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关系》路人X

12、第十一章

　　最后，张蕴辰怎么想都没能想到，竟然是他爸从北京赶回来给他们开的家长会。
　　考试成绩昨天就下来了，张蕴辰数学78，语文92；顾思博数学100，语文91。
　　数学的分数弄得张蕴辰十分低落，在家长会开始之前孩子们一块儿跳的一个烟盒舞上一个劲儿埋着脑袋，脸上表情苦涩极了，搞得他爸也不舒服板着一张脸。
　　顾思博看看前面低着脑袋的张蕴辰，又看看门口板着脸的张叔叔，心里有些失望，结尾时连同桌的小姑娘把手伸过来打算挽着他的手比个动作也没能挽上。

　　“爸爸……”张蕴辰跟蚊子哼哼似的，背着书包站在父亲跟前。
　　张爸爸忍了忍脾气，没搭理他，伸手拍拍顾思博的脑袋：“博博，跟着哥哥先回阿姨家，叔叔开完家长会来接你们回家。”
　　说完拿着纸和笔就进去了。
　　张蕴辰心底很忐忑，他伸手拽着顾思博的衣袖：“博博，你说我爸爸是不是生气了？”
　　顾思博耸耸肩。
　　张蕴辰瞧他这个反应，心里顿时跟挂了七八个水桶似的，咽咽口水：“是不是因为我没考好的缘故啊？”
　　顾思博有些不耐烦：“我怎么知道，你干嘛不干脆去问问张叔叔？”
　　此话一出，张蕴辰果真安静了不少，一路上背着书包埋着脑袋跟着顾思博身后回阿姨家。

　　踏进阿姨家，张蕴辰吸吸鼻涕，发现阿姨竟然没去开家长会，不由得有些惊讶的道：“阿姨，你怎么没帮姐姐开会呢？”
　　阿姨正忙着擦桌子，闻言转身道：“姐姐自己开，叔叔去给王文开会了，阿姨在家准备准备做饭，晚上你和博博还有爸爸在阿姨家吃了再走！”
　　张蕴辰听到吃，来了些兴趣，放下书包兴冲冲的跑到厨房：“阿姨，我们晚上吃点儿什么呀？”
　　阿姨笑着捏捏他：“吃糖醋排骨和臭豆腐还有酸菜炒肉末儿！”
　　这几样东西都是张蕴辰的最爱，顿时他双眼放光，软软糯糯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太好了！”
　　顾思博刚进来就听到他极其兴奋地那句‘太好了’，想想不到十分钟前还在因为考试不理想而伤心难过，现在因为吃就这么高兴，顿时鄙视更甚。
　　“阿姨，王文呢？”顾思博绕开张蕴辰道：“他怎么还没回来？”
　　熊阿姨伸出脑袋看了看楼下：“哟！那小子估计怕是在学校里打球呢！”
　　顾思博听完，立马转身道：“阿姨，我去学校打球。”
　　说完脱了校服打开门就往外走。待张蕴辰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门都关上了。
　　熊阿姨瞧见他委屈的模样，有些好奇道：“辰辰，怎么那么喜欢粘着博博呢？”
　　张蕴辰看了阿姨一眼，委委屈屈的开口：“因为我是他哥哥。”
　　阿姨还是没能弄清楚：“博博他去找王文打球，你又不喜欢，去了干嘛？”
　　张蕴辰低着脑袋：“我去哪儿都会叫着博博一块儿，可是博博就不会……他从来都不会叫着我。”
　　阿姨听了，有些无奈：“那怎么办？他不想带着你你还要跟着？还不如在家陪着阿姨做饭呢，一会儿做好糖醋排骨你就能第一个吃！”
　　张蕴辰这回提到吃也是兴致缺缺，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就被阿姨给推进客厅里看电视去了。经过这么一闹，直到再次看见他爸为止才重新想起紧张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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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爸爸手里拿着两大张记录得满满当当的信签纸，身后还跟着和王文笑嘻嘻的顾思博，刚迈进阿姨家就看见自己儿子正坐在沙发前一面吃糖醋排骨一面看动画片儿，顿时刚消下去点儿的火气又给长了上来。
　　张蕴辰正吃得高兴，突然就瞧见父亲虎着张脸进来了，吓得小心肝儿颤了三颤，声音开口都快变调儿了：“爸爸……”
　　张爸爸看了他一眼，转身对熊阿姨笑道：“熊老师，谢谢你这段时间那么辛苦的照顾着两个孩子，小陈还在家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就先走了。”
　　熊阿姨一听，立马开口挽留：“诶！留下来吃完饭再走！我都把饭给做好了，辰辰也都吃着了，干脆打个电话把小陈也给叫过来，我们两家人一块儿吃！”
　　张爸爸看了儿子手上的糖醋排骨一眼，心里那个怒啊，这个不争气的孩子！
　　顾思博眼睛尖，瞧见张蕴辰不知所措的拿着油汪汪的糖醋排骨站在那里，又看看张叔叔不是特别明朗的面部表情，忙开口道：“阿姨，我都想妈妈了……”
　　熊阿姨一愣，张爸爸听见，紧跟着道：“是啊，孩子还记着回去看妈妈，而且今晚上不是我们一家人，亲戚都上来了，小陈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说到这儿，熊阿姨也知道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神色间有些遗憾道：“哎呀，那就没办法了。”说着，蹲下身摸摸傻乎乎的张蕴辰：“辰辰，糖醋排骨这回吃不到了下次阿姨再给你做！”
　　这句话说出来只是为了给家长知道，其实自己对待他们的孩子都很好，但是在此时的张爸爸听起来，几乎是火上浇油的效果。
　　张蕴辰认真的点点头，背着小书包，伸出手打算去拽顾思博，被顾思博一闪给躲开了，神色顿时有些萎靡。
　　张爸爸拉过儿子，道：“还不快和阿姨说再见？”
　　张蕴辰乖乖的站在父亲身旁，抬起脑袋：“阿姨再见。”
　　熊阿姨笑着亲了亲他，又拉过顾思博亲了一口，然后在再见声中送走了他们。

　　防盗门刚刚关上，张蕴辰就再也没能和父亲讲上一句话。原因是父亲不肯搭理他。
　　顾思博背着自己的书包，走在他身旁，张蕴辰有些心慌慌的感觉，整个人往旁边儿靠了靠。
　　顾思博感觉到身旁一紧，转过头去，看见张蕴辰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心里头有些同情，倒是也没再躲开。
　　张爸爸带着两个孩子走到一辆吉普车旁边，对顾思博道：“博博，你先上车，叔叔带着哥哥去买点儿矿泉水。”
　　说完，把手中的书包往车上一递，拉着张蕴辰就往超市走。
　　张蕴辰亦步亦趋的跟着父亲，怯怯的开口询问：“爸爸……你是不是生气了？”
　　张爸爸‘嗯’了一句。
　　张蕴辰心里打着鼓，继续道：“是不是……因为我没……考好？”
　　张爸爸这回没搭理他，而是到超市里买了四瓶矿泉水出来才道：“我生气不是因为你没考好，考试只要你努力了就行，我生气是因为爸爸大老远赶回来给你开家长会，看你表演。所有孩子瞧见自己的父母都是笑眯眯的，只有你，低着头！你很不愿意看见你爸爸么？”
　　听到父亲生气是因为这个，张蕴辰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再开口，声音里都轻松了不少：“我当时很害怕我考试不好会让你生气，所以我才那样的。”
　　张爸爸看了他一眼：“我还有一样事很不高兴，你知不知道是什么？”
　　张蕴辰摇了摇头。
　　“人家顾思博都会跟着王文一块儿去打打球，运动运动，你也是个男孩儿，怎么就不会跟着其他小男孩儿一起出去玩儿一玩儿呢？成天窝在电视机面前看动画片儿？吃排骨？”
　　张蕴辰有些委屈：“我不会打球……”
　　“谁天生会打？不都是后面才学的么？”张爸爸顿了顿：“我们以前那个时候，最喜欢打球！想方设法把作业快些写完就是为了打球！你倒好，像个小姑娘！”
　　张蕴辰瘪着嘴：“可是我想跟着他们一块儿去，博博都不带我……”
　　张爸爸噎了两秒：“你去打球，要他带着做什么？”
　　张蕴辰继续委屈：“博博不带我，我跟谁玩儿？”
　　张爸爸不可思议的看了儿子两秒，脑子里突然有个茬儿一闪而逝，立马张口问道：“你不接你陈阿姨电话也是因为博博？”
　　张蕴辰有些为难，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父亲不语。
　　张爸爸这回算是彻底弄清楚了，一时间对儿子简直不能用无语两个字来形容。过了半晌，才调整好心态，叹了口气道：“辰辰，你是你，博博是博博，你怎么能把你们两个混为一谈呢？”
　　张蕴辰抱着矿泉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张爸爸还打算教育点儿什么，眼前吉普车已经临近，只得作罢。带着儿子匆匆上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