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004:突如其来的友谊 ...
-
「小鬼!你才来第二天,为什么就这麼不听话呢?」老姑奶奶揪著我发红的耳朵。
「哎哟哎呀……疼啊,老姑奶奶!」我瞪向躲在老姑奶奶身后试图想将自己臃肿身材给挡住的小屁孩。
「你还给我瞪!」揪著我耳朵的手劲提大了。
见到我一脸好似打结的样子,我清楚的看见那小屁孩偷笑的摸样。
然后那一个说自己叫做叶叶子的小女孩终於开口了。
「姆,姆姆……是,是杠奇先欺负我的…太阳,他才帮我出气。」叶叶子小声地说。
「是吗?这和杠奇说的不一样啊!」老姑奶奶讶异著然后举著藤子的手说罢就往杠奇的屁股上边打:「你这小鬼!竟然还敢说谎啊?这以后,大了还得了?不打打是不行的……」
然后就是一阵哀吼鬼叫的求饶和藤子抽打在屁股上的声音。
一群小朋友就呆呆的围著四周,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叶叶子看情况有些著急,她轻轻的搓揉小手,上头有些雪花掉落:「誒,姆姆,别打了,可以了!姆姆……可以了啦。」
我看著眼前的情况,动作不禁有些呆滞。
我不禁往后退了退,不小心脚下只觉一软,整个人就这麼的往后一翻,跌的个狗吃屎。
薄薄的布质衣服上沾满了雪白的花,脸上冷冰冰的。
是雪的感觉。
「啊哈哈哈哈哈,都几岁的人啦?还跌倒哦?你真好笑!」蛋头忽然出现在我身侧。
我白了他一眼:「死黑人!快点扶我起来啦!身子卡住了啦!」这雪还下得真大,现在只觉得很冷,很冷。
「哈楸!」叶叶子揉揉鼻子。
然后我们三个人对视:「好冷喔————」
屁股凉凉的,我大吼:「臭蛋头!!快点扶我啦!真的很冷耶!我屁股都快感冒了啦!!!感冒了你要负责喔!!」
然后传来叶叶子银铃般的笑声。
那瞬间,我看呆了。
好美。
***************
蛋头说:「男子汉大丈夫!!!不扶娘炮!」他还是不肯扶我起来,理由是——娘炮要学会如何成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第一要守就是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来,还要自己站起来。
我去他的男子汉大丈夫!!!
最后是叶叶子扶我起来的。
她轻轻的帮我拍去衣服上的雪花,然后笑笑说:「太阳,你可真逗!」她弯起来的眼睛黑黑的。
我看到她黑黑的眼睛里,那些晶莹的泪花已经消失。
蛋头见状立马衝过来拍掉我和叶叶子还握住的手:「握够了啦!握够了啦!!」然后呆呆的问:「谁,谁…谁是太阳?」
叶叶子又笑得更厉害了。
我搔了搔后脑勺,有些羞憨。
「你哦?!!齁齁!你叫太阳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小鬼叫太阳啊!啊哈哈哈哈哈,真的是…真的是……等下,等我笑够一下……哈哈哈」蛋头夸张的笑著站在我和叶叶子两人的中间,漫天白雪间,他那黝黑的皮肤显得多麼耀眼。
好像黑砖石,唉……不对,这麼说有点不妥,还是黑蛋头比较贴切。
笑了很久,老姑奶奶也让杠奇和其他小朋友到裡头去吃早餐了。
老姑奶奶板著脸朝我们走来,那一身黑色长袍和头巾刚好和蛋头一致,和白色形成鲜明对比。
「什么太阳乱七八糟的?你们不饿吗?快点进去吃早餐了!吃完记得去擦个身子,免得著凉了。」说完,拽著仍笑不停的蛋头带我们朝大厅内侧走去。
洗过手,待眾人到齐后,老姑奶奶看著我说:「大家跟我做。」
老姑奶奶闭上眼睛举起右手,在额心与各肩头都点了一下,形成一个十字形的怪异动作,然后双手合十,嘴裡念道:「主,求你降褔我们,并降褔你惠赐的这次早餐,因我们的主基-督。阿们。」
简直就是乱七八糟,我看不懂,所以我就这麼呆呆的看著蛋头和老姑奶奶的动作,就连叶叶子也专心的闭起双眼,双手合十。
老姑奶奶念完后,对我们说:「好了,大家可以开饭了!」
我吞著满肚子的疑惑。
***************
我跟在叶叶子的身后,因為老姑奶奶让她带我去「正确」的地方洗澡。
不过,蛋头也在我们屁股后面跟著。
鬼知道他要干什麼?
然后在回来的路上看到的什么什么,叶叶子都详细的和我说了一遍。
我直捣头,其实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我只知道高出我一颗头的叶叶子身上一直有著一股很香的味道。
「你暂时和蛋头睡同一间房间,因為没有其他空出来的房间了,姆姆睡大厅另一边的房间,记得不要过去哦,姆姆会骂人的!然后院长,也就是老神父他有时候会在我们孤儿院里睡几天,可是有时候他又说他要回家,我们常常见不到他,他有点怪怪的。」叶叶子看著我滔滔不绝的说。
我还是点头。
蛋头跟著我点头。
「还有,那裡,记得也不要上去。」经过了一个转角,来到的就是蛋头的房间门口,叶叶子指著蛋头房门对面的一处暗格,暗格下方有一排黑褐色的楼梯。
「这看过去黑漆漆的,怪噁心的,楼梯后面是什么啊?」我很好奇。
蛋头黑溜溜的脸有些奇怪。
「姆姆说这是阁楼,是存放很久很久的东西的地方,不过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了,老神父也特别叮嚀过我们千万不要上去。」叶叶子压低声音。
我耸耸肩,又问:「为什么不可以上去呀?里面有闹鬼呀?」
只见蛋头像受到惊吓的小松鼠一般,忽然窜到我身后,扯著我破旧的衣角:「不要说那个字啦!太阳!!」
我皱眉,我这衣服已经够烂了他是要它裂开呀?
「为什么不要说啊?难道里面真的闹过鬼哟?」我轻轻的呼出气,故意将鬼字说得更飘逸,我可以感觉到蛋头连抓著我衣角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叶叶子没有回应我的话,只是带著我们来到了早上蛋头带我来的后院。
我们站在烂田的边上,没有下去,因為外面实在是有够冷的!
叶叶子率先坐在烂田边缘上边,那是个人工製造出的小小沟渠,直径很小,刚好可以容纳我们的脚的宽度,只是这个沟渠很长,长到我懒惰去瞧它到底沿伸到哪裡。
我也坐在那条沟渠的边上。
屁股有些不舒服。
我们三个人就那麼坐著,叶叶子坐在中间,她比我和蛋头还要高。
叶叶子凝望著远方的天空,天空还飘著白雪,看不见太阳。
许久,我打破沉静,开口问:「叶叶子,你为什么比我们还要高哇?」
蛋头白了我一眼:「笨蛋!因為叶子她比我们大啦!」
叶叶子浅浅的笑著:「还大你们两岁哟!」
「那你们几岁?」我转过头看向蛋头后又扭过头望著叶叶子。
蛋头帮忙解释道:「我十岁,叶子十二岁。」
叶叶子的身上还是很香。
她转过头来,清澈见底的茶色眸子仿佛有星星在流转,她问我:「那你呢?太阳弟弟,你几岁?」
「我,我……」我低下头,迴避她的目光。
沟渠里堆积的白雪好厚喔,厚得我的脚都踩不到底。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到底活了多久。」沉思了一会儿,我抬起头来正视著蛋头和叶叶子的视线,然后继续:「不过,我觉得,我应该和蛋头一样大。」
「为什么那麼觉得哦?」蛋头想问什么。
不过我没给他机会:「所以,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十岁!我的名字叫太阳!叶叶子和蛋头是我的好朋友!」
然后换来的就是蛋头和叶叶子的笑声。
「喂!你们笑什么?」人家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说。
「呵呵,不过太阳弟弟,你可以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吗?感觉怪怪的。」叶叶子用脚踢著从天空上方不断飘落的白色雪花。
「那我怎麼叫你啊?叶子姐姐?」怪了,蛋头那家伙怎麼一直瞪我。
叶叶子思考了片刻,接著爽快应许:「好!来我们拉鉤鉤,从今以后,我们三个好朋友,叶子,蛋头还有太阳弟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然后三个小手就在白色大雪里互相拉鉤,许下了一生不变的诺言。
「那我可以叫叶子也叫叶子姐姐吗?」
「不行!」
「齁!!为什么你就可以我就不行?」
然后就是一个很难看的鬼脸。
这个问题,无解。
***************
就这麼浑浑噩噩过了一整个上午,古老的鐘声敲了十二下。
中午正。
老姑奶奶忽然丢给我和蛋头一人一件毛衣。
我的是黑色的,蛋头的是白色的。
「齁!为什么我的是白色的?没有黑色的吗?」蛋头忽然大叫。
老姑奶奶坐在摇椅上继续针织著一团团乱七八糟的毛线球,她说她还要继续帮别的小朋友织。
「投诉再多一点我就没收!」老姑奶奶下了指令。
然后我就没有听到弹头的声音了。
「老姑奶奶,你是谁?」我一脸很多问题想发问的样子,厚脸皮的坐在老姑奶奶用来放著一大篮五顏六色毛线球的椅子上。
老姑奶奶停下手中的活儿,一脸的奇怪:「小鬼,你傻啦?问这什么怪问题?」然后继续手上的针织运动:「蛋头,叶子呢?」
「不知道咧!叶子应该是跑去温书了吧!」蛋头盘腿坐在木质的地板。
「那你怎麼每天都不换衣服?老姑奶奶,你没洗澡啊?难怪臭臭的。」我一脸的鄙夷。
一个栗暴忽然迎来。
老姑奶奶一脸的气急败坏:「臭小鬼,说这儿啥话?老姑奶奶我是一名修女,修女的衣服是长这个样子的,我有洗澡啦!」然后又往我不停拨弄著手中的毛线球的手上打了一下:「嘿,别乱碰!待会儿要是弄乱了,你就得帮我织!」
蛋头在坏笑。
我瞪著蛋头:「你还不去温书?」
「臭小鬼!你也给我去温书啦!刚才我给你的五十道单词你都背熟了没?」老姑奶奶忽然吼道。
我不屑的翻了翻白眼,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早就会了!太阳我有什么事是不会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拿什么脸来骄傲啊?才刚刚上完刘老师的课而已,你就记得那麼多英文单词?你唬谁呀你?」蛋头满脸的不相信。
「你不信?你考一下不就知道了咯?」我翘著二郎腿,满脸的自大。
「你,你…」
「You,you…」
「还没有开始啦!」
「Ithasnoyetstarted!」
「哎哟!我还没有準备好!」
「Ouch!I’mnotready!」
「不是!」
「No!」我一脸的你很白痴耶!那麼容易的问题也要问看著蛋头。
「我说…」蛋头一脸纠结。
「Isay…」我一脸奇怪的看著他。
「不是,我是说…」
「No!Imean…」
「哎哟,你停一下啦!」
「ouch,youstoprightnow!」
「太阳!我叫你停下来一下!!我还没有準备好的!」蛋头气得满脸通红,黑溜溜的脚不停上下跳动,这个画面有点好笑。
「Thesun!Itoldyoutostoprightnow!!I’mnotreadyyet!」我快笑到抽风了啦。
就在蛋头气得快要撞上墙壁的时候,老姑奶奶:「好了啦小鬼,别整蛋头了,他只是个小孩。」
听到这句话,蛋头整个人崩溃。
「呜呜,你们欺负我——我去找叶子了!」
老姑奶奶意味深长的看著我笑不停的脸,不禁微微吃惊:「小鬼,你不是说你之前没上过学的吗?」
我抱著发疼的肚子:「对,对呀!啊哈哈哈,怎麼,怎麼了吗?」
勉强让自己回过气,我正视著满脸疑惑的老姑奶奶。
「那你怎麼都会那麼多英文单词了呢?」老姑奶奶眯著眼睛,厚厚的鱼尾纹明显露出。
「哈!因為我聪明嘛!」我指著我的脑袋,乱七八糟的回应。
说完,我蹦蹦跳跳的离开老姑奶奶的房间,朝蛋头离开的方向奔去。
因為走得很快,所以我没留意老姑奶奶说的话。
不过,她好像是在讶异著我有著一颗不同寻常的脑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