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空戬）绝世无双》桃花瘴

156、朝会前戏

　　却说，杨戬跟了那传旨天官一路来至天庭时，时候尚早。
　　“真君，陛下有旨，请真君瑶池一行。”
　　杨戬并未答言，这些次来天庭，都是瑶池见驾，却从未听说王母的动静，想起在兜率宫老君还有师父几人的对话，心中更是疑惑丛生。
　　瑶池。香花弥漫，流水潺鸣。玉帝端着万年的酒杯，清醒的不像话。
　　天官引了人来，便缓缓退了下去。
　　杨戬知道，玉帝在这里，然情形未明之前，他绝不会先动。
　　一个静立，一个饮酒。一时间，偌大的瑶池却只闻微风掠过，只是，风带起的气氛，却有些许的紧张。
　　玉帝端着酒杯，凝视不语不动的人，忽然的就不懂了。杨戬，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这样的一个人，又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呢。从当初的劈山救母，到后来的打猎灌江，而后上天做了司法天神，刀笔斧吏八百年，再至一手遮天导演了沉香救母，重伤下凡，力挫西天。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做了这些，到底为的是什么，求的是什么。玉帝看不透，看不懂。一瞬间的迷茫，让他疑惑，杨戬现在站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他还记得，他们舅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坐下来喝酒。这千百年来，似乎，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像那一刻一样安宁。八百年天庭，纵使杨戬每次都口称小神，可那神色从来都是倨傲的，仿佛说小神的不是他一般。
　　为了瑶姬，为了杨婵，为了沉香，他又不惜干受斧劈自承反噬。如此性傲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有这般隐忍。
　　如果，当初，他身死华山，不知道会如何。应该有很多人沉寂的死了一般，也应该有很多人闹腾的三界不宁天庭不安。
　　他是个很可怕的人，偏偏是这个可怕的人，替他替天庭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难题。不得不说，杨戬，有一个很好很好用的身份。如果，杨戬是那只猴子，恐怕他今日就不会如此容易掌握这么多把柄。
　　说到那只猴子，不，应该说孙悟空，没想到，那只猴子竟然是五彩神石的化身，更没有想到，他会跟杨戬走在一起，他原本以为，他的这个外甥，除了母亲妹子，不会再有多余的感情了呢。
　　不过，真是有点可惜，可惜了他那一双眼睛啊。世人皆知杨戬流云神目威力无比，无论是谁对上，都难有胜算，却不知，他那一双眼睛，更胜过额心流云。
　　此子清奇，犹在双目。那双眼，沉时深不见底，浅时可见笑意，冷时可以杀人，暖时可溶冰雪。当然，玉帝永远不会忘记，那双眼睛里曾经承载的怒火和仇恨，毁天灭地的怒火和仇恨，生生夺了金乌九命，就是那双眼，热的血一般，穿透天地，让他一瞬冷彻骨。
　　冷彻骨！玉帝陡然攥紧了玉杯！
　　清脆的裂纹，玉杯粉碎，御酒顺着指间缝隙缓缓流下，滴在明黄衣袍上，晕开血一般的痕迹。
　　耳边声脆！杨戬忽的侧了头，袖中双手蓦地一紧。
　　风，似乎不对。
　　“陛下。”一个如梦似幻的声音，自幽幽深处，嗖然传入玉帝脑海，让玉帝恍惚一下，瞬间清醒。
　　眯了眼睛，看着殿下微微带了防备神态的人，玉帝缓缓擦拭着手上衣上的酒渍，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是可以影响自己，竟让自己瞬间失态，进入魔障。
　　“戬儿，你可知道，朕今日找你做什么吗？”
　　袖里的手松了开来，杨戬双眸茫茫，“不知。”
　　玉帝轻笑一声，他的这个外甥啊，有时候直白的不像话，可这也正是他的聪明之处。
　　“朕觉得，似乎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你了。”
　　“好一阵子没见到杨戬的，似乎不是陛下，而是娘娘。”
　　“娘娘伤势未痊愈，三首蛟的力道太大，又带了邪气，对娘娘来说，很不利。”
　　杨戬心中一动，道，“陛下，三首蛟如何，杨戬比谁都清楚，娘娘的伤，恐怕是另有原委吧。”
　　“司法天神这么说，是有所怀疑了。”玉帝眯了的眼中精光一闪，瞬间而逝。
　　“陛下借由杨戬的手，替你化解了危机，杨戬不过是陛下的一颗棋子，究竟如何，相信陛下心中比我更清楚。”
　　好一个清楚明白。看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玉帝不由笑道：“戬儿，朕真的觉得，你太擅长演戏了，真真假假，连朕都分不清楚。”
　　“陛下，演戏于杨戬来说，只是无奈，不过，若论演的瞒天过海眼花缭乱，恐怕杨戬还比不得陛下和娘娘。”当初，你们联手演的一出好戏，不过，我们只是都在借助对方的手，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
　　“是吗。”玉帝离了御座，缓缓走至近前，“我尝听闻，下界有言，一个人若是太过聪慧，难免会遭鬼神之忌。戬儿，你觉得呢？”
　　“陛下乃三界之主，是为神，便是冥界又何敢动分毫，岂会忌鬼神之说。所谓鬼神，不过是下界之人妄度之罢了。”杨戬心中冷笑，你拿了这话来问我，不过是想告诫一二而已，可杨戬偏生不信这一套。我若想做，便是翻天覆地，也要做的。若不想，你又能奈我何。
　　“虽是妄度，可朕觉得颇有道理。”玉帝笑道，手忽的伸出，握住了杨戬手腕，抬了细看，“可惜了这一处悬灵丝。”
　　杨戬眉心不可察的蹙了一下，不着痕迹的将手腕抽回，“可惜与否，端要看如何用，用在什么人身上了。”
　　“妙极。可不就是要看用在什么人身上吗。”玉帝敛了笑意，再开口时，已换了称呼，“司法天神，稍后，便随朕上朝去吧。”

　　天庭朝会，似乎千百年来也没什么两样，不过是热闹的时候，多几个看热闹的，冷清时，多几个垂头装睡的。
　　如果说，这万年来的新鲜事，大概用一只手便数的出来。八百年前，灌江清源妙道真君杨戬上天成为司法天神，可算是一件了。
　　当初，那一身朝服的惊艳，如今依旧是天庭众仙乃至三界散仙津津乐道的话题。完完全全是黑白的交替，可是，穿在那个人身上，偏偏就能将一身的气派显露无疑。不知道那身朝服是专门替杨戬而制，还是真的是天庭的司法天神官服。
　　不过，有神仙无聊之极时曾在私下里讨论，司法天神失踪日久，天庭玉帝却一直没有另外点将，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无论是谁，都无法将那身黑白的朝服穿出杨戬的味道来。
　　然后，接着是华山事件，王母下凡，习惯了二圣临朝的众仙在某一天发现，上面坐着的只有玉帝一个人时，突然有点不习惯。不过，好在，天庭众仙的适应力都是很好的，所以，这种不习惯没过几日便习惯了。
　　所以，没有什么新鲜事发生，无聊到数蚂蚁度日的天庭众仙真的很无聊。这每日一度的朝会也就相应的变得愈发的无聊了。
　　那什么，天庭派了闻太师对付妄图进犯的阐教不算新鲜事吗。也许算的。可是，这种战事，特别是涉及到政事的战事，在神仙们看来，是碰触不得的，更不能妄加议论。
　　金乌东升。
　　三三两两的神仙们打着哈欠，聚在凌霄殿里等待着玉帝临朝，然后等待着朝官喊一句“散朝”，然后新的一天就可以开始了。
　　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玉帝竟然迟到了。
　　敏感的神仙们立即意识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凌霄殿里原本还都处于朦胧状态的神仙们立即清醒了，精神抖擞，兴奋的三两一堆，交头接耳。
　　只有太上老君依然保持着千百年来不变的神态，抱着拂尘，一脸的望天。站在他身侧的太白金星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老君是那么的喜欢望天。不过，如果他仔细的看一下，会发现老君望天的神情越来越不一样。
　　如今，那双似乎是闭着的眼睛里，竟然掩藏了一丝伤感。
　　终于，玉帝的銮驾姗姗而至，没有醉酒，也没有忘记戴朝冠。不过，让众仙惊讶的是，车驾之后，环佩交错，青鸟长鸣，那是王母的凤车。
　　八天，下界也就是八年。
　　王母不朝已有八天。曾一度听闻，王母在下界遇刺，不得以提前归位，在瑶池修养。难道王母金身已愈。
　　高呼已过，朝见也成。
　　那一仰一俯之间，看的出王母似乎比下界前多了几分和善，那种嚣张霸道完完全全掩了去，就是眼神里也透着几分睿智与宽仁。
　　这种不熟悉感，让众仙们好奇的很，私下里眼神乱传，却不敢再抬头。
　　“众卿家，今日朝会，朕是想跟各位商讨一下关于新天条的问题。”
　　新天条？！！
　　谁不知道新天条是从那华山之心的五彩神石里蹦出来的。那可是王母亲口说的。当时，华山几乎成了一座废山荒山，没了人气。可是，华山之心那处五彩斑斓竟而光芒大作，随即一物冉冉飞升。
　　王母惊呼，新天条。
　　太上老君亦呼，新天条。
　　围观一众仙妖人鬼皆惊，新天条！
　　这新天条怎么会从华山之心而出，可王母都说是新天条了，自然不会有假。须知，旧天条乃是王母一贯维护的，是她赖以行使各种权力的法度。能让她承认的，绝对是真的，新天条。
　　不过，新天条飞升，司法天神失踪，王母下凡，一连串的事情，让众仙似乎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七年来，玉帝每每上朝也不曾提起。
　　新天条，似乎不过是一场梦而已，飞升上来不知存在在哪个墙角窝着呢。
　　如今，王母归来，玉帝重提新天条，众仙怎能不惊。
　　不过，让他们更惊的合不拢嘴的是玉帝的另一句话。
　　玉帝神情和善，缓缓道：“在讨论新天条之前，朕需要宣召一人，宣司法天神。”
　　一句“宣司法天神”，惊的众仙尽皆抬头，继而回头，似乎要把凌霄殿口盯出个花儿来，争相一睹究竟会是什么人从那个地方走过来。
　　会是杨戬吗。
　　应该是的。杨戬虽然失踪日久，但玉帝从来都没有明宣罢了他司法天神一职，况且若是新任司法天神是多大的事，怎么会毫无动静呢。
　　未几，一袭黑衣，安静的嚣张着，自凌霄殿外款款而至。金丝银发勾勒出一派无与伦比的风华。
　　“杨戬见过陛下娘娘。”
　　清冽的声音惊的众仙回神，看时，依旧是杨戬，双瞳茫茫，只是少了那身朝服。
　　“恩。”玉帝不着痕迹的应了声，好一个杨戬，竟然猜到，娘娘今日朝会会出现，“杨戬，当初三圣母一事，你于华山身受重伤，失踪七年之久，娘娘又下凡历劫，因而诸多事宜耽搁日久。今日，娘娘临朝，又特地宣了你来，便是要趁今日，了结那段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