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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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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摇摇晃晃,游颀站在舟头双手划桨,他棱角分明的侧面逆着光,清俊中透着孤寂。淡菊看着看着就有些痴了,世上为何会有这样好看的男子,他像是会照亮黑夜的光,让她那空荡已久的心突然充满了很多美好的向往。
对美的向往——
人类的那样执拗的向往!
“你看够没有?”游颀转过脸来挑挑眉,“你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啊?”淡菊用手擦擦嘴边,是干净的,没有口水,“你耍我!”
“我又没说已经流出来了,是就要流下来了!”看到她这傻傻的样子,游颀开心的笑起来,“你这是心虚的表现,看来你的确是看的要流口水了!”
“你,你……”
“太阳要落山了啊!”他转过身来望着远方将落的火红日头,“不知道曲瑟到底怎么样了?”
“我想,她应该不会有事吧!”淡菊敛了眸子,双手不自在的来回揉搓。
“你住哪里?”
“干嘛?”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颊上染了一丝红。
“还能干嘛,送你回去!”他耸耸肩,“你要是不想回去也没关系,我可是要回去了!”
远方渐渐出现了红色的六角屋顶,然后是门宇,然后是栈桥。那是一幢两层楼的建筑,不光是屋顶就连门,窗子,维幔全部都是红色,虽然大气,却总显怪异。门首上方的暗金匾额也能看清了,上面是红珊瑚的四个字“洞天福地”,看到这里,淡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两层的红色小楼仍旧在眼前。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不是很漂亮?”游颀得意的笑起来,这可是他的杰做。
“漂,漂亮?”淡菊望望游颀,脸上有些惊异,“这,这简直就是恶梦啊!”
游颀原本笑着的脸僵了,过了半晌,他轻嗤一声。
“没水准!”
小舟已到得栈桥边,游颀丢了桨,一个纵身上了栈桥,“噔噔噔”的快步向红楼走去,看也不看小舟上的淡菊一眼。
“他睡在这样的房子里,难道不会做恶梦么?”淡菊一边嘀咕着一边跳上栈桥,跟在游颀的身后进了洞天福地。
她才刚要抬脚步上楼梯,眼前突有绿光一闪。
一位俏生生的绿衣少女伸臂拦了她的去路。
“你是谁?”
“你是谁?”
这话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口,四只眼睛就越瞪越大。
“游颀,这个女人是谁?”悠绿转过脸来对着楼上大喊,那音量,将小楼震的颤了颤。
“我不认识她,不过她好像认识曲瑟!”游颀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有些闷。
“你认识曲瑟?”悠绿抬起一边的眉毛看着眼前这个还算是有些姿色的女子,“你同曲瑟是什么关系?”
“朋友!”淡菊笑笑,想闪身上楼,却又被悠绿拦住。
“游颀说他不认识你,你可以离开了!”
“是他带我来的这里!”
“那是因为他好心,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你可以去曲长老家!”悠绿呶呶嘴,“你出了门向北走,大概一里远的样子,不认识的话可以问一下人,街上所有的人都会好心的告诉你!”
“你……”
“快走,快走!”悠绿看着淡菊僵硬的脸,微微一笑,用力将她推出门外,再将门用力关上。
“你说,你怎么会同那个女人在一起?”悠绿伸手戳戳游颀的臂,而他此时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没什么!”
“你又怎么知道她同曲瑟认识,莫非,莫非你已见过曲瑟了!”悠绿收了指掐起腰来,活像个恰查某。
“嗯!”游颀闷闷的回了句,不再言语。
“那……她一定很美对不对?你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是不是……”她此时就如喷发的火山般,不停的问着是不是,非要问出个结果。
“你——很——烦!”游颀猛的从床上坐起,床上红色的锦被已被他压的不成样子,“明天叫人把楼变个颜色!”
“好好的为何要换颜色?”悠绿一时没能回过味来,“这颜色不是你自己选的么?”
“我讨厌红色,叫你换就换啦!”
“老洞主走了后你就说讨厌蓝色,非要将房子换成红色不成,现在换了才多久,你又说讨厌红色,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想怎么样?”她气的浑身颤抖,伸出指来一下一下的戳他额头,“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游颀吞吞口水:“悠绿,你快回吧,快回吧,从明天起,我就要按时起床按时练功按时吃饭按时站在众人面前,你,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会儿么?”
“你,你就知道你休息,那么我呢,我呢!”悠绿“噌”的将剑拔了出来,直指向游颀的鼻尖。那薄如蝉翼的剑身,在有些昏暗的屋内发着白光,刺痛了游颀的眼。
“悠绿,你这是做什么?”
“我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她将剑一划,床幔就哗啦啦碎了一地:“这床是我刚命人做好的……”转个身,将旁边的桌子一劈,桌子“啪”的裂为两半,“这桌子,也是我命人做好送来的……”
她就一边说着一边武着,速度快的看让人看不清,只看到一抹淡绿和着一道白光在屋内翩翩飞翔,但所到之处,东西全部被毁。
“悠绿,你不要激动!”游颀有些慌了,他已不记得第一次见悠绿生气是什么时候,只记得那次,她将叶长老的胡子拔了个七七八八,疼得叶长老老泪纵横,却不开口骂她。
“悠绿,悠绿,你冷静点!”游颀扑上去抱住了悠绿,“你将这些东西都打了,还不是要再辛苦的重新布置!”
“你放开,放开,放开!”悠绿拼命挣扎,脚下不停,她换了三十几种步法去踩游颀的脚,却怎么也踩不到,她更急了,“你再不放开我就咬你!”
游颀摇摇头,这个时候,他宁愿被她咬。
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四只脚却在不停的动,速度快的已让人看不清,转换的方位非常奇巧,他们这样的动,位置却不曾移动一点。
直到——
“啊——”
这声惨叫响彻了君山岛,响彻了洞庭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