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十二次》不爱说话的话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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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我被一阵阵滴滴声唤醒，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是医院的仪器声。

　　果然，一睁眼就是医院的天花板。

　　窗外的天已经暗下来，我整整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现在，该去哪儿找徐风？

　　这一次，冷星他们能研究出解药吗？

　　我失神地望着窗外的华灯初上，久违地生出一股强烈的割裂感，之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一个梦？窗外一切如常的世界真的会爆发丧尸病毒吗？

　　还能再失败几次呢？

　　我找护士借来了纸笔，记下了前几次重生，最后和梦里的数字对应了一下，这应该是我第十次重生，如果数字真的是倒数，我只能重生十二次。

　　这是第十次，算上这次，我只剩三次机会。

　　之前的浪费的三次，现在看来可真奢侈。

　　我订好了机票，如果找不到徐风，就先去基地，之后再进行抓捕也不是不行。

　　没记错的话，徐风的妈妈应该还在医院，她会知道徐风的下落吗？

　　凭着那次远远一面的印象，不敢惊扰护士的我，做贼似得满医院乱跑，希望可以找到。

　　在楼道找到徐风妈妈时，她正对着天花板静静地抹眼泪，我小心地上前搭话，才听她说她得了癌症，晚期，治疗费太过高昂，她不想治了，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徐风，担心他的余生，字里行间都是亏欠。

　　无意间还和我提起说，徐风晚上会去跑外卖，一天要打三份工，实在太辛苦。

　　那时，我真的很想带她一起走，有她在，也许还能劝劝徐风。

　　于是我问她，如果爆发了世界末日，而徐风获得了超能力，可这种能力会伤害很多无辜人，她是否还希望徐风获得这种能力。

　　希望听到的答案，当然是不希望，可徐风的妈妈跟我说希望，只要徐风能过得好。

　　我又问她不在意被徐风伤害的人吗？

　　她说：“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也不怕跟你说实话，过去也没人在意过我们，我们又为什么要在意他们。人这一生，自扫门前雪就够了，要不是当年小风他爸信了所谓的朋友，我家也落不到现在这个下场，小风也不会吃那些苦。”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

　　好奇之下，我问她愿不愿意跟我说曾经发生过的事。

　　她沉默了很久，就在我以为问不出什么时，她开了口，和徐风跟我说得一样，只是多了一些残忍的细节。

　　她没有多说，即便过去那么久，她只要一回忆起便会痛苦万分，说不出话，不过，我也能勉强拼凑出那一夜，或说三夜的真相。

　　简单来说，也就是那些人因为钱的顾虑，而留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命，否则将会是震惊全国的惨案。

　　他们不敢报警，也没人帮他们报警。

　　可徐风报了，但是他们不愿多生事端，就说是小孩不懂事，给他们添麻烦了，当晚，他们被打得更惨了，徐风也再不敢报警。

　　看了眼时间，有些晚了，我便简单说了我的事，最后说带她一起走，她摇了摇头，跟我说算了，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她跟徐风感情淡，也帮不上我什么忙，只希望我能尊重徐风的选择。

　　她不愿走，我一个人便带不走她。

　　门外突然有些骚动，我心虚是护士们在找我，于是草草结束了聊天，悄悄溜出了医院。

　　旻姐有帮我拿手机，于是我便省了回家的时间，直接去了一个可以租车的地方，告知了他们我的租车需求，花了高价才协调妥当，随后开车满城找徐风。

　　徐风妈妈跟我说，她知道徐风藏着事，身上时常有伤，那些痕迹她太熟悉了，所以让我去酒吧、夜店之类的地方找找，让我拉一下把徐风。

　　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去了许多没去过的地方，匆匆瞥了眼世情百态，幻想着一切结束后，再开车逛上这么一圈，看见的都是笑脸该多美好。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徐风。

　　他正搀扶着一位醉酒的中年女性，将她扶上了一辆豪车，随后转身走回夜店。

　　我立刻跟了上去，在他进店前拦住了他。

　　“徐风？”

　　夜店昏暗迷蒙的灯光下，我忽然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他换了打扮，往日里挡住眉眼的刘海被打整利落，化了淡淡的眼妆，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将他的身材优势展现的淋漓尽致，更有斯文败类疯病娇的味了。

　　“有事？”

　　我松了口气，道：“我有事要跟你说，在这儿不方便。”

　　他绕开我：“我还要工作。”

　　我提高了一些音量：“三十万。”

　　他停步转身，没有一丝表情。

　　我继续道：“陪我三天。”

　　他应该是无语笑了。

　　“你看着不像会来这种地方的人，知道规矩吗？”

　　我摇头。

　　他正向我走近时，被一位穿休闲西装的大叔喊住，让他回去继续工作。

　　我拉过他，跟那位大叔道：“这人我今晚要带走，三……”

　　徐风用力捏了捏我的手腕，示意我闭嘴。

　　那大叔上下打量我，又盯了眼徐风，眼珠子一转，开了十万。

　　“好，等我两分钟。”

　　转身，我就找爸妈借了钱，他们问我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借这么多钱，情急之下我撒了个弥天大谎，我说自己被追债了。

　　手机很快就响起了提示音，心里跟爸妈说了一万遍对不起，可这比跟他们解释原委省事轻松。

　　钱很快就转给了那个大叔，我立刻拉着徐风上了车。

　　刚上车，徐风就说：“你被讹了。”

　　系好安全带，我道：“无所谓。”

　　许久，徐风才又说：“你看上去也不像那些有钱的主。”

　　我看着路，没有理他的话，只说：“明天S市会爆发丧尸病毒，一天之内，整个城市会完全沦陷，你觉得那串数字还有意义吗？”

　　他沉默了会儿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他应该还没转过弯，好一会儿才问：“所以你找我……”

　　我抢先道：“你的血可以研制解药，解决病毒，所以我才找你，带你去基地避难。”

　　“你怎么知道？”

　　“我重生了。”

　　徐风不再问什么，估计是觉得我疯了。

　　随后我跟爸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我要连夜跑去X市躲债，让他们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凌晨三点的飞机落地，我就开车带他们跑。

　　说完就挂断，不能给他们质疑的时间。

　　转头扫了眼徐风，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突然有些不自在。

　　“想问什么上飞机再问。”

　　“你们有钱人的癖好，还真奇怪。”徐风小声嘀咕了句，然后忽然松了安全带，凑我很近，压着声音说，“既然明天就是末日，还跑得掉吗？不如及时行乐。”

　　我被吓了了一激灵，一把推开他：“你不要命我要命，还在开车，系好安全带！”

　　停好车，拍好照片发给租车老板，确认C市的车辆安排后，我就去取票候机，将机票递给徐风时，他眉头紧锁：“真要飞C市？”

　　我甩了甩手中的机票：“不然呢？”

　　他没在多问什么。

　　候机时，徐风很安静，只是一直拧着眉，时不时瞟我一眼。我没管他，得趁现在找找基地所在的位置，一会儿飞机落地后，就直接将徐风带过去。

　　也是奇怪，这么多次，我竟一次也没想过问问基地的地址。

　　不过就前几次转移时，那根本看不见外面的玻璃，明摆着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一路无言，下飞机去停车场，我顺利找到了之前租用的车，拿到了车底的钥匙后，扔给徐风，示意他开车。

　　徐风不情不愿上车，我坐在副驾先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跟着在主屏导航上输入了家庭地址。

　　车上，徐风终于忍不住问：“你之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依然在找那座山，嗯了一声，道：“我说话时像在开玩笑吗？”

　　徐风说话的状态和语气变了，他似乎终于相信我的话：“我的血真的很特殊？”

　　我敷衍道：“对。”

　　徐风不信：“你没骗我？”

　　“没有。”

　　徐风双肘撑着膝盖，垂着头：“我运气这么好？”

　　“对。”

　　“你真没骗我？”

　　“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

　　徐风笑了一下：“我从没有过运气，更别说被运气眷顾。”

　　“这不就被眷顾了。顺利被我找到了。”我顿了一下，给自己补了个保险，“我能给你的东西不多，但是到了基地你可以随意开条件，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徐风笑了一下：“你真的重生了？”

　　“是。”

　　“之前发生了什么？”

　　该死，这个谎不好编，容易留漏洞。

　　编不了，那就拖。

　　“等我这边忙完，到基地后再跟你说吧。”

　　接上爸妈后，我先让徐风直接开去X市，我这边还需要一些时间。

　　爸妈问起徐风，我还是上次的说辞，徐风也很配合，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配合，只要没揭穿我就好。

　　爸妈又问我借钱的事，我胡诌说被电诈了，又被忽悠欠了高利贷，已经报过警了。

　　后半夜，爸妈睡着了，徐风小声问：“你撒谎张口就来吗？那你之前跟我说的不会都是谎话吧？”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天色微明之际，我终于在海量信息中找到了印象中的那座山，基地应该就在那附近。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冒出了一个想法，或许不让离开基地，除了保护之外，就是不想暴露基地位置。

　　所以第一次遇见冷星时，他是能找到理由惩处我的，可他心软了。

　　导航中的位置改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我现在去了基地，而现在还没有开始抽签，基地是否被作为避难所也没有确认，一切改动会不会太大了？

　　如果改动太大，是不是就意味着会有更多意外情况发生而我无法预防？

　　我的重生次数有限，冒不起这个险。

　　于是我将导航改成了熟悉的地址。

　　忽然间有些犯困，这才注意到徐风也哈欠连天。

　　我让他先在附近找个地方停车休息一下，他说这条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让他就在前面停车，然后和他换了位置，熄火，设置闹铃，打算休息半小时。

　　徐风看着我的手机：“就半小时？也没这么急吧？”

　　“有些事，哪怕只晚一秒，结果都会不一样。”我已经闭上了眼睛，“反正等会儿我开车，你好好休息就是。”

　　明明感觉才闭上眼，闹铃就响了起来，怕打扰还在睡的他们，几乎刚响，就被我关掉。

　　下车站了会儿，我才彻底清醒，开车上路。

　　今早的朝霞很美，我赶上了一场绚烂。

　　一到基地，就有人带我去了张中将办公室，这路，我熟得不能再熟。

　　和之前差不多，我先平静地叙述了前几次重生，然后张中将问什么我再答什么，最后提出我的要求，科研区的专家和进入军区训练。

　　张中将让我离开，他需要些时间消化一下这天方夜谭般的事。

　　离开办公室前，我嘱咐张中将，这件事绝不能让徐风知道一丝一毫。

　　回宿舍时，徐风已等在了宿舍区外。

　　他先说：“没想到世界末日都逃不掉工作。”

　　我跳过寒暄：“找我有事？”

　　或许没想到我这么直接，他突然有些发愣：“没事就不能找你？”

　　“没事你为什么找我？”

　　他突然偏过头去笑了一下：“你之前说到基地跟我讲重……”

　　我打断道：“对了，明天我带你去见张中将，你先想想要开的条件吧，我这边还有工作，有时间我再去给你讲。”

　　“真有工作？”

　　“我的岗位可是接引，忙得很。”

　　他许久都没说话，我又道：“你被分到了什么部门？信息技术部？”

　　徐风点头。

　　“挺适合你的。”我又道，“我还申请调去军区，只是还没批下来。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应该不会很多，要不今晚吃完饭后我去找你，跟你说上次的事？”

　　没想到徐风完全没在意他知道的事，而是说：“你申请去军区？听说因为病毒死亡率挺高的，好不容易到了避难所，为什么要去哪儿？”

　　“想救更多人呗。”

　　他看了我许久，才说：“好，我等你。”

　　扔下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了。

　　当天下午，阿真找到我，带我去张中将办公室见了科研区的相关专家们，抑制剂和信息素我对袁院士说得最为详细，希望他可以尽快研制出来，如此在二级丧尸突破隔离墙后，伤亡率也会降到最低。

　　离开办公室时，我与冷星擦肩而过，他目光微斜看了我一眼，恰巧，我们的目光，短暂交汇了一瞬。

　　没走几步，我便停下了脚步，回望着他挺拔的背影。

　　又见到他，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