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五华论剑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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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说，清晨张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总是对你有特殊的意义。
果然，她张开眼，欣喜若狂。
“千枫！千枫你怎么会在这里？”泽夏欢喜的摇晃着千枫的臂膀，“几个月不见，你又长高了！”
昨晚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眼下她难得高兴。
千枫挣开她的手，不满的揉着自己的肩膀，“长老派了我们十几个人来助阵五华论剑。”
“十几人？那莫石呢？”
“莫石被人送去药王谷治病了。”
“药王谷是什么地方？谁送他去的？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泽夏连珠炮一样的问。
成都之后，她就再没有得到过莫石的消息了。一路和面具长老同行，她旁敲侧击，各种方式尝遍了，他却始终不答应回山救莫石。几个月来，她时刻都在担忧莫石的病情。也许连她自己也没发现，除了莫石的病情，她再也没想过和莫石相关的其他。
千枫耸耸肩，“药王谷在哪没人知道。一个月前长老派了两个人送他去的。”
是长老？心弦扣动。
他一直拒绝出手相救的，为什么会突然……
那副冰冷的银黑色面具突然清晰的出现在她大脑里。
那是一幅残忍，冷酷的面具。
此时却让她心里莫名的感觉到有点暖。
她越来越搞不懂，藏在这副面具背后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长老现在在哪？”她突然很想见他，她应该亲口谢谢他的。
“不知道。”
泽夏爬下床，昨晚练功的症状应该已经消失了才对的，可为什么她还是感觉到心里隐约的发痒。长老果然不在，她找遍了整个客栈都没有见他。
这个男人去哪了？找不到人，她内心一阵焦躁。
为千枫叫了一桌好菜，她却一口也吃不下。回想之前种种，他无理由的接二连三救她，无理由的重用她这个武功奇差的人，无理由的教她云水剑法还夜夜传授内功，无理由的亲昵亲近，而今他又真的去救莫石……
如果是别人，她只会感慨对方真是好人。可这人是长老，不是别人。她确实感到心暖，却又不禁感到不安。
他对她好，好得那么低调，跟真的一样。
要知道，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无理由的对人好的。
所以他对她太好了，过于好了。
好到她也无理由的心烦意乱。
他这么对她好，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她太小人之心，还是他有君子之腹？泽夏咬着筷子，一边怪怨自己想法太黑，一边却在越想越黑。
五华论剑是江南武林门派三年一次的切磋比试。后来因历年比试，都以镜华门蒋月荣，华胥门阳陵子，玉华剑素丹青，华真道人和华禅紫铜女最为厉害，所以渐渐演变成各大门派观赏五华比试。
照道理说，这样的门派集会，是不应该在青楼里举行的。
可是叹香楼不一样，因为叹香楼有江南第一花魁梦柔。
叹香楼老鸨陈妈妈说，五华论剑若在叹香楼举行，花魁梦柔将会亲自出席。
人们挤破脑袋都想亲见这个谜一样的美人，江南一带混江湖的人更是如此。
十年不露一面的梦柔姑娘给了这么大的面子，他们可不敢不接。
五华论剑这日，叹香楼上张灯结彩。
老鸨陈妈妈看起来还很年轻，一身红装站在阁楼上，一脸朝气十足的笑容。若是不知她是老鸨的，看她的模样，定会以为她是哪个大户人家溜出来的贪玩俏小姐。
叹香楼中阁用来跳舞的舞台被清扫得一干二净。
不少客人已经到了。
蒋月荣，阳陵子和华真道人三华已到，却始终未见有素丹青和紫铜女的影。
“素丹青迟到是常有的，紫铜女怎么也不见来？”蒋月荣见上来的茶水凉了，不快的抱怨。
“再等等吧，等等就来了。”华真道人摸摸胡须，平和的回答。
“今年来的门派还和去年一样么？”蒋月荣绿衫灰裙，傲慢的扫了一眼人群。
“听说黑羽盟也会来。”阳陵子轻摇白扇，“这个黑羽盟，好像不简单。听说蜀中剑盟的一百多个小帮派，已经全部并入了黑羽盟。”
“蜀中剑盟不过是些地痞流氓，我看那黑羽盟再厉害也有限。”蒋月荣啧了一眼，在人群中寻找黑羽盟的身影。
江湖聚会，人人跨刀携剑。黑羽盟的人，竟然一个都还没来。
蒋月荣不满的哼了一声，一个三教九流的小帮派，五华论剑居然迟到？
这个黑羽盟的盟主究竟是谁，胆子如此之大。
然而，胆子如此之大的黑羽盟盟主，此时正战战兢兢，支支吾吾的站在戴银黑色面具的男人面前。
真是奇了怪了，她之前把要说的话想得好好的，怎么一对着他，就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紫铜女已死。”男人透过银黑色的面具看着她。他已经做了一切努力，保证这次行动顺利进行。
“恩。”泽夏点点头。出了客栈的门，有五十个黑衣人在等他们的盟主。那时，她就是黑羽了。
在变成黑羽之前之前，她有话想对他说。
“谢谢你。”人在真心诚意说谢谢的时候，总是谢意越深脸色越红。
“你说过了。”面具后面的男人微微颦眉。
“我知道你派人送莫石去药师谷治病。”
面具后面的双眼微微烁动。
谁也看不穿他的面具。银黑色的冷光依然冰冷无情。
“我知道，我不聪明，武功又不好，话又多……”泽夏尴尬的用手指卷着腰带，“老和我这样的人呆在一起，你肯定觉得很不自在……”
“没有不自在。”男人打断了她的话。
面具后面的双眼微垂，睫毛颤动。
“什么？”她刚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不自在。”男人抬眼，发亮的瞳孔透过面具直视她的脸。
泽夏张大嘴，大脑空空的，吐不出字來。这个男人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要让她说不下去。
“你该出发了。”面具后面的人把话放下，大步的离开房间。
黑袍拂动，一阵风扫过她。
她回头，看着他的黑袍逐渐离开视线。
在那银黑色面具之下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黑色的人影在高高的屋顶上飞跑腾跃，速度之快，道上的行人一个也未发现。
面具后面的男人朝叹香楼奔去，这场好戏，需要所有人里应外合的好好演。
从叹香楼的屋瓦跃入，男人身子一弯，身子埋进了阁楼的阴影中。
在这个位置，谁也看不见他。
他低头，整个中庭的人事尽收眼底。
台上已然有人开打，这些人武功奇差，不能入眼。男人的视线在吆喝的人群中来回搜寻，终于找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人群中，她的银白色半脸面具闪烁银光。
黑羽站在一群黑衣人前面。
露出来的半侧脸庞，也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彷徨，迟疑，战战兢兢的痕迹。
在黑羽的脸上，只写着霸气，威严，冷漠。
面具后面的男人稍稍有些吃惊，他还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这确实是黑羽盟盟主该有的表情。
可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一点不快，有一点失落。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是普通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普通到他可以完全的卸下自己，在她面前也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那个才是她，她应该是那样的人才对。
他在角落里静静注视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黑羽觉得一进叹香楼就浑身不自在。
且不说上次到叹香楼时让人不悦的记忆，她总觉得有谁在盯着她，盯得她浑身发毛。
她强压着自己内心的不安，黑羽不能有稍稍暴露自己的想法。
她在吆喝的人群来回扫视，终于发现一直盯着她的人。
原来还不止一个人。
素未谋面，绿衫灰裙的镜华门蒋月荣坐在椅上眯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
但蒋月荣显然不是瞪她瞪得最狠的一个。
让她浑身发毛的目光来自二层的阁楼。
最刻毒的目光来自那个熟悉的粉色身影。
柔苒斜坐在椅上，狐裘裹身，一双碧波杏眼是狠火赤焰，简直是恨不能用目光将她引燃。
黑羽不能示弱，她逼自己用冰冷的眼神回敬她。
她为什么会在这？黑羽不快的转动视线，却发现了同样瞪着她的第三个人。
一个她绝对想不到的人。
狭长的凤眼瞪得圆圆的，柔苒身边的红衣女人看着她，脸上就是惊讶二字。
这张脸很熟悉，她突然觉得自己肯定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Maria！
她差点失声叫出来。
“那不是宣泽夏么？”马莉娅挪不开目光，低低的问柔苒。
“是啊，是她。”柔苒眯着眼，拳头紧紧拽着。
“她怎么会在这？和你的任务有关么？”马莉娅看着这两人，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哗哗响。
“有那么一点关联。”柔苒挪开目光，她要是再朝泽夏看多一眼，自己就会气得炸掉。
不应该是这样的。柔苒气得手脚冰凉。她耗尽心机，机关算尽博取铁算盘的信任，好不容易才做到一个副长老。这个疤面女一回来，就让她所有的努力付诸流水。如今这女人勾搭长老风头占尽，而她却堕落到要做这个帮手。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丑女，不但抢走她的风头成果，还企图抢走她的男人。
银针收入掌中，要她柔苒出手相助，没那么容易。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五华论剑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