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骄兵自败 ...
-
尽欣不屑地冷笑,一手鞭法使得活灵活现,她一身青衣舞动,端的是华丽轻灵的武风,“不过是雕虫小技,喊一声饶命我便停下手如何?”
“好,那我等你喊。”叶落知只是笑了笑,顺手从一旁小弟子的腰间抽出把木剑,明宗的武学宗旨讲究的是‘无为胜有,光明正道’是以木剑为兵器,和字一道为贵,她倒是挺欣赏当年开创明宗的祖师爷,能在风云乱世中持着一枚平善之心,到的确是难能可贵了。
“放肆!”尽欣一鞭子抽过去,出手便是凌厉杀招,那鞭子中似乎暗含着无声光华的暗影,在日头下明耀出细碎的光芒,卷过凛然的声响,落在青石地面上,便是火花四溅,留下一道深深的凹壑。
红衣男微微敛了目色,嘴角的笑意却愈发透出肆意的张扬,心道某人不过七八年的时月,性子竟变得温吞了许多。
叶落知足尖轻点,只一味地闪避过去,因她七岁方才习武,错过了打根基最佳的年纪,是而单凭内力,她定是无法与自幼受着武学熏陶并有着良师亲自教习的尽欣相比,既如此,便只有以彼之长攻彼之短。
尽欣已经不耐烦地冷笑:“躲来躲去?你是地沟里的老鼠不成?”
叶落知只但笑不语,长风却不满地叫嚷道,“打来打去,你是抢地儿的臭虫吧!”说罢,不出所料那尽欣顿时气急,“你个贱人!竟敢骂本小姐是臭虫!”
叶落知表示自己很无辜,分明不是她骂的好吧。
明宗主捋了捋他那下巴白胡子,颇为赞赏地点点头,“这丫头到真不简单。”
叶落知看似闲庭微步,实则有眼力的人或许方可看出,她每走一步,都在遵循着某种规律,那是五行八卦列阵之步,传言踏此步者,必有大智大慧。
红衣男微微一笑,红袖一卷,负过手去。
尽欣尚且不明所以,只是再也耐不住性子地一挥手鞭,脚下一蹬地,直接朝叶落知扑了过去,一时间地砖开裂,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气流光晕,如同泄出的瀑布飞花般,直截了当地狠狠砸向了叶落知。
“记着。”叶落知却忽而一笑,那笑如昙花轻展,飞风流转过叶间的露纱,她向左后方轻移一步,手中木剑瞬间化作无数玲珑剑影,尽欣在那一刻仿佛看见了无数缤纷的碎花迷蒙旋转,宛如一场豆蔻时节的幻梦飘零,那是曾经的过往回放,依稀是童年时的他们在冲她微笑,她想伸出手,他们却在她面前一一化作了飞灰。
直到那阵阵淡香逐渐侵扰了她的神智,她才恍然间回神,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抬眸却看见面前女子凝定的双眼,尽欣艰难地侧头,脖颈处,那一柄明宗木剑轻轻搁置,上面镌刻着一层锦绣的红日纹样,一旁还题着那八字墨文:红日出天,谁与并肩。
“骄兵,自败。”叶落知垂眸,倏地收了剑,转身便走,“也罢,你且走吧。”
“我不服!我不服!”尽欣却忽地抱住头,一双美眸含着深切地刻骨恨意,此刻她狠狠盯着叶落知的后背,渐渐便露出一丝丝的怨毒憎恶,“你这个贱人!给我去死吧啊啊啊——!”
叶落知闻声回眸,却见尽欣手持一把淬着血红色的匕首直直地朝她冲了过来,那同样血红遍布的狰狞双眸里,有的,只是狠毒。
她蹙了蹙眉,只觉不可理喻,木剑轻轻一挑,便已掀了那匕首,尽欣却借着这当口,探手入怀,又是一把尖刀摸出,朝着叶落知的脸便是狠狠地一扎,彼时她眼含恨意,而她眉目间亦有淡淡的不可思议,然而转瞬的目光对视间,彼此于对方都有了势不可留的决意。
叶落知的身子猛地向侧首一倾,那尖刀险险地划破她的手臂,只留下一串血珠在空中飞溅,尽欣却已哈哈大笑,夹杂着满目不可言状的得意,“身中破心散,三日你必死!”
“我与你……”叶落知飞快地点了几处穴道,延迟住毒发的速度,眸中冷光一闪,便要问。
“不要和我说这句老掉牙了的话!”尽欣恨恨地咬牙,“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却有仇,谁让那些我要忘掉的你偏偏要叫我记起,何况,本公主从不败于女人之手,你,绝不会是那个堪得打败我的人!”
听得那一声公主自称,叶落知眸色又一沉,她千不想万不想与皇家扯上关系,却没想到这一天该来总会来,与皇室结仇,还不是天底下第一号麻烦事儿,比饿了她那懒鬼师傅三顿饭的后果还要麻烦。
至于记起?记起什么?
叶落知觉得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诡异,这就是所谓的,被厄运大神附体了?
早料到这女子的身份不简单,所以她不过是摆了一个方位性质的简单移步阵法,可以使置身于其中之人迷失方向左右颠倒,效果是出其不意神出鬼没。
但,现在,谁能告诉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喂,那个叫什么三什么水的,你给老娘解释解释这烂俗的情节是怎么个一回事儿?
红衣男依旧面带惑人的微笑,看好戏一样地看着。
叶落知转瞬间明了了一切,看来是有人动了手脚,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这小公主受了刺激,使她平白受了这致命的伤顺带着背负上了这麻烦的罪名,就是不知,究竟是针对小公主……还是针对她的?
长风奔上台来,着急地看着她的伤口,“糟了糟了,都怪我,这破心散的解药极为稀有,你现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后我的烧鸡怎么办……”
叶落知真想一脚踹了他,无奈现在能省气力便要省,实在没那个闲工夫踹。
“你活该三日里忍受噬心之痛,本公主记住你了,你若有幸能活下来,本公主也定要你生不如死!”尽欣狠话放完,转身就走,全然不顾明宗主和副宗主沉下去的脸色。
红衣男微笑致礼,吩咐旁边的一个小弟子,“去给我扫出个房间来,最好离山中近些,我好看戏。”他那模样,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