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十一弹 ...
-
第十一弹
丝连
纲手的办公室正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两个久未谋面的同伴正不友善地瞪着彼此,表情中皆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愫……
“终于舍得回来了?!”
其中一位还是按捺不住率先开口,只是森冷的语气让周围僵坐着的众人不寒而栗。
“这是我的故土,你没有权利干涉我回家的自由吧!”
另一条充当导火索的少年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望着对座即将爆发的某位,他嘴角弯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
“想打架吗?!很好!!!乐意奉陪!!是赤手空拳还是忍术,悉听尊便!!”
言毕,那黄发少年立刻从沙发上跳起身来,手指关节“嘎吱嘎吱”地作响。
“你们两个都给我安分一点!”
“漩涡队长,请保持你应有的冷静!”
一热一冷的声音顿时让一触即发的战争消于无形中。
“哼!”
两个当事人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沙发——总不见得当着最重要的人面前开打吧,否则极有可能面临跪搓板的危险……
“拜托你们两个成熟一点!好歹都是20岁的大人了!”
纲手无可奈何地揉揉太阳穴。总有一天她会被这群不安分的小鬼折腾死……
她无奈地轻声一叹,转而望向那个黑发少年——
“佐助,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还是A级叛忍吧……”
佐助黯然垂首,眼神中则交织着矛盾的情愫。似乎挣扎了半晌,他终于抬起头来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知道自己犯下的错误是不可饶恕的!所以只要能留在木叶,无论您怎么处罚,我都愿意接受!!”
他带着温柔的目光地凝视着身边的樱,而她抱着他们的孩子亦报以最甜美的微笑。
“好歹注意一下场合!别这样肉麻地对看了!!”
望着这深情对视的两人,纲手只得翻着白眼,无奈地耸了耸肩——
“如果我处罚了佐助,樱可是会抓狂的!真是的……”
她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樱怀中的小男孩——
“诫是你们两人的亲生儿子吧!当着他的面,我怎么忍心处罚他的父亲呢!”
“什么?!!!!!!!!!!!!!”
纲手的话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在场之人除了鲜有表情的雏田,其他人都哑口无言地瞪大了双眼。
“你……你你你……”
鸣人口吃地注视着两个同伴。他的头脑本就比较简单,现在则更是乱成了一团。
“事情好象变麻烦了啊……”
不愧是他们一代中首位成为中忍的人,鹿丸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百无聊赖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命运果然是难以揣测!”
日向当家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宁次很快适应这突发状况,双手抱胸淡然地点了点头。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樱这个坏蛋!”
“啊啊啊!我的爱情,我的青春彻底毁了!”
另外两个抓狂的身影则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到处乱窜。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谈吧!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纲手头大地望着鸡飞狗跳的一幕,再次叹了口气。佐助则从樱的怀中接过他们的小儿子,两人默契地尾随在纲手身后移师另一个相对安静的房间。当三人坐定之后,纲手直截了当地对着佐助说道——
“虽然我们可以原谅你,但你也要明白在木叶还是有人不能谅解你叛逃的行为。毕竟这两年来大蛇丸指使音忍在木叶害死不少无辜的住民。或许在他们的眼中,你就是和大蛇丸同流合污的敌人……所以……”
“我明白您的意思!今后我会尽量深居简出!”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吧……
佐助若有所思地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表情中则现出些许痛苦之情。纲手则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眼神中透出一抹惋惜。
他曾经是木叶引以为傲的少年,却为了灭族之狠落得如此境地!这是上天无情的捉弄吗?!
凝视着表情中只剩下温柔的少年,她慨然地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微微一笑——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既然怕村民们愤恨,那你就加入不会曝露真面目的组织好了。”
“您是说……暗部……”
樱的眼眸中跳跃着欣喜的光芒,师生间多年的默契令樱猜到老师所指何意。
“没错!”
纲手欣赏地对着徒弟点了点头——
“如果不介意的话,暗部还有很多空缺等着你!毕竟这项工作危险性太高,加上大蛇丸时不时在木叶捣乱,报名的人数简直是逐年递减啊!”
“非常愿意!!谢谢您不计前嫌,愿意重新接纳我!”
作为木叶核心特务部队,只有火影最信任的人方能进入暗部——对于他这个做出荒唐行径的叛忍而言,这完全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决定。
思及此,佐助站起身来恭敬地对着纲手鞠躬致意。
“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哦!暗部中有个很麻烦的同事哦,估计待会他就会冲来找你兴师问罪吧!!”
听着纲手的调侃,佐助释然地一笑——
“无所谓,或许现在的他未必是我的对手!”
“别小看他哦!这小子跟着自来也修行了三年,这几年来又作为暗部长官得到不少历练,你可不能轻敌哦!”
纲手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似乎想起了什么,最后她不忘叮咛道——
“明天你就到暗部去报到吧!记住,千万别在其他忍者面前摘下面具!”
若是让顾问团那群老古板知道,她竟让一个叛忍成为暗部,估计会集体抓狂吧……
纲手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嘴角弯起不羁的微笑。反正她这个火影为了雏田和鸣人早已逾矩,也不差再多一次不良记录,大不了做好心理准备听暗部总长一番冗长的唠叨……
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忽然,她的视线被佐助后颈的那片黑纹所吸引——
“咒印不要紧了吗?”
佐助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坦然的神情。
“请您放心,完全没事了!”
好象是想起什么,他下意识地搂紧身边的女孩。
“那就好!”
纲手也没有多作追问,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你应该知道雏田的事吧!如果有时间请让我检查一下那片咒印,或许能从中发现些什么……”
“是!我会随叫随到!”
佐助微微颌首。因为纲手方才的话语,他的脑海中掠过一个可怖的影子,踌躇了片刻,他方才幽幽地开口——
“关于‘另一个容器’的问题,我或许能告诉你一些内情!”
“这样吗……改天我们好好谈谈!”
纲手了然地应道。虽然目前为止情况还不是很严重,但只要“那人”一天不死心,雏田还是会因为咒印的关系,沦为最为可怕的杀人工具……
想起那个历经坎坷的女孩,再望着眼前幸福相依的两人,纲手不禁为另一对苦情人扼腕神伤。
算了,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她强打起精神,听着门外响起的动静,不禁微微一笑——
“门口估计已聚集了不少准备发飙的人吧!保重哦!”
佐助和樱望着彼此苦笑着。终究要面对这尴尬的局面,谁让他们联手骗了最重要的同伴们呢……
甫一开门,果然——
“你这个混蛋!!”
一个黑色身影向他直扑过来——
“不仅叛逃,还做出……做出那么肮脏的事情!别逃,如果不好好教训你的话,我就不姓漩涡!!”
“切!我几时准备逃了?!”
佐助只是走过去将宝贝儿子交给樱。
“很久没有和你切磋了,随时候教!”
望着久违的同伴,他的眼眸中甚至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鸣人则是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帅气地指向窗外的一片空地,两人便大踏步离开了众人。
“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当孩子的生父被鸣人带出去单打独斗,这厢孩子的母亲亦受到自己密友的连番追问——
“诫不是你领养来的吗?现在怎么……怎么就变成你和佐助的儿子了?!”
井野双手叉腰,极为不满地瞪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她并非是因为妒忌而吃醋,只是对樱隐瞒事实的真相而生气!虽然她亦明白若是揭开这个事实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但是在樱的心中,她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抱歉,井野,我并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
还未待樱说完,她怀中的诫已被另两位漂亮的阿姨抱走——
“怪不得诫长得那么可爱,不愧是佐助和樱的孩子!!真的很羡慕啊!”
天天感叹地说道,言毕,她还不忘偷偷瞥一眼坐在角落里、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宁次。
“嗯!真是恭喜你了,樱!!”
手鞠疼惜地摸摸诫的小脑袋,说话的同时她亦用余光望着连连打着哈欠的鹿丸——
“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真好啊!!何况还有个可爱的儿子!!”
她若有若无地甩去暗示——当年主动请缨作为风影的特使长住木叶,为的就是能和那个懒惰的家伙共事。多年下来两人之间似乎已有了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只是他迟迟没有给出明确的表态。今日看着那对饱经磨难的情侣走在一起,她难免亦为之动心,希望他……
“一回来就这样打得不可开交,真麻烦啊…………”
完全没有听进去……
注视着眺望窗外的鹿丸,手鞠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有时真的觉得他很无趣,但她就是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他。
爱情这东西啊……
她摇了摇头,走到鹿丸的身边望向窗外那对酣斗着的同伴。
“没想到你变强了!!”
交手约莫一小时后,鸣人气喘吁吁地凝视着佐助如是说,嘴角则弯起一抹不羁的笑容。
“彼此彼此!看来这几年暗部的生活让你收益非浅!”
佐助亦不吝惜赞美之词。两人就这样凝望着对方,半晌之后不约而同地微微一笑。鸣人走到同伴面前,豪爽地伸出手去——
“欢迎回来!”
佐助微微一怔,随即露出释然的笑容。
“谢谢你!”
的确是该感谢鸣人的,即使失败了无数次,他却未曾停下找寻同伴的脚步——因为鸣人和这群好友始终没有放弃一度堕入黑暗的他,所以自己才有了重获新生的希望……
“好了!你刚回木叶想必也很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鸣人拍拍好友的肩膀,同时将视线投向某个方向——
“在这里耽搁太久会被雏田责备的,我该走了!”
言毕,他潇洒地向着佐助挥了挥手,便大踏步走向正静立于火影府邸门外的美丽女子。
日向雏田……
望着雏田脸上冷淡的表情,佐助不由慨然——
她会成为第二个自己吗?!而她亦会像自己一样得到救赎吗?!
似乎想起了什么,佐助惆怅地阂上双眼,纷乱的思绪飞回三年前的那幕惨烈情景……
******************************************
“火遁•豪火球之术!“
他硬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强打着精神使出最擅长的忍术。
不能放松警惕……
望着不远处那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他提醒着自己不可大意——在擅用禁术的大蛇丸的眼中,这只是不屑一顾的雕虫小技,所以他只得警惕地环视着四周,以防那阴鸷的身影从视野所无法触及的角落发起猛烈的攻击……果不其然……
“真令我失望啊,佐助君!追随我学习那么多年的忍术,到头来还是没有丝毫长进吗?!”
上方传来那毛骨悚然的阴鸷声音。佐助并未被他的激将法所迷惑,即使方才消耗过多的查克拉使得身体开始摇摇欲坠,但他还是当机立断地取出手里剑,奋力掷向声音的源头。只可惜……
“呜——”
下腹一阵巨痛!他低头望去,只见那柄草雉剑已然插入左侧的腹部……
“果然还是鲜血的滋味最诱惑人啊……”
大蛇丸终于现出身来,神情贪婪地用细长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当他在佐助面前站定之时,嘴角弯起讳莫如深的阴鸷笑容。
“啊!!!”
草雉剑被蓦地拔出,佐助立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再吃痛地叫出声来。
“这样的游戏是否有些乏味呢?!”
望着佐助倔强的神情,大蛇丸摄人的眼眸闪出玩味——
“让我好好思量该怎么惩罚佐助君呢?!是一剑一剑地刺到失去知觉,还是让你体验一下真正的禁术……”
“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佐助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怒目瞠视着大蛇丸。
“哼哼,如果佐助君就那样死了,就太没意思了吧!”
大蛇丸凑到佐助的面前,眼神中闪着幽幽的光芒——
“虽然你已不适合做容器,但我们毕竟相处了数年,好歹还是有点感情的嘛!!所以适当的时候,我还是会手下留情的哦!”
看着大蛇丸满不在乎的笑脸,佐助不禁一阵寒颤——他当然明白这个无可救药的疯子会以怎样残忍的方式将自己折磨至死……
他强忍着巨痛跄踉地后退了大半步。只是随着伤口的鲜血不断涌出,他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答应我,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着回到我的身边……〗
他的脑海中掠过那粉色的身影。
他还不能死,为了回到她的身边,他必须撑下去!
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挺直高傲的背脊。即使困难异常,他还是用左手聚集起余下的查克拉。
“大蛇丸,我不会再做你的奴隶了!”
他平静地说道,而后便决绝地向着大蛇丸飞奔而去——即使“千鸟”的威力只有平时的一半,但他还是愿意放手一搏!
“白费心机!”
大蛇丸轻松地闪过攻击而来的佐助,经兜数年的治疗已然痊愈的双手开始结印——
“忍法•千舞幻音”
佐助痛苦地捂住后颈的咒印,眼前竟不断涌现可怕的幻象。
“这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大蛇丸所使用的忍术竟和那人的“月读”如出一辙……
只是□□及精神双重受创的情况下,佐助渐渐变得力不从心……
樱,我好象不能再遵守那个约定了……
对不起……
模糊的意识,无能为力的叹息。脑海中最后闪过那粉色的身影,沉重的身体开始缓缓下坠,直至不省人事……
“真是可惜,若不是你对那个女孩恋恋不舍,又不愿乖乖做转生容器,或许我还能考虑让你早些解脱呢!”
大蛇丸意味深长地一笑。正当他准备扛着佐助离开之时,身后竟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放下他,马上滚!”
听着那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大蛇丸心里猛地一沉。
难道是“他”?!
大蛇丸难得露出些许畏惧的神情,慢慢转过身来。只见不远处的树荫下赫然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宇智波——鼬……”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望着唯一有所忌惮的男子,他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你这个可爱的弟弟处心积虑地要杀掉你,我这是在为你省去后顾之忧啊!”
神情漠然的“晓”之朱雀淡淡地瞥了一眼大蛇丸,无谓地说道——
“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就算要杀他,还不劳你动手!”
望着鼬表情中若有若无的嘲讽,大蛇丸沉不住气,恼羞成怒道——
“别那么张狂!就算过去我是你的手下败将,但现在的我早已是今非昔比了!”
他将扛在肩上的佐助狠狠摔于地,双手开始迅速结印——
“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否可以将四位火影一一撂倒!!”
脚下的土地开始崩裂,眼看四具棺材就要破土而出……
“水遁•锁象术!”
鼬只是冷冷地念出忍术的名称,甚至还未看清他结印的动作,几条锁链状的水龙已从迸裂的土地跃出,螺旋地沿着四具棺材而上,眨眼之间便将危机化解于无形!!
“怎么……会这样?”
大蛇丸自信的表情立刻消匿于无形之中。自己最为得意的禁术竟被轻易化解!这个男人也未免太可怕了……
只是还未待他回过神来,鼬已然跃至他的面前——
“方才你那幼稚的模仿是对‘月读’的亵渎!现在我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地狱!”
瞳孔中火色勾玉瞬时开始轮起鬼魅的舞……
这是什么地方……
被月读洗礼的大蛇丸仿佛落入了无尽的深渊。他绝望地向上攀爬着,正当即将脱离黑暗的尽头,一把长剑却无情地刺穿了他的身体。
“你是……”
大蛇丸不可置信地望着握着剑柄的苍老双手——那人竟是早已过世的三代目猿飞,而站在他身后面目狰狞、阴鸷微笑着的正是当初几乎令自己命丧黄泉的“死神”!
“你就和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三代目平静地说道。紧握着手中的草雉剑,他的目光决绝而坚定。
“怎么会这样?不要啊——”
随真身体的坠落,大蛇丸凄惨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从此他将永堕黑暗……
“对于真正的地狱感觉如何?!”
蓦然清醒过来,大蛇丸失神的眼眸依然带着些许恐惧之情。半晌之后,他方才望向面前的男子,一抹寒意不由自主地窜上心头。
是的,方才他对佐助所使的只不过是最拙劣的模仿,真正的“月读”竟然是如此可怕……
“若不是零有命在先,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
表情鲜少有起伏的鼬竟透出一抹狠绝。只是善于控制情绪的他最终还是隐忍内心的恨意,冷冷地望向躺在地上昏迷着的弟弟。
“愚蠢的弟弟……”
眼神还是如当初那般淡定,他走过去轻轻背起自己的手足。
“好象重了很多呢!”
久违了的温暖啊……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片刻之后便消失在那片阴暗的山谷。
******************************************************
昏暗的光线,朴实的摆设,暗黑的色调不禁令人有些抑郁……
当佐助睁开双眸之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狭小的房间。勉强想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
“你终于醒了!”
这声音是……
望着静坐床边的男子,佐助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
“宇智波鼬?你……”
没错,眼前的男子正是他唯一的兄长,亦是他欲除之而后快的灭族仇人。只是……
他无力地甩了甩头,试图梳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他明明被大蛇丸所打倒,又为何会身在这里?!
腹部隐隐作痛意味着自己并非是在做梦。回过头去凝视着一脸漠然的男子,佐助的表情不由变得困顿。
难道是这个男人出手救了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应该趁那个机会杀了我!!”
他的语气有些晦涩。若是真如自己的所揣测,他岂不是欠了这个男人的恩情?!
“如果我要杀了你,大可不必等到现在才动手!”
鼬淡然地说道。佐助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便黯然地低下头去。
不能动摇!宇智波鼬是灭族的仇人,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双亲……
内心挣扎着的佐助不禁回想起那个可怖的夜晚,族人带着惊恐的眼神倒在狼藉的街道,他的双亲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轻轻一推,便如断线的风筝般瘫软在怵目的血泊中……
是的,他不能原谅这个男人!!!绝对不能原谅!!
佐助痛苦地闭上眼睛。是该亲手结束这折磨自己十多年的噩梦,只是……
他用余光望着自己的兄长,再看了一眼腹部的伤口,终无奈地苦涩一笑。
现在的他还有能力杀了这个男人吗?亦或是,他能狠下心来痛下杀手吗……
只是当他兀自出神之时,沉默已久的鼬幽幽地开口道——
“为什么你还是不能跟上我的脚步。追随大蛇丸多年,竟然一点进步都没有?难道你已经断了杀我的念头吗?”
“罗嗦!”
佐助避开兄长投来的目光。鼬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弟弟的侧脸,没再多言,抬首转向屋内唯一的窗户。
昏暗的光线透过明净的玻璃,让本充斥死亡气息的房间有了些许温暖。
佐助,变得更强大些吧!只有你才有资格杀了我……
鼬的表情中浮现一抹自嘲的笑容。他静静地站起身来走向屋外,留下唯一的至亲坐在床沿兀自出神。
************************************************
“朱雀,别以为我怕了你!这次是你僭越自己的权利,就算是零也保不住你了!”
偌大的殿内,迪拉达站在鼬的面前得意扬扬地说道。许久以来他对于首领特别信任鼬的态度心存不满,这次他竟自作主张地将弟弟藏匿在这里,这等行径就算是首领零也找不到借口庇护他吧……
“佐助的事我自会向零说明,不劳你多费心!!”
鼬淡然地应道。多做争执亦是徒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迪拉达在零面前添油加醋地夸大事实也罢,他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处罚,只要不伤及他唯一的手足就好……
“你就等着被狠狠地制裁吧!”
望着鼬孤傲的表情,迪拉达恨恨地背过身去握紧了双拳。
这个嚣张的男人!!!他一定会让尝到苦头!!!!
“你们两个在争执什么?!”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回过头去,只见戴着面具的首领迈着沉着的步伐走入了大殿。
“零!”
两人恭敬地向着首领欠身致意。零淡淡地挥了挥手,便转向了鼬。
“听说你把弟弟藏匿在这里,是吗?!”
望着首领脸上那副狰狞的面具,鼬的神情淡定地应道——
“我知道这违反了组织的规则,所以我愿意接受惩罚。不过……”
他踌躇了片刻,方才幽幽地说道——
“请您放过佐助,在他伤愈之前一步也不会离开我的房间,所以请不必担心他会将我们的情况透给外界!”
“看来那小子对你而言,真的很重要……”
零不置可否地说道。他瞥了一眼站在鼬身边扬扬得意的迪拉达,面具背后的脸庞浮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
“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背叛的组织的事情。而且我也愿意放过你的弟弟!!”
见鼬和迪拉达同时愕然地瞪大了双眼,他嘴角的笑意不禁更深了。
“虽然佐助可以安然离开这里,但走之前我需要在他身上确定一件事……”
“你的意思是……”
鼬咀嚼着零话中的含义,他究竟意欲何为……
“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他!!”
零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需要的只是他后颈那片咒印的资料,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
“……谢谢你……”
鼬感激地向零颌首致意,然后便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哼!算你运气好!!”
迪拉达恨恨地瞪了鼬一眼便拂袖而去。
就那么想得到零的宠信吗……
望着迪拉达远去的背影,鼬落寞一笑。在这个组织中向来不存在所谓的友情,只有利益和力量才是在“晓”生存下去的法则——虽然这样的法则对他而言并不适用……
他轻声叹息着。若不是当年那桩惨祸,他或许就不会沦于而今这个不堪的境地吧……无奈摇首,策动脚步缓缓走回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推开门便望见佐助正怔忡地望着窗外。
“虽然很感谢你救了我,但等痊愈了,我还是会杀了你的!”
佐助的语气生疏而淡漠。鼬若有所思地望着手足倔强的侧脸,仿佛看见过去那个同样不愿服输的自己,不由苦涩一笑。半晌之后,他似乎轻轻叹了一声便背过身去。
“随时候教!我早就说过会等着你来报仇!”
“为什么要救我?!”
身后传来佐助幽幽的话语——
“如果我死了,你就可以安枕无忧了,不是吗?”
鼬微微一怔,随即怅然地阂上双眸。
我的傻弟弟,因为世上只有你才有资格取走我这个罪人的生命啊……
“我做事向来随性而为,没有任何理由!”
鼬没有道出真实心意,含糊地应道。为了让佐助好生静养,他策动脚步向门外走去。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那天早上,你还好好的……为什么?!”
听到佐助悲戚的呢喃,鼬停驻住了脚步。
傻弟弟,同样的答案你到底要听几次?!当年为了让你彻底燃起复仇之火,我只有残忍地用“月读”告之真相!难道你还要体验一次万劫不复的痛感吗……
“刚才已经说了,我做事向来不需理由!既然已经无法回头了,你就好好思量该怎样打倒我……”
鼬淡淡地抛下匪夷所思的话语,便走出房间隐没于无尽的黑暗。
“无法回头了吗……”
佐助无力地躺回床上,半晌过后,一行清泪从眼角缓缓淌落。
是啊,哥哥,我们都无法回头了……
……
“那个……会有危险吗?!”
阴暗的树荫下,鼬凝视着红发的俊美男子问道。
“虽然很棘手,但还不至于有生命之虞!”
男子的语气波澜不惊,他淡淡地瞥了一眼鼬——
“彻底根治需要花三年时间,那小子愿意付出这个代价吗?!”
鼬踌躇片刻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想只要能根治咒印,佐助不会有任何怨言!”
“是吗?!那就好……”
男子微微挑了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弯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
“你呢?!是否也让我为你效劳!毕竟‘那东西’附在身上会勾起某些不好的回忆!”
鼬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翻下衣领,右手抚向左肩上的那片黑色印记……
大蛇丸……
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如蛇魅般的瞳孔。
“谢谢你的好意,不需要了……”
即使这片花纹得以消除,那惨痛的一幕也无法从记忆中挥去,而他这一生注定要在那炼狱般的回忆中无望轮回……
思及此,他淡然一笑。抬起头来郑重地对着红发男子颌首致意——
“一切仰仗你了,蝎!!”
就让他一个人担起所有的罪孽,让唯一的弟弟得到最后的救赎吧……
*******************************************************
“佐助!!”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佐助耳边响起。他回过头去,只见樱牵着他们的儿子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从刚才起你就有什么心事似的,没事吧……”
佐助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些往事而已!”
他抬首望向苍穹。自三年前蝎强行为他施下某种忍术,他整整沉睡了三年,再次醒来之时,他已然身处木叶外围的一间小屋。这期间究竟发生什么事,他毫无记忆。
哥哥……
忆起兄长孤寂的背影,佐助怅然地闭上双眸。他唯一知道的是,颈后咒印的根除应该拜兄长所赐——他如何报答这份恩情?!下次再会之时,他还能狠心下杀手吗……
思及此,佐助紧握起双拳,不住地颤抖着。
“佐助……”
颤抖的手被那双温暖的柔荑轻轻握住,樱带着安抚的微笑凝视着他,柔声说道——
“虽然不知道三年来你受了怎样的折磨,但往事就让它过去吧!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佐助怔怔地注视着她,又低下头去望着正牵着他衣角的儿子,最后释然一笑——
“谢谢你!”
他轻轻抱起孩子,牵着最爱的人悄然离开了火影府邸。他们缓缓走向宇智波家的旧宅。
“妈妈,这就是我们以后要住的地方吗?!好旧哦!”
诫皱着眉头望着自己的母亲,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因为年久失修的关系,宅子周围已布满拂尘与蜘蛛网。
“诫,不能这样说哦!”
樱捏捏儿子的小鼻子,微笑着说道——
“无论如何破旧,这也是我们唯一的‘家’哦!”
她走上前轻轻推开陈旧的大门,站在玄关处,她若有所思地抚着门廊,半晌之后转过身来,对着自己最爱的人微微一笑——
“欢迎回来,佐助!!”
佐助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温暖的笑容——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