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恋曲》月光夜叉

4、邂逅

　　一年一度的风城狂欢节就在明天傍晚举行，到时候每个适婚年龄的男女都要参加，并在舞会上进行空中对舞，从中挑选意中人。若是双方均有意，便会停下舞蹈，飞落地面，互相取下对方最重要的东西作为信物，从此结为夫妇。
　　那件重要的东西就是象征着我们高贵身份的——翅膀。
　　婚后生活有两种选择，一是留在本城作普通的城民，二是像素姐姐和她的夫君那样，另辟新天地，开创一个新城。
　　当然，留下来的都是没有能力自立的，是很耻辱的事。所以大家才会这么拼命练舞，希望被地位尊贵、年轻有为的男子看中，才不至于沦落到留城的地步。

　　“秋，你怎么还不练舞啊？”
　　小佩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瘦瘦的，有对细长的翅膀，她总是担心别人会嫌她太瘦，不选她。看，她又练上了。
　　“我不想练，选不上就选不上吧，留在城里也挺好的。”
　　“你说什么呢？要是夫人听到了，又要说你了。”
　　“恩……那我出去练……”
　　没等小佩反应过来，我已经冲出门去，只听见她在后面喊我的名字。
　　好容易摆脱她，自然不能再到人多的地方去。我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
　　风城的街道是狭窄的，路上充斥着奴隶的身影。他们有的在搬运粮食，有的在修整房屋，有的在为主人跑腿买东西，一路上走下来全是奴隶。
　　也是，贵人都在家里，城堡里，大街上怎么会有呢？
　　我感觉到周围全是诧异的目光，有偷偷看我的，也有直盯着我的，更有甚者跟着我走了好几条街，在我背后指指划划，小声议论。
　　其实，不就是一个长着翅膀的人走过大街吗？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我偏要多走会儿。
　　就这么胡乱走着，抬头看看被植物遮得严严实实的街道上空，低着头数数脚下铺路的石子儿……
　　砰——撞上一堵墙……
　　路上也有墙？整个人都贴上去了，好疼！
　　揉揉额头，还好没撞出一个包，否则非被骂死——明天就是舞会了。
　　“秋？”
　　一个低沉，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我正前方传来。
　　我抬眼一看，哪来的什么墙，是他！
　　“怎……怎么你在这里？”
　　我一见到他竟有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这话应该我问你。”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知道你引起多大混乱了吗？”
　　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天，居然已围了黑压压一片人……

　　“刚才……谢谢你了。”
　　在他的护卫下我才算离开了人潮拥挤的街道，来到一片空地。
　　“以后不要再做危险的事了。”
　　他仍没有表情，但声音放柔了许多。
　　“危险吗？”我怎么没觉得自己做了危险的事？
　　“不危险？那么，如果一个人跑到城楼上看打仗，再摔下来，不算危险，什么才算呢？”
　　“那是意外，本来人家站得好好的，围栏坏了……”

　　“那今天呢？又是一个人到街市上来，你知道有多少人对你们这些“贵人”不满？你不会魔法吧？一个没有学过魔法的长着翅膀的女人从贫民区大摇大摆的通过，恐怕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人家，人家会魔法啦！”

　　谁说我不会魔法，我是得到夫人真传的唯一弟子，正因为我的天资，才使得夫人对我宠爱有加。
　　只是，我不能使用而已。
　　未成年的男女是不得使用魔法的，那是千年不变的古训。
　　明天，明天一过，我就成年了，就能使用魔法了。
　　可是，我不想那么快到明天。
　　明天，我就要嫁人了……
　　新郎不是他。
　　决不可能是他，他是兵士，是没有资格参加舞会的。
　　他最多只能呆在会场围栏外边，和那些被称作贱民的人一起凑个热闹。
　　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
　　对于这一切事实，我都明白，都知道。
　　但，我更知道，我爱他，在看见他的霎那间，我就爱上他了！
　　爱他作战时的英勇，爱他杀敌时的专注；爱他的霸气，爱他的雄姿，爱他淡淡忧郁的眼神……
　　现在，这个让我朝思暮想的男人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也许，这就是命。
　　可是，不，我不想认命。
　　我的命就是在明天的舞会上选人，再被人选，然后跟一个长着同样翅膀的人结婚，生子，离开风城去建筑新的家园，或者流落在风城作二等公民……
　　这就是我出生后就被决定的命运。
　　就在我出生的瞬间，在我被发现有一对翅膀的时候，我的命运篇章便已然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