大胆,哼哼,一定得好好吓她一吓!这样想着,宣云心情不错的回去睡觉了。
主卧这边,聆风又催了一遍,唐毓泽还是说再等会,聆风又劝她先行梳洗,去床上再等也行,唐毓泽挨不过她一直催,只好听她的撂下了手里的书。聆风唤了惊霜端来热水,服侍着唐毓泽洗漱过,松了头发,还未宽衣,兰影进来传话说秦梓寒回来了。
唐毓泽赶忙出去迎,竹朗和竹朔两人扶着已经醉了的秦梓寒进了外室,唐毓泽接了手,让兰影一块帮着扶进内室,安置在床上。聆风已经把醒酒茶拿来,惊霜再去端了盆热水送进内室,秦梓寒靠在唐毓泽身上,唐毓泽给他喂了醒酒茶,又用热毛巾替他擦脸。
兰影在一旁收好脱下来的披风,惊疑道:“大少爷怎么醉成这样,以前还从未有过。”
唐毓泽没说话,伺候秦梓寒睡下后,带着她们到外间,竹朗竹朔也还在,唐毓泽问:“怎么让大少爷喝了这么多,你们都没提醒着点儿吗?”
竹朗还没想好说辞,耿直的竹朔已经开口了:“少爷说了,今天他肯定是会被灌醉的,让小的们不用拦着,而且回来有少夫人照顾,醉了好,但是一定不能让别人碰他。少爷还说了,就是他醉的走不动路也得回来,不能让少夫人守空房……”还没说完,竹朗就拍了他脑袋一下,低下头不敢看少夫人的脸色,这个竹朔嘴挺严的,怎么少夫人一问就什么都说啊!
这也怪不得竹朔,他并分不清哪些可以说,哪些不能说,以前他只听少爷的,有话都跟少爷说,别人一概不理,现在少爷告诉他了,少夫人跟少爷一样,那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唐毓泽也被竹朔的回答弄得不知该说什么了,不过,听说了秦梓寒坚决要回家,她还是很高兴的。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挥挥手,唐毓泽就回了内室。
下人鱼贯而出,兰影走在最后,将门掩好,各自回去休息。
明明已经醉了的秦大少爷又坐起来,四下寻摸的样子一点儿不像醉了的人,看见唐毓泽进来,眼睛一亮,掀开被子就下了床,唐毓泽赶紧上前把他推回床上去,边盖被子边说:“夫君别起来,好好躺着,想要什么跟我说就行了。”
秦梓寒倒是听话,让躺下就躺下,只是瞪着眼直勾勾地看着唐毓泽,也不说话,弄得唐毓泽一头雾水。
唐毓泽想他喝得那么醉,此时应该口渴了,就去给他倒水。秦梓寒眼神一直跟着她,等她端着水杯靠近,作势要喂的时候,秦梓寒把头一偏,躲开了。唐毓泽疑惑的看着他,问:“夫君不渴吗?”
“渴。”秦梓寒回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
听他说渴,唐毓泽就再次递上杯子,秦梓寒这回直接把杯子打翻在地,在唐毓泽惊呼之前,将她拉上床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双唇,把所有声音堵在了口中。不给唐毓泽反抗的机会,用双臂紧紧箍住她的身子,放肆地亲吻,舌头霸道地闯入她的嘴里,抢夺着她的津液。
“唔~哈~~嗯~~”一连串不明含义的声音溢出,甜腻诱惑。
把怀里诱人的小妻子带上床,压在身下肆意欺负,还带着醉意的秦梓寒感到十分满足后,终于放过她的嘴唇,让她可以呼吸。虽然尚不清醒,但是看着眼下面色绯红,呼吸急促的美人儿,秦梓寒还是忍住了一逞凶谷欠的念头,不想在混乱不清控制不住的时候伤了他的小妻子。
“毓泽,”把头埋进唐毓泽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好甜的味道。”不知是说刚才的吻,还是她身上的味道。
颈间,那人呼出的气息还带着未散去的情谷欠,唐毓泽缩了缩脖子,又听见那句‘好甜的味道’,霎时间连脖子都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
静静平息过之后,秦梓寒在唐毓泽身旁躺下,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两人挨着的手十指相扣,头靠在一起,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