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台路长无尽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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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禄九年，昭帝下令民间网罗各类人才，期中尤文、武两项竞争最盛，最终择出了文物四公子，均是文武兼修，才华甚负盛名，朝堂上下皆对其赞不绝口。
可是，不出几日，竟出了一件奇事。
这四公子啊，本就有几分傲气，现在一下子名声赫赫，更是尾巴翘到了天上，每日声色犬马，出入鱼龙混杂之地，与人斗文比武，显示自己的才学。这不，有一天就到了碧阁，在一群小倌儿崇拜的簇拥下，吟诗作赋，其中有一诗云：
十年苦读萤灯枯，三秋坐院望天庐。一朝平步金銮殿，愿为君王平九州。
周围的人均是连声叫好。正当四公子沾沾自喜时，忽然有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
“意蕴太露。音律也不工整。”
四围一下子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大家都看向那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宽袖外衫的小倌儿。那不过是个清瘦的孩子，眼睛显得又大又清澈。几个懂事儿的连忙打圆场，连说：“那小子不懂曲赋，公子不必和他置气”之类云云。
可是这“四公子”并不买账，偏认为那小倌儿拂了他们的面子，领头的一个已经站起来说道：“既然这位哥儿这么说，想是负经世之才了？不如指教一二如何？”看似彬彬有礼，却是根本未把一个小倌儿放在眼里。
少年拢了拢袖子，抿着唇站了起来，他已经看到了管事难看的脸色，八成这一站又要为身上添上几条鞭痕了，可他偏偏不想就这么认输。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桀骜，是至死也抹不去的痕迹。
第二日，城里传遍了四公子徒有其名，作诗竟输给了一青楼小倌的消息。在场的俗人和碧阁管事自是分不出优劣，但还有饱读诗书、慕“四公子”之名而来的许多其他文人，高下立见，当场就有不少人失望的告辞，可见一斑。
“公子，您这回可是出了名呐。”阁子里的婢女小红边熟练地给狰狞的鞭痕上涂上膏药，边嘻嘻笑着打趣儿床上俯趴着的少年。
少年并不理会他，只是自嘲一句：“呵，再出名又怎样？不过是个下贱的青楼玩物罢了。”
昭帝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是一个下午，他正批着手里的折子，看自己的哥哥谨郡王一颗一颗的往嘴里丢葡萄。
“‘苦恨年年花盛衰，危阁旧袄线针裁。良人不至秋萧索，境迁红颜难复开。’倒是好诗。”
“文采不错，只可惜......”谨郡王接过话头，故意拉长了语调，“是个风尘之人呐。”
昭帝用红笔在大段歌功颂德的文字里择出重点，随手写上几个字，语气和之前的赞美一样平淡：“把他宣进宫里来吧。虽说那四个蠢物也不过是世家推出来的亲属，但总归代表了皇家的面子。”
“啧啧，真黑暗。”谨郡王撇撇嘴，那面上却并无嘲讽之意。自小见得多了，白的也是黑的。
“公子，公子！您听见了吗？皇上宣您进宫呢！”宣旨的太监捏着兰花指一走，小红就跳了起来，兴奋激动的像是她自己要进宫一样。
当事人却只是淡淡的望向手中的圣旨，明黄的绢布，上面的内容却不是他想看到的。若是皇帝真的看重自己的才华，那自然是极好的，可是看这措辞......
也不过是把自己当作玩物了。
这碧阁大院，有朝一日人老珠黄，失了价值，说不定还可带着十两纹银寻个安身之所，可若是那黄金楼阁......恐是一辈子也别想飞出鸟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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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故事吸引，赶车小伙儿也没了禁忌，身子往火盆边靠了靠，问道：“怪不得您也不显老，是因为在......呃，呆过吗？”
这回老人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颔首：“那些地方的人，大抵都是这个样子。那年我也是十九。”
“后来呢？您就进宫去了？”
“呵，不进宫能怎样呢。”老翁自嘲的笑了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那您怎么......”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章台路长无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