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亦有道》水蒸蛋

13、成人之美（一）

　　努撒话一说完，古颜塔便一个健步冲了出去，等他回来时，身边便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年龄都不大。其中的青年顾崇苍认识——魔教的“特使”，另一个少女却没见过。
　　梁有道开口道：“参见教主。”站在一旁的少女也跟着行礼。
　　顾崇苍看到两人都安然无恙，便稍稍安了心，站定等待努撒放人。
　　努撒看了看梁有道和梁诗情道：“魔教教主已经按照约定把金牌带来了，你们走吧。”
　　梁有道作揖，“多谢教主。”梁诗情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许久，她才开口道：“我不走。”
　　听到梁诗情这话，梁有道皱了皱眉。虽然诗情没有跟自己说什么，却也让梁有道更加确定了他俩的关系。古颜塔先前就表现得相当不自然，在自己提到诗情后，他的脸上就全是担心和愧疚。而现在他看着诗情的眼睛里满是温柔，是明眼人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努撒也并非不知情。古颜塔本是个喜怒不显于形的人，从来不见他会为了什么人放低自己，那日却会为了这么个中原女子百般求情，可见她在古颜塔心中的分量。但若不是古颜塔如此，梁诗情也不会有现在的待遇，叱莽教的大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只是教规在那里，教主也不得不做出个表率。现在既然有理由放人，努撒也就顺水推舟给古颜塔一个人情。
　　“那可由不得你。”努撒道，“能留在此处的，除了我教教众，便只有教众的亲属。试问，你有何理由留在这里？”
　　梁诗情想答话，却不知怎么开口。哥哥先前能让顾崇苍愿意前来营救自己，本就是有条件的，让自己归属魔教，这点他已经跟自己说了。现在经努撒这么一问，梁诗情自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若说自己是叱莽教教众的亲属，自己还没有那个名分；若是就这么走了，只怕自己将来会后悔一辈子。
　　梁有道轻轻扯了下梁诗情的衣摆示意她不要冲动，继而接道：“诗情早已是魔教的一员，自然不是贵教的教众。但她是否是贵教教众的亲属，或者，是否将来会是，这可就不好说了。”
　　梁有道意味深长地看向古颜塔。
　　努撒道：“据我所知，她还未婚嫁……”
　　梁有道道：“确实。”
　　努撒坦然道：“若她执意留在我教，联姻也不无不可。古颜塔，你觉得呢？”
　　古颜塔单膝跪地道：“我早已和梁诗情两情相悦，联姻之事但凭教主做主。”说完，他抬头看向努撒，眼里满是坚定。
　　此时的梁诗情也已脸色微红。一切来得太突然，她只想先留在古颜塔身边，结婚的事还没有想过。
　　努撒看两人表态甚是满意，道：“看来，我叱莽教副教主真喜欢你魔教女子。怎么样，魔教教主，愿意跟我教结下这个姻亲吗？”
　　顾崇苍道：“婚姻本是他们自己的事，我教从不干预教众的私生活。”
　　梁诗情脸颊更泛红，她低声道：“家中长辈已逝，长兄若父，全听哥哥的。”
　　不拒绝，不推谢，郎有情妾有意，要出阁的妹妹泼出去的水，梁有道不禁感叹。但一想到妹妹之前受的苦，自己担惊受怕的种种，就又不愿这么轻易地答应这门婚事。
　　梁有道摸了摸腰间的精钢索道：“我梁家有家训，女儿出阁，必先对未来夫君的文采武功方面进行考验。你并非中原人，中原的文学你怕是答不上了，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武功如何。是否能娶舍妹。”
　　家里何时有这种奇怪的家训了？梁诗情暗暗瞪了一眼梁有道表示不满。梁有道勾了勾唇，露出一个你奈我何的表情。
　　古颜塔听到这个奇怪的家训也是，但一想到先前种种，总是自己亏欠梁诗情良多，便也答应了下来。他道：“我愿意比武，只是刀剑无眼，点到为止可好？”
　　梁有道道：“那是自然。”
　　努撒也乐得看一场比武， “外面的空地可以让你们大施手脚。”他带头走出了屋内道，“魔教教主，不知是你的特使武功高强，还是我副教主略胜一筹。”
　　顾崇苍平静道：“我教特使自有过人之处。”过人之处具体是哪里，不言而喻。梁有道的武功自己也见过，确实很一般，这场该是输定了的。
　　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古颜塔站定，将一把弯刀握在手里，作揖道：“兄长，失礼了。”
　　梁有道抽出腰间的精钢索道：“想叫我兄长，先赢过我再说。”说着，便出手如虹，直击古颜塔面门。
　　精钢索直冲过来，古颜塔当即用宽厚的刀背抵挡了一下。梁有道胳膊一甩，将绳索又打了一个转，绳索末端的八爪钩如蛇一般又缠了上来，这次不再只正面的攻击，而是直击古颜塔的背部。
　　古颜塔转身一闪，绕过了八爪钩的侵袭，接着用刀锋一砍，将原本直直向前的精钢索硬生生砍得偏离了原有轨道。他借着梁有道精钢索的力道，刀身一弹便顺势往上，手腕一转刀锋直冲梁有道而来。梁有道使的是远程武器，自然不愿跟拿着大刀近身战的古颜塔纠缠，他轻功一甩往后急退，堪堪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两人一个步步靠近紧逼，一个周旋远离，打了几百回合都有些气喘，却也没有分出胜负。
　　梁有道握着精钢索蓄势待发，眼角瞥了一眼正在看比武的梁诗情。在梁诗情心里，场上一个是她的哥哥，一个是她的爱人，哪一方胜利她都会开心，哪一方失败她都会难过。这场比赛，她看得极为揪心。
　　梁有道也知妹妹的心意。提出比赛，一方面出于对妹妹的不舍，一方面是为了衡量将来的妹夫能不能很好地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而古颜塔的武功确实不错，梁有道也看得出，对方为了不会误伤自己，刻意减小了出手的力度。他明白，若不是古颜塔有他顾，自己早就输了，便也不再纠结，故意露了一个破绽，让对方进攻。
　　不出意外，梁有道手中的精钢索被古颜塔一把抓住，他一个近身逼近，大刀直指梁有道。
　　梁有道见状停了手，“我输了。”他平复了下呼吸道，“妹妹交给你，我放心。”
　　古颜塔也停了手，道：“我一定会好好对待诗情。”
　　梁有道道：“你若是对她不好，我定会再来找你。”他眼含笑意，威胁的语气却不弱。
　　梁诗情见比武已完，连忙小跑着跑了过来，在确定两人都安然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道：“哥哥，谢谢。”
　　梁有道摆了摆手道：“你自己选择的路，未来也要靠你自己走下去。”
　　古颜塔握住梁诗情的手道：“定不负兄长所托。”
　　梁有道收了自己的武器，整了整衣服走到努撒面前，道：“还请贵教好生待我魔教之人。”
　　努撒道：“一定。”
　　顾崇苍听梁有道这么说，不免暗笑，他把梁诗情归于魔教，一方面是给她一个身份，让叱莽教人不敢轻怠；一方面也是说明，她若是在叱莽教受苦，魔教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梁有道，你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