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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中原乱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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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看似销声匿迹的邪火乱丹集和沈谦的死,已经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但谣传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神秘的传说,又被赋予了新的色彩。
江湖人才济济,竞争激烈,许多年轻人常年累月的练习武功,但仍然无法出人头地,在这些人的口中,邪火乱丹集变成了高强武功的速成秘诀,它能给与练习者任何一种武功都无法匹敌的力量,甚至有传,申千曳是练了邪火乱丹集,才会有如此强大的武功,而杀了沈谦,完全是为了灭口。
近在眼前的当下,也有一股能与邪火乱丹集并肩而行的诡秘力量,那就是始于苗疆近几年越发猖狂的生死蛊。此蛊为苗疆玉笑堂独有,堂中弟子均由死人被施予生死蛊复活而成,她们的动作,和唐门的暗器一样灵敏,她们的心,和唐门的毒一样狠。近几年窜起的这股力量,在苗疆只要被她们视为敌手的毒门蛊派,无一不被大肆屠杀,其凶狠程度无人能敌,如今能够称得上是称霸苗疆的,非玉笑堂莫属。
自申千曳上位后,除了这些邪魔外道的传说让江湖中人人心惶惶之外,唐门中人的活跃,也让江湖上风波不断。而今天的连阳城却无比热闹,平时川流不息的有名餐馆赛江南,现在更是水泄不通。
此刻站在赛江南门口的小五,将顺手牵羊的油条吃完后,在裤子上抹了抹手上的油,像往常一样蹲在桥墩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连阳城的人们都认识这个笑容和身上一样臭气冲天的混小子,整天除了混吃骗喝就是无所事事地看着人群。他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城外的街道度过,走路的样子懒散而逍遥,总是自以为很嚣张地叼着一根枯草,嘴角吊着高高地,若有所思地盯着人群,偶尔颠颠头,吐掉枯草,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再把草拾起来叼在嘴边。
排除这些因素,他并不是一个惹人厌的人。他从不抢劫,也不欺负人,而且乱七八糟只随便用草杆系了一下的头发下,生着一张和他身上那件仿佛从垃圾堆捡来的衣服完全不符的清秀干净的脸。他蹲在桥墩上的时候,往往一天都一动不动,不理会任何人的搭茬,仿佛一尊蜡像。只有他那双干净的大眼睛在不停地左右扫视着人群,给他带来了一丝活的气息。只有这个时候,这位少年才变成了一位仿佛正在专心念书的文雅之士。
或许很难有人相信,每天观察城里发生的大小事也能成为一项工作,更不可思议的是,小五从几年前就开始进行这项有报酬的工作。说实话,这项工作的竞争其实非常激烈,因为他的金主雇佣了许多像他一样的人,而且报酬非常丰厚,但并不是所有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汇报,如果让金主不悦,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赛江南是城内最大的饭馆,修建得豪华气派,不少有头有脸的人进了城,必定要来赛江南品尝一番地道的江南美食。而今日尤其热闹,因为此时居住在达阳城内的中原首富丁毫正要在几天后大宴宾客,展示他的绝世收藏。为一睹稀世宝物,武林中人纷纷涌入城内,蔚为壮观。
酒楼的一楼内,正中央的桌子上,坐着两位年轻人,在这热闹气氛中,两人一脸诡秘地低声交谈着。
“听说八年前藏在沈家庄的邪火乱丹集,如今又重现江湖了。”
“八年前盟主杀了沈庄主后,听说已经拿到手了,怎么会又出现?”
“好几年都没人提过这个词了,都以为在盟主手里,可不知怎地,最近谣言传得沸沸扬扬,本来当初会有那么多门派的人参与,就是想趁乱抢走邪火乱丹集的,现在可好,多少人又要蠢蠢欲动了。”
“这些人就是这样,越说不能碰,就越是要碰。”
“难道你不想要?”
“你懂什么,不变应万变,现在所有人都在兴头上,真的邪火乱丹集在谁那,总能找得到,到时候一番厮杀,你我又何必参与其中,更何况,听说邪火乱丹集虽是绝世武功秘籍,但却容易走火入魔,再搞清楚有没有危险前,还是先按兵不动的好。”
“你果然有见地,可要是被别人抢先,还能轮到我俩么?我还听说,邪火乱丹集乃是天神的化身,是通人性的,如果愚钝邪恶之人拿到手的话,便会被邪念附身自食恶果。要是修炼成功的话,不仅武功盖世,还能长生不老。”
“这样最好,那些不被天神认可的傻瓜,抢到了也是白搭。”话刚说完,一个爽朗的声音大声传来:“原来大家都在这里,可都是准备到丁大人府上做客的?”话音未落,人们居然都是一个反应:“原来是张公子。”纷纷回过头来。能让这么多人仅闻其声就知其人的年轻人,并不多见,而到哪都大声招摇的人,更不多见。
进来的还不是他一个人,随着一串莺声燕语传来,四五个浓妆艳抹,衣服却比妆更鲜艳的漂亮女子簇拥着一个华服少年走进来。少年虽不曾上妆,面容却不输身边的女子,只是一双柔情顾盼的眼睛,总是移不开身边的女人,薄薄的嘴唇,又总是笑得勾魂摄魄,叫女人怎能看着不喜欢?但在别人看来,倒是浪费了他一副斯文清秀的书生模样。
少年见所有人目光都瞧着自己,更是大声道:“小弟人微言轻,却让前辈比我早到,不合礼数,该罚该罚。”说罢言罢拿起身旁桌上一坛酒,豪饮一尽,旁人看了都忍不住叫好,他却当喝水一样,笑嘻嘻不当回事,又开始攀谈起来,仿佛场内所有人都和他交情匪浅。
坐在正中间的其中一个年轻人大声道:“张公子一来,当真热闹不少,只是这酒你喝得最多,话也讲得最响亮,女人更是不离左右,把面子都挣尽了,叫我们脸上无光。”
华服少年一见有人和他叫板,不慌不忙,笑眯眯地坐下道:“别急别急,早就给你留着了。”说罢一个眼神,身边两个漂亮女子便飘摇生姿地坐在两个年轻人身边,年轻人倒也不客气,搂过身边女子道:“张兄,我真是佩服你,这么多女人,都能服服帖帖跟着你,去哪都跟游花车似的,我就苦命了,家里人管得严,只能现在沾你的光了。”
华服少年笑道:“那只能怪我生了副好样子,让女人看了我就喜欢,哪里会吵架呢?是不是,小桃?”身旁一个脸带梨涡,生着一对娇俏大眼,打扮尤为艳丽的女子笑骂道:“真是不要脸。”旁边女子生怕小桃把少年给独占了,纷纷抢着往他身上贴,少年更是左拥右抱,不亦乐乎。
正吃喝之际,忽然冲进来一个全身黑衣的少女,怀抱一个包袱拔剑叫道:“这样冥顽不灵,我非要教你知道厉害不可。”尾随进来的少年苦笑道:“冥顽不灵的看来是丁小姐,这样顽皮,叫我追得好辛苦。”黑衣少女全身紧束,想来包袱是偷来的,然而在场却没人出面阻止,气氛也变得安静了不少。
黑衣少女拔剑就对少年刺去,旁人已经纷纷逃散,少年却只是躲闪,连手都没有抬,无论她怎么出招,却连少年的衣襟都沾不到。黑衣少女抱着包袱,渐渐气喘起来,少年却仍是不敢近身,苦笑道:“丁小姐莫要做无妄之功,快快跟我回去吧。”见黑衣少女有停剑之势,便向前迈了一步。
此时黑衣少女嘿嘿笑了一声,唰地一抖剑,剑光迅捷,剑气凌厉,与方才的败颓之势判若两人,直直向少年袭面而来。少年只得后退一大步,眼看剑已经直逼面门,他微微一矮身,便错开了剑光,来到了少女的侧面。少女一惊,欲抬手将剑转向,岂料少年趁她抬手之际左手绕到下方轻轻一抬,少女一声惊呼,剑竟脱手飞出,直直飞向角落的桌子。桌上坐着一位绿衣少女,眼睛却瞧着窗外,像是全然没有发现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