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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樱花落,乔迁居所 ...

  •   九

      “咚、咚、咚...”
      “来了,谁呀?”星野炤才起床,刚洗漱完备,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擦擦嘴角的牙膏泡沫,小跑到门前打开门。“小川!”
      “星野哥哥!”小川满脸兴奋的跑进屋内,后面加贺跟进来“星野。”
      “早上好,坐。”星野打过招呼,拉出两个单椅“有事呀?这么早就出门,大冬天的早上,好冷的。”
      “小川非要来找你。”加贺撇撇嘴,显然也不认为这个季节早上出门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哦!”星野疑惑的看着小川。佐为正好醒过来,抬头看见屋里多了两人,吓了一跳。

      “我赢了哥哥!真正的赢了,不让子的。”小川脸红扑扑的,早上的寒风与心里的喜悦两重因素造成。
      “哦哟!”星野炤赞赏又略含揶揄的看着他“中盘胜吗?”
      “不是...”小川的声音低了几分贝“终盘数目胜。”
      “那还有待加强。”星野炤给了他一个表扬式的笑“不过还是值得夸奖。”
      “夸什么夸!”加贺喜怒参半的语调“再夸这小家伙的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嘿....看来加贺输得不甘心呀!”星野边做早点边就事论事。
      “我只是一着看漏,一着看漏。”加贺恨恨,一拍桌上的棋盘(那是棋会所老板送的,意在让星野炤练得越来越强)“来,再下一盘。”
      “下就下。”小川斗志高昂,看来胜利的喜悦促长了气势。

      “你们吃过早点没?”星野从厨房探出头来问询。
      “没有,这小子一早起来就拖我下棋,赢了又非要马上跑来告诉你,我只有载他来了。”加贺有点气大的说。
      “那等会一起吃吧。”星野笑笑,回身继续做早点。

      佐为坐在旁边看,星野偶而也来瞧一眼。加贺的棋力比两年前增长了不少,可能是天天被小川扯着下棋的原故。但小川的棋却一直略占上风,这种风格好像.....星野看看佐为,两人会心一笑:小川放假就来棋会所,大概是看星野――佐为下棋太多的原故,竟连略胜一筹的习惯都看去了。

      终盘,数目,小川胜二目。
      “没天理...”加贺边收棋边嘀咕。
      “天理又不只在哥哥那边。”小川盖好棋盒,跑去帮星野端来已经做好的早点。
      “你小子这半年长劲很大呀!”加贺宠溺的揉揉他的头发。
      “是哥哥忙着开店的事,退步了。”小川有点不好意思了,还是哥哥的夸奖最入心啊!
      “开店!开什么店?”刚坐下来的星野侧头疑问。
      “寿司店。”加贺拿起早点就吃,一点不客气,看来已经成习惯了。“我与筒井还有另外两位同学商量好了,三月毕业后,我们就一起去开一家寿司店,不读书了。”

      “哦――!”星野应声,突然想起“你与筒井会做寿司吗?”
      “都不会。”小川插话“但另外两个漂亮姐姐的手艺可是好得没法说。”
      “哦!哦!!哦!!!”星野炤逐渐声高,面现一丝捉狭“原来如此呀!”
      “去,小孩子别插话。”加贺倒一点也不难为情“由美与真香负责做寿司,其它的一切杂务由我与筒井负责。开店的钱也是四人凑的。”

      “嗯,应该不轻松,预祝你们开业顺利。”星野炤看看小川“那小川呢?马上就要入中学了,准备去哪读?”
      “基于种种原因,我打算送他到叶濑去读寄宿。”加贺有点闷闷的声音,显然不是很放心“那里的老师我基本都认得,可以拜托他们照顾小川。”
      那个追得加贺到处跑的老师吗?佐为心中大汗。
      “嗯。”星野埋头吃饭。
      “星野哥...”小川有点不舍的看着星野“去那以后,可能就很少能回来了呢。”
      “嗯。”星野继续吃饭。
      就‘嗯’呀...小川脸垮下去了。
      “好!”星野将碗一放“我会去看你,保证见面次数比现在还多,好不好?”
      “好!”响亮的应声。娃儿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十

      唉~~~佐为在心中叹了口气,用手托着双腮,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看着坐在对面喝茶的星野炤。感觉越来越弄不懂这个人了,有时像阿光一样天真,一会又像塔矢一样执着,忽儿宽裕温柔,继之也可能会犀利尖锐。而这会儿呢!居然像个老头子一样在那品茶!最严重的问题是---他辞职了。

      “为什么嘛~~~”实在想不通,难道他厌烦给自己摆棋子吗?那他可以自己下嘛,为什么要辞职呢?
      “因为要对未来重新规划一下。”星野很明白佐为在问什么。
      “现在这样不好吗?”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昨天一天不在(去看阿光了),今天回来就变成这样子了!泪飞呀!
      “本来觉得挺好,不过现在觉得不好了。”星野炤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云淡风清的语气“小川要上中学了呢。”

      小川!刚才才离开呀。佐为使劲回忆一小时前的事-----
      加贺载小川来棋会所,来告别,对,是告别,说是小川要去叶濑中学了--就是小光上的那所中学--所以以后不能来会所了。然后呢...然后小川扯着阿炤说舍不得离开星野哥。再后来呢――加贺K了小川一拳,说干脆让星野当他哥算了,与亲哥说拜拜都没这么‘生离死别’的样子。

      知道小川妈妈不在了,其父亲渐渐也不关心两个儿子。也知道加贺很宝贝这个弟弟,而加贺高中毕业后马上要去创业,大概没精力照顾小川,所以打算送到叶濑去读寄宿―――
      但是!这与阿炤辞职有什么关系?
      自己也很舍不得小川,他是个聪明又灵巧的孩子,而且棋力不错,与他下过好多棋呢!也知道阿炤很爱护这个孩子,但是...
      阿炤不可能去陪读吧!!

      “佐为还不知道吧,小川之所以选择读叶濑中学,是因为他还打算报考三月的院生试呢!”星野放下茶杯,学着佐为的样子趴在桌上与佐为比眼大眼小。
      “院生!”佐为听到这个词,一下子坐直“就是学习做棋士那个院生?”
      “是呀。”星野也重新坐好,给自己添茶“他与他哥都比较有天赋,加贺因为更喜欢将棋而放弃了围棋,但小川打算走上职业棋士的道路!”

      “我支持!小川一定能考上的。”他也算自己半个弟子吧!佐为神采奕奕。
      “嗯,我也支持,所以我要辞职。”星野炤又丢出这句话。
      “这个..这个,之间有关系吗?”佐为急了。
      “有。”星野看看手边的记念册,那是小川的临别礼物。“他才十二岁,上学、参加院生考试,考上后又要定期去研修,然后是职业考试―――虽然我相信他可以照顾自己,但还是觉得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要即刻独自从心理到生活完全调整好这些实在太为难了一点。”

      佐为了解了,星野不但要辞职,可能还要搬家。

      “佐为..?”星野唤回佐为飘走的魂中魂。
      “嗯。”他也理解了。每个人都有一些自己想要去守护的人,如阿光、如虎次...
      “我并不是一直生活在东京的,居无定所的走过很多地方,三年前才来到这里。”星野顿一顿语气“在这里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小川,我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看待的。加贺现在的人生目标是要给自己与小川创造一个更好的生活条件,余下的事,我想我可以代劳。”
      “你也才十六岁呀....”
      “但我有长期独立生活的经验。”
      “嗯。”虽然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下棋了,但已经明白这是一个必然会支持的决定。

      星野炤在看窗外。佐为看着他的侧面。已经快一年了呢!一阵风来,窗外樱花飞舞,这樱花与同虎次郎、小光一起观赏时没有什么两样。虎次郎除了棋艺超群而外,书法也很是了得,以前常在红叶下、樱花地看他练习书法。而为众人所称道的原因不仅仅是棋艺高强,更因为他品格高尚。

      平安时代的记忆已经太遥远了,母亲的冷漠、父亲的关爱、兄长们的间隙都已快被遗忘。虎次郎也已成为新一层的记忆。小光呢!这一年他与塔矢亮都赛绩甚佳,已经升上三段。偶而星野会陪自己去看他,有时也自己一人去。看着他越来越自然的执扇与收集的一些秀策物品,知道他还记得曾经的相遇、相处。可是不能相见呢....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年人不同。这是与虎次郎一起学会的中国诗句,倒真应了此境。

      阿炤....好像他变了,又好像没变,偶而不失天真,但有时又觉得有超出其年龄的心境。每一种不同的生长环境造就各个不同的人吧!他不依赖于自己,自己也不完全依赖于他,但与他在一起却最是安心,相互独立又相互融洽。他百年之后,自己会很不适应吧!

      停住!阿炤正大好年华,怎么可以想这些太遥远的事!
      不过..在心底里,从来没真感觉到终有一天会离开星野时的光景呢!觉得好像可以永远这样,他永远不会变老、不会死去.....太喜欢这种恬淡悠悠的日子了吧!人怎么可能拉住时间不让其流走?魂也不行,自己不是曾经也因历经千年而难以再凝么?

      一生一世也很好,看着物是人非,再而物也非,自己却独自千年长存,这其实是一种多么沉重的感觉!如果真有轮回,可以生生世世从头追求自己的梦想,像阿光那样,像小川那样,又有何不可?自己为何会脱离轮回而一直以这种形态存在呢?不知所因,也就不明其果,未来将是如何?

      “阿炤..”佐为悠悠开口“你的人生追求是什么呢?”
      “我呀!”星野炤回过头来,浅浅一笑“找回自己丢失的东西,认真、快乐每一天。”
      “想过未来吗?”
      “也想过。不过,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是吗...是呀,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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