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天使》镜湖先生

52、chapter51终局

　　刀刃划破空气，速度极快。可即使是这样，也仍然比不上曦的速度。他脚尖一点，侧身让过，还握在手中的枪抵在了苏紫苑的心口。

　　“既然不听话，我也不用放过你了。”曦低声道。

　　苏紫苑踉跄了下，跌倒在苏芳的身体上，身下两人的血液相融，淌到了玖脚下。

　　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到的玖，失神了。

　　往日的好友，在几次呼吸间变成了尸体，玖的心里除了痛惜，还有愤怒。因为曦出人意料地再次蹲下身子，掰开苏紫苑的手指，拿起匕首，在苏紫苑后脑麻利地划了一刀，挑开皮层细细搜寻什么。
　　“什么啊，是个普通人。”曦又同样在苏芳后脑划了一刀，这次，他抽出了沾血的生命核心——E芯片，在苏芳衣服上蹭了蹭，直接装进了衣兜里。
　　将没有生气目光移到曦带着淡漠笑容的脸上，玖喃喃道：“恶魔……”

　　曦扫视了每个人的表情，对他们所想心知肚明，而他只是强调：“不要心存侥幸心理，你们是必需的试验品，却不是一定非得要活着的，我们只需要E芯片，所以都安分点，不然带一直升机死的回去也可以。”瞥了眼脚下的惨状，曦对士兵吩咐道：“打开舱门，把他们扔下去。”士兵依言行动，将两具尸体拖到舱门口，等待舱门缓缓开启。

　　随着舱门开启，迅疾的气流涌入舱内，将失神的玖吹得清醒过来。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不是审判与监牢，等待我们的是□□与记忆的销毁，以及E芯片的再利用！不可以这样！玖咬紧嘴唇，忽然抬起头，定定直视那个全然陌生的男人，大声道：“那么我可不可以申请将我们沉入海洋？”

　　曦被这不着边际的问题问地愣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玖不再看曦，而是与红药、秦楚、方安娜、梅里一一对视过去。这几人都清楚玖的能力，听到玖这么说，略一思考，自然而然清楚了玖隐含在话语中的意思：破坏直升机，使其坠入海中，当然，也死在海中。

　　这不算一个多好的结局，却是所有人都希望的结局，纵然死，也不让贪婪的人类得到身上的资源。

　　是以，当玖一个个与他们对视时，无不点头示意，脸上都是坚定的神色，除了红药。红药先是点头，然后迟疑了下，欲言又止的样子，目光投向了开启地越来越大的舱门外。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玖看见了另一架直升机，才想起来还有三人在那里，包括文森特，红药的爱人。

　　一起赴死怕是不可能了，两架直升机隔得太远，已经在玖的能力之外了。她只能抱歉地对红药摇摇头。红药神色黯淡下来，旋即又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想必是认可了这个方案。

　　哐当一声，舱门开启完毕，原本的舱门变成了向下的斜坡，斜坡之下，就是平静温柔的海洋，呼唤着那些曾经从这里诞生的生命，重新回到她的怀抱里。苏芳苏紫苑失去生机的身体，被人推下百米高空，坠入海中，仅仅在平静的海面上掀起小小的浪花，没多久，浪花便平静下来，恢复了她们似乎从未出现过般的宁静。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玖、红药、秦楚、方安娜、梅里之间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曦极其不满，他有预感，他对她们失去了应有的控制。

　　“你这是什么意思！？”曦再次问了一遍。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道个别。”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没有一点恐惧的，似乎生命无限美好的笑容。

　　“给我说清楚！”曦再次端起枪，指向这个满面笑容的女孩。可在女孩满不在乎的视线中，枪管迅速融化，黑色铁水在曦脚边再次凝固，变成了铁疙瘩，烫手山芋般丢开了废掉的枪。

　　曦神色不定看向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原来……你才是最强的那个。”

　　“我会的可不止这些呢，要不再给你露一手？”不等曦答话，玖的视线扫过那些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士兵，一阵噼啪响声后，他们手中的枪冒出了阵阵青烟，都被玖废掉了。

　　没了武器的士兵，没什么可畏惧的，玖施施然站起身，面对曦，沉声道：“给我们陪葬吧！”
　　玖扭头看向与机舱相连的驾驶室，满是仪表的操作台窜起了火花与电流交织的魔舞，尖锐的警报声响起，驾驶员奋力平稳着直升机，可是无用，被烧毁的电路已经使浆叶停转，正常运转的引擎只剩一个，所以直升机打着旋儿向下坠去。

　　直升机的剧烈摇摆使舱内所有人都站立不稳，唯曦还扶着舱壁勉力不倒，他的目光与坐在地上的玖接触，扯出自嘲的笑：“我的确小看了你，但你是否也小看了我呢？”目光转向大开的舱门外，远处徘徊的另一架直升机，“我会记住你的，永别了。”身形一闪，人已不在舱内。

　　响亮的警报声使得玖听不见曦说了什么，看见曦逃离了这架死亡之舟，玖觉得有些可惜，倘若他也能被困住，世上残害E的人又少了一个，况且出于一点点私心，如果曦能陪她一道赴死，那也是好的。

　　柔软温暖的手握住了玖的手，是红药，她脸上带着安抚的笑。和伙伴们一起生死存亡，这也是不错的归宿。玖紧了紧与红药相握的手，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使出了瞬移的曦安然到达了另一架直升机，他转身看向来处。

　　直升机坠入海面的一刻，溅起巨大的浪花，层叠的水雾遮蔽了曦的视线。待水雾散尽，水面上漂着零碎的残骸，直升机机体在水下缓缓下沉，没入幽深的海水里。

　　曦怔怔地看着，忽然心口说不上来的烦闷，大力关上舱门，不愿再去看那画面。

　　全身被温柔清凉的海水覆盖，五脏六腑移位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玖睁开眼，看见了上方被阳光穿透的海水，窒息感渐渐袭来，意识重回黑暗前，她听见了鲸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