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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峨眉三剑的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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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午出去一趟,回来时撞到了放风归来的昝维。昝维急急吼吼地对她说:“我可很多天没开张了,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我出门干活去了,不许记我黑账,不许泼我脏水,不许跟着我,不许秋后算账。”
上官立刻一个头有两个大,“好好好,你快去快回。”
昝维一溜烟不见了。
因为是早上,店里冷清的紧,只有周莫一人慢慢喝着茶,上官喜气洋洋地凑过去,问道:“周公今天怎地不喝酒?”
“喝酒伤肝啊。褚慎之今天不知做什么大买卖去了,怎地没带你?”
上官答道:“褚兄的活多半是乔司马介绍的,我可记着周公的话,他介绍的活还是少碰为妙。”
“哎~~乖孩子~~不过这老乔今天没来,估计也是去拉大单了。”
上官伸了个懒腰:“都挣大钱去了啊。”
“唐老弟不去?”
“周公你且看,你看那满街的路人。”
周莫眯着眼睛看了很久:“路人怎么了?”
“那都是我的钱袋,没钱了就去干上一票,有钱了么,就姑且放他们一马。”
“……小兄弟豪气!”
上官心道这话可是昝维原著。好在她不在,否则定要唠叨一番。
今天阳光甚好,小二把二楼的窗子都打开了,微风吹进来,有一股干叶子味。
上官闭着眼睛晒太阳,一边梳理着迄今为止的各线索。
死人的地方从西南往东北。最早在江陵,转眼就到了弘农。西南有苗蛮侗蛮,种种蛊术痋术。不知这人是不是从南蛮来的呢?也有可能是从川中来的,当然也可能是零陵。
正一剑赵正一使的是一柄直刀,模样似剑,实则是刀。“定乾坤”伍乾浦刀法沉稳,是那一辈里的好手。段祈铭更是使刀的豪侠。
为什么死的都是这些刀客呢?
假设真的有一群人为了杀一个武功高强的高手,四处联络收买中原有名的刀客,何以他们不亲自动手?是武功不够?是好整以暇?是有别的阴谋?
“他们”能有几人?是男是女?从何而来?
上官叹了口气,渐渐睡去。
天再大亮的时候上官终于醒了,她随便洗了洗脸,漱了漱口,之后就下楼找吃的。
她居然看见昝维大喇喇地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昝维戴了一顶很合适的帽子,头发也整齐地梳了起来。
于是她走过去,在昝维面前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问道:“褚兄回来了?”
昝维笑笑:“不敢当不敢当。”
“真的啊?”
昝维又笑笑,不答话。
上官见她笑得和蔼可亲,也随意起来,道:“我要吃城南的张氏生煎包,李大娘的肉夹馍,李拐良的面窝,还有烧饼胡的豆浆。”
昝维道:“那我们一起去?”
上官笑答:“走。”
上官当然不是真的想吃这些东西了。这些小摊分布在城里各处,想要都吃必须跑来跑去,她也就有机会问问昝维笑得这么□□,是勾引了哪个良家妇女了。
只不过说着说着,倒真有点饿了。
她正想着揶揄昝维,昝维却道:“你应该知道,城里有些见不得人的事。做这些事的人不好出手,就该去找掮客,看看有没有亡命之徒愿意做。”
“自然是,我还知道那个人是乔司马。”
“是了,我便是从乔司马那里认识一群人。”
“一群?”
“不错。其实我只见到了一个人,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头。他要我送一颗蜡丸到宛县。”
“宛县!”
“是的。我就想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那他们就不该去叫一个老头,花钱去找个小伙帮忙送信。”
“说不定他们怕人追查,就花了一吊钱找了是个小郎君帮他们送信,当然,也说不定他们已经揭不开锅了。”
上官笑道:“谁都会有穷的时候。说不定这伙神秘的人已经把钱花的干干净净了,才会连客栈都不住,连车都不租,连买段祈铭杀一个人的银子都不够。”
昝维摸出一枚铜钱,扔起来又接住,笑道:“没钱实在是一个坏人的悲哀。”
她笑得洋洋得意。上官看到这种表情,就忍不住想要踹她一脚。
两人把方才说的这些小吃挨个吃了一遍,方才回到“十八铺子”。周莫在里面喝小酒,见了她俩就忍不住笑道:“两位小兄弟真是一见如故。”
上官哈哈一笑:“周公,您是有什么事眉头锁得这么紧?”
周莫叹了口气,道:“倒不是很棘手,只是很唏嘘。”
上官道:“哦?何事唏嘘?”
周莫道:“你们知道中原的侠客接连被杀的事么?”
上官不露声色地瞟了昝维一眼。昝维漫不经心地说:“这事自然知道,不知怎地牵扯到您?”
周莫叹了口气,说:“只因为小段的请帖送到我手上了。”
“小段?河洛大侠段祈铭?”
“是的。小段这孩子仇家无数,被人杀了不奇怪,可这不像是仇家干的。”
“那是?”
“说出来不怕二位笑话,我倒觉得,不管是谁下的手,目标都不是他。”
周莫脸上其它的表情已经全都不见了。三分恐惧,三分不解,三分认命,“他死不死已无关紧要。就像小段这般厉害的人,也只不过是阵前的一个小卒子。”
河洛大侠都只是小卒子,那将军又是什么样的大豪?
上官手拿着请帖,端详一番,问道:“这帖子应该是急件。想必发出时,小段还未死?”
周莫从那种神秘恐怖的氛围中走回来,答道:“这是多罗庄主李心翊的英雄帖。”
多罗山庄就是李心翊的山庄,李心翊就是武林盟主。多罗山庄家传的武功深不可测,李心翊当然成名也很早。据说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击败漠北最有名的剑客苏穆亚。十八岁的时候就可以和老庄主的左手打平。二十二岁那年,就连江南林氏一剑的家主都已不是他对手。二十四岁那年他已败尽天下英雄,做了武林盟主。
如今他已二十八岁,少年英雄,春风得意,做起事来也雷厉风行。年龄,身手,手段都已让人十分佩服。
“周公,咱们这种人能不能去瞧瞧热闹?”上官又变作一副小孩嘴脸。
“我可不知道。不过既然发了请帖,没有请帖想必也进不去。两位小兄弟还是死心吧。”
上官脸上只有两个字:“想去。”
昝维叹了口气,拉着她悄悄说道:“你若想去,可以找个关系,混到这些人的门人弟子里面。”
上官立刻闪闪发亮地看着她。
昝维无法,看起来似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她严肃地说:“我们便扮做峨眉三剑的老幺纪子画和徒弟。”
“谁是徒弟?”
昝维奇道:“自然是你,这也要问?”
“纪子画是谁?”上官表情很严肃。
昝维却仿佛没有看到,张大嘴巴以手掩住,问:“纪子画你都不认识?”
“我自然知道纪子画是峨眉武功最高的神闲大师的关门小弟子。可你要把她的真身怎么办?”
“山人自有妙计。”
上官拦住她:“昝维,老实交待,不许伤人性命。”
昝维给她缠得无法,只好说:“纪子画就是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就是字面意思。”
上官张了嘴又闭上,复又张开,又闭上,最后赌气扭头。只因她想起来某天追杀昝维失去踪迹,适逢峨眉诸人经过,纪子画明明大摇大摆走过去,还跟她互相打了招呼。
昝维扑哧一笑,怕上官闹脾气,是以温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是贼你是兵,你追我躲天经地义,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再说你当日捉了我,今日就不能混去看热闹。所以也叫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昝维,我……”
“小可岂敢居功,你千万不要谢我……”昝维作揖。
“我不是去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