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补考主救世》贝比仲

61、地窖，蛇怪

　　秘密不是邓布利多记忆的全部。

　　白巫师的收藏充满格兰芬多式的随心所欲，剩下的记忆球里装着冗长的观剧场面，在里面陪伴他的没有格林德沃，而他对戏剧的爱好也十分宽泛，虽然我很怀疑他能像看起来那么熟练使用意大利语和法语。

　　很凑巧的是，最后一个记忆球里装着邓布利多家的悲剧，在邓布利多兄弟和格林德沃的混战中，邓布利多的妹妹被杀死了。

　　邓布利多留下的是一份破碎的记忆，很多部分都残缺不全，其中的人物也有不同程度的扭曲变形，但我有从其他人记忆里得到的讯息，不需要多费力便猜到是怎么回事。那些残破不知道是因为邓布利多在重大打击下忘记了，还是他不愿还原真相。不管是哪一种，我都看完邓布利多藏起来的记忆，我还是一肚子不高兴，我要迁怒，我想把邓布利多房间砸个稀巴烂。但对于巫师来说，特别是像邓布利多这样精通魔咒的巫师，砸个稀巴烂根本不能算搞破坏。

　　我不能冒行迹暴露的险，只为了泄恨。

　　我甚至不能在他藏于相框里的书信上加一个时间快进的法术。

　　因为一切都处在众人注视之下，邓布利多谨慎又敏锐，很容易发现那些稍微变动的力量。

　　我只能去找斯内普的不痛快，他至少引起了邓布利多的怀疑，我有充分理由迁怒于他。

　　斯内普还没有睡，他守在一口持续冒泡的坩埚边，眼神专注而柔和，视线随着紫色烟气和不断发生变化的泡泡轻轻移动，如果是特别仔细的人，甚至能从里面捕捉到一抹类似惊喜的情绪。

　　魔药教授名不虚传，他确实是个能在魔药中自得其乐的家伙。

　　我走上去，一脚踹翻坩埚。

　　散发紫色烟气的浓液翻倒在工作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嗤声，房间里顿时充满宣告失败的腐臭。

　　斯内普发出一声怒吼，就像不是坩埚翻倒而是他的心肝被人掐走了，他操起魔杖胡乱舞动几下，似乎想找到让坩埚翻倒的凶手。

　　我不信他拥有和邓布利多一样敏锐的感知力，就算他有那样多魔力，他还是太年轻了，那种敏锐查知异动的能力需要时间去积累经历。

　　我大咧咧地站在他背后，看着他痛苦得举起魔杖对准坩埚和残渣三次，又三次都不忍心收拾掉，最后因为太悲痛而将魔杖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斯内普痛苦地自言自语，“总是这样，给我希望，最后都是绝望，连魔药也要背叛我了吗？”

　　我没想把他逼疯，疯了也许就不会痛苦了，我也不想他遗忘，忘掉就没有这么多痛苦了。

　　我没有蠢猫和邓布利多那样鼓动人心的天赋能力，我不能靠着几句话便让他平复心情。

　　我对那堆翻倒的残渣做手脚，令人窒息的腐臭消散，在并不算清新的空气里变成淡雅的芬芳。

　　那是妈妈常用的桃子味沐浴液的味道，也是在我记忆中最温暖的香气。

　　斯内普这样的魔药大师不可能放过这么明显的变化，他眼神发直地放下了魔杖，他扑在残渣边深深吸气，几秒钟后他又叫起来。

　　“原来是这样，还能够发生这样的变化，这是梅林给我的指点吗？”这次他是真的流出眼泪，“如果我手里有千年的蜕，不管是什么样的皮也好啊，那么就可以尝试做出……啊，梅林，不要再戏弄我了，我这样一个可鄙的混血巫师，不值得你这样几次三番地戏弄啊！！”

　　斯内普误会打翻的坩埚促成了新的药理变化，但他却因为缺乏素材而无法完成最后的变化，只能眼看机会流逝，留下深深遗憾。

　　斯内普提醒了我，他说那个千年的蜕，我突然想起霍格沃茨里正有这样一只存在千年的蛇怪宝贝。

　　我能报复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了，蛇怪既是属于斯莱特林的也是属于霍格沃茨的，我要去打劫蛇怪，等小波特日后再发现什么都晚了，他们绝对想不到是我下的手，他们只能自认倒霉了。

　　斯内普终于把坩埚和残渣抓在手里，他将它们捧到眼前，不光是想嗅闻其中温暖人心的香气，还要亲眼看透隐藏其中的变化秘密，最终他也是一无所获，只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洒在化为黑色灰烬的残渣上，里面是魔药狂人最深的后悔和遗憾。

　　我满意地听着年轻的斯莱特林院长发出一阵压抑的哀鸣，他似乎很清楚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得到神明垂青的机会，他再也没有可能接触无穷变化的真实了。

　　我的心情因之明朗起来，我丢下他独自伤感，在斯莱特林的地窖里寻找通往蛇怪沉睡之地的通路。

　　蠢猫汤盆子曾经彻底清查过霍格沃茨的密道，他对斯莱特林的地盘尤其上心，那条未曾遭遇小波特的蛇怪也出力不少，然而即使如此我还是轻易找到了一条千年不曾启用的通道，只是在我选择了它才深深后悔，封闭千年的不仅是光亮和人气，在仿佛连时间都沉睡了的浑浊空气中，稍微的力量变动也能引起震荡，然后就是避无可避的灰尘飞漾。

　　我用最快速度走完这条气闷无比的通道，尽头果然是蛇怪沉睡的漆黑大房间，这里的空气不那么死板，反而是充斥着一股淡淡腐臭的生机，虽然同样让人感觉不舒服，但对比之下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

　　在我腹诽建造斯莱特林的那位巫师果然是很懂人心的时候，蛇怪静静地在黑暗中睁开眼看我。

　　它是那样敏捷沉静，就像从未真正入睡，又像是具备了不为人知的智慧。

　　我只觉得那双杏黄色的蛇眸有些死板，不如蠢猫的黄眼睛灵动漂亮。

　　蛇怪一直看着我，一动不动，大眼睛里渐渐浮现出动摇，那是一些很复杂的情绪，我在蠢猫的眼里时常见到，有吃惊有恐惧也有面对未知的绝望……

　　我突然很想戳一戳那双黄眼睛，蛇怪和蠢猫不同，它活了一千年那么久，应该不至于虚弱到不堪一击。

　　这时候蛇怪发出一声叹息，那是一种介于老朽与壮年的声音，我有些意外，这和所有人记忆里提到的蛇怪都不一样，我见到的这头蛇怪未免太像人了些。

　　“你身上没有斯莱特林的气息。”蛇怪闭上眼，主动说，“你藏得比任何人都好，你不会被石化，你甚至不是被霍格沃茨接受的人，你是谁？”

　　蛇怪帮我证明了一件事，霍格沃茨那个最主要的魔法阵确实能和其中的一些生物建立某种程度的联系，它让他们感知到被认可的同类，而那些少数不被认可的会在最短时间内暴露自己。我不清楚它到底是怎么做的，但蛇怪无疑得到了一个很高的权限，甚至超过斯莱特林现在那位年轻的院长，因为蛇怪认定我的存在，并且提到了我不是“被霍格沃茨接受的人”。

　　我已经见到蛇蜕，还有堆积的食物残渣和动物粪便，我不是斯内普那么不拘小节的魔药狂，我放弃死皮，我要眼前这头会叹气的蛇怪的血肉做旅行纪念物。

　　蛇怪似乎感到了我突然变得很热烈的眼神，它用力缩了缩身子，“你能听懂我的话，你是魔法生物？”

　　我低头盘算该取蛇怪的那部分做纪念，我不能杀死它，就像邓布利多明明知道它存在却什么也不做，它必须活着，像个祭品一样等着小波特来杀，它的毁灭是属于救世主的功勋，我本来可以为它做点什么，但梅林已经插手，他是站在巫师们那边的，所以我也只有拿走一点纪念品就好，我不能破坏正确的历史。

　　不过我觉得蛇怪未必认同这些想法，它不是巫师，它也许根本不在乎世界存亡，就算它的死能为世界避免毁灭献上一份力量，可它都死掉了，也享受不到世界继续存在的乐趣，而且我很怀疑它会觉得有多少乐趣，看它自斯莱特林主人离开后都生活在一个多么糟糕的地方吧。

　　“我不是，作为斯莱特林的蛇怪，你应该更放肆些，至少在思想方面。”我无法控制地产生了些坏心眼，“我不是麻瓜，不是巫师，不是天使，不是恶魔，不是鬼魂，不是灵体，不是炼金产物，不是魔法生物……你可以再猜一次，我是什么？”

　　蛇怪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你不是在用爬说语和我交流，你有更高层次的摄魂取念，你的声音响在我脑子里。”

　　“我保证没有对你摄魂取念。”我严肃地保证。

　　“你是人。”蛇怪的声音里带着古怪的沮丧，“斯莱特林也这样说他自己，可你们不像人，我完全知道，你和斯莱特林也不同，你的隐身术比他好，而且你比他大胆……嗯，我已经对你说了这样多好话，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吗？”

　　我故意说，“我以后会是巫师，在我收到霍格沃茨入学通知书的时候。”

　　蛇怪悉悉索索地扭动着，那是它在活动身体，然后它准确地接近我，凑得非常非常近。它再次睁开眼睛，蛇信不断吞吐，那样子有些像对魔药残渣发痴的斯内普，它也想看透我。

　　“我可以让你看看我，只要你保证不把今晚的相遇说出去。”我轻声说。

　　蛇怪猛地闭上眼睛，却没有退后，“你是在威胁我吗？”

　　“我不会用咒语束缚你的行为。”我慢慢说，“我只是厌恶被巫师纠缠……”

　　蛇怪又睁开眼，摇晃着突兀的大头，“我不会说出去，我的主人只有一个斯莱特林，我对现在的巫师没有责任。”

　　“斯莱特林的蛇怪会因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被白巫师的从者们设计杀死。”我没有理会它的承诺，坏心眼像被血肉浇灌过的野草突然就长得收势不住，我发狂似地想要看看它到底有多不同寻常，“在那之前，蛇怪会享受到一段虚妄的自由，它会重新活跃在霍格沃茨的管道通路之间，然后因为一次又一次的石化了学生被认为是最坏的存在，啊，既然我们有幸在你未曾步入那样悲惨的命运之前相遇，请告诉我，斯莱特林是否真的希望你在他祖先遗下的房子里大开杀戒？他如果是你唯一认定的主人，是否真的这样残忍想要看你背负着最凶最坏的名声被杀死？”

　　这一次我说得太多，蛇怪需要时间思考，所以久久的不曾得到它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