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盛小妹

24、大胜

　　面对楚国左翼王的率先挑衅，明祁旬轻扯唇角，一脸悠闲地挑了挑眉，英俊的脸庞上露出的是半分玩味半分狂妄，既而幽幽吐出了令人大跌眼镜的三个字眼：“你是谁？”
　　“你竟连本王都不知道，本王乃大楚左翼王，现在害怕，还来得及！”
　　“左翼王？没听过......”
　　“你！”
　　“难道你们楚国就没有上得了台面的人吗？让你们的王出来与我谈话，闲杂人等岂有资格与我瀚国交涉。”明祁旬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些，隐隐透出了不耐烦之色。
　　明祁旬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瀚国银甲军便开始起哄大笑：“让能做主的出来！”
　　“你们的王才是楚国的主人，你是什么闲杂人，让你们的王出来！”
　　“什么左翼王，楚国还有这号人？我看就是虾兵蟹将吧。”
　　那左翼王顿时觉得脸面全无，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一掌重重拍在城楼的石栏上怒喝出声：“你们竟然如此目中无人，那无知小儿虽是楚国的王，见了本王还得尊称一声左皇叔，敬本王七分，畏本王三分，我左翼王才是楚国真正的掌权者，你们竟然如此不将本王放在眼里！”
　　“哦？”明祁旬忽然兴致盎然地勾起了唇角，对左翼王说的话恍若未闻，他懒洋洋地一抬手，有模有样地训斥起银甲军的放肆来：“谁准你们多嘴了，回去各领军杖二十。”
　　“是！”银甲军嬉笑着应诺。
　　言毕，明祁旬幽深的黑眸忽然一敛，精芒四射，他接过旁人呈上的弓箭，姿势潇洒帅气地拉开弓弦，英姿勃发，一声惊人的破风声响起，他竟然能够在这种近乎不可能完成任务的距离之外，将一封战书函死死钉在了楚国城墙之上，箭端入木三分，令人惊叹。
　　这回左翼王并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冷着一张脸命令下属道：“把信函给本王呈上来。”
　　“慢着。”明祁旬却又再一次很坏心眼地出言挑衅，笑道：“朕乃瀚国帝王，帝王之间所通信函，乃国函，纵使你是楚国大臣也不得越俎代庖，只有你们的王有资格拆开信函，函中所提的条件，若楚王不肯接受，那它便是瀚国对楚国所下的战书，朕三日后率军攻城！”
　　明祁寒一口大臣一口楚王，着实狠狠刺激了企图成为楚国真正掌权者的左翼王，那一个“越俎代庖”可真是赤果裸的嘲讽，瀚国承认的只有楚王一人，至于左翼王就该本分当好“大臣”的职位才对。
　　“你！”左翼王就是有再好的涵养，被这么接二连三的刺激，也不得不青筋暴起，血压上涨了。
　　明祁旬的神情是那样的高高在上，说话时那一脸的倘然，面对左翼王顿时涨成猪肝色的老脸，明祁旬竟然表现出了童叟无欺的无辜之色，好像他真的不知道对面城楼之上的那人为什么突然火气那么大似的。
　　“咳咳——”我的脸色也涨得通红，差点要憋不住大笑出来，这只明狐狸还真是能演，我似乎不只一次有此感叹了。
　　......
　　三日之后，泗水关轻易被攻破，楚军连连退避，溃不成军，不仅没守住泗水关，还不得不弃守数个城池。
　　反观瀚军，这一战比预想中打得还要轻松，左翼王当真是个勇夫，血气方刚，不堪折辱，楚国两派本就不合，年轻的楚王绝对不能接受明祁旬在信函中所提的“让十五郡方休战”这一强盗条件，只能选战。
　　两军交战，左翼王不肯合作，更不肯听令于楚王，楚国本就薄弱，两派又分裂，无疑给了瀚国不费吹灰之力大获全胜的机会，待左翼王发觉自己受了挑拨，楚军早已元气大伤，损失惨重。
　　我站在攻破泗水关后所占领的第一座城池之上，不知不觉间，天气已经渐暖，人间四月天，大好河山万里青，我的心情已经由最初的激动不已渐渐变得平静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还能站在城楼之上，像年少时一样眺望着遥远的方向，等待着浩瀚的大军唱着嘹亮的歌，踏着胜利的步伐，挥动着霸气的旗帜凯旋。
　　风吹乱我额前落下的碎发，碧水青山，原来泗水关的另一头是这样的景致。
　　捷报传来，我知道，明祁旬又顺利拿下了楚国一座城池，哀兵莫追，他深知这个道理，除了守城军外，瀚国的大军正在打道归来。
　　遥远的方向，金戈铁马，霎时间烟尘四起，嘹亮的军歌震天撼地，气势骇人，我眼前一亮，已经认出了那个恣意地坐在马背上朝我而来的高大身影。
　　“小军师！”明祁旬大老远就看见我了，他坐在马背上，身后的黑袍威风地鼓动着，大手在空中朝我挥摆，咧开嘴朝我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那一笑不要紧，竟能让我瞬间失神，只觉得春风拂面，百花齐放，让人心神一振，好像也被他张扬的笑意所感染，在大军之中，那人仿佛太阳之子，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让我睁不开眼睛。
　　待我回过神时，我才发觉自己竟然如此失态，我承认，明祁旬和明夕阳在眉宇间是何其的相似，他们都是狂妄冷酷的王者，不同的是，明祁旬是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从骨子到皮囊都那么霸道，而明夕阳的霸道冷漠更加深沉，他总是温润在外，淡笑而莫测，让我从未有一刻能够看到他真正的内心。
　　如果明夕阳能够站起来，如果他不用坐那个该死的轮椅，或许他也能像明祁旬一样率性自如，意气风发地坐在马背上，率着胜利的大军骄傲地归来......
　　“我知道我很帅，你也不必这么饥渴地盯着我看。”明祁旬大笑，身形潇洒俊逸，好像有源源不断的热量在从他身上蔓延开去，那抹高大的身影就在我失神的片刻，几个大步弃马跃起，飞掠而来，一下子把我从地上腾空抱了起来，丢上了天空，然后又稳稳地接住，城楼下的将士们都跟着起哄了。
　　“啊——”我被丢得猝不及防，吓得我哇哇大叫，明祁旬这个混蛋却是越笑越开心，将士们不知道我是女儿身，反倒跟着一起哄笑起来，都说跟着明祁旬一起喊我小军师。
　　“小军师，你一小爷们怎么胆小得像一个小姑娘似的，哈哈哈哈！”
　　笑话我的声音此起彼伏，我被他们快乐爽朗的气氛感染了，竟然也顾不得他们口中都在以我取乐，我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