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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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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是此起彼伏的“咯咯”声,像一阵阵低沉的滚雷声。
“我是真的想救你。”
徐风听后只是笑,却像在问我,你自己信吗?
我不再解释:“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风扔开我,起身不紧不慢道:“基地这么多人,却精准只要我的血,所以当时就诈了他们一下,可惜失败了,不过他们的遮掩令我在意。
你告诉我真相后,一切的确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我还是想不通,到基地后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告诉我这件事,的确匪夷所思,不过这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为什么非要我追问你,你才说?”
思虑不周,棋差一招,可我偏偏输不起。
我道:“为什么盯上了周舒艺?”
“血样的化验和研究一定只会在一个地方——科研区,那里是我唯一有可能获得真正真相的地方。”
说完,徐风举枪对准了我,大声道:“外面的人听着,留下这个人,我就放过整个基地的所有人,若你们不听话,那么所有人都得死。”
联络器里,冷星焦急地喊着我的名字,要求我汇报情况,我盯着枪口:“带电磁探测器了吗?看看周围,也许不是你们包围了他,而是它们包围了你们。”
冷星没有说话,但从呼吸声能听出,我没有猜错。
“按他说的做,撤离。”
“你怎么办?”
“他用我做筹码,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先撤离,以后再来救我。”
说完,我心里翻起一股酸楚,冷星一定知道这是谎话。
冷星不再说话,我又对徐风说:“周舒艺不可能告诉你研究内容。”
“感情是个极不稳定的东西,再完美无缺的系统只要有了感情,就一定会有漏洞。
她起初跟我说得很少,但随着她对我的感情变化,我又说那血样是我的,她就没了戒心,我才了解到,原来我的血会和病毒发生那么奇妙的反应。
你的行为,也就有了合理解释。”
我仍劝道:“现在停手,还不算太晚。”
徐风摇着头,敛笑道:“乐清,因为我的不同所以你可以站在所谓的正义方,可这个病毒不是我造的,我只是被选择的。你认为我现在停手,以后就不会再有其它病毒?同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他高高在上,悲哀地看着被踩在地上的我,像是在等着我反驳,可我又一次哑口无言。
“你的对手从来不是我。”
“我知道,所以我带你来了这儿,你有别的选择,可你选择了与我们为敌。”
徐风与我对视的目光开始闪躲,继而大笑起来:“不然我该做什么选择?当一辈子试验品?还是继续给人当牛做马换点窝囊费挣扎着活下去?
我勤勤恳恳工作一个月,到手薪资甚至不如他们随便一顿饭钱,他们随便买一个包的钱就够给我爸续两个月的命,我的工作成果还要被抢夺……你凭什么要求我做和你一样的选择?要求我高尚?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这话我太熟悉了,如果我先遇到的是徐风,一切都会完全不一样。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我反问道:“如果拥有这种基因片段的人不是你,你会希望他怎么选?”
劝不了了。
趁他发愣,我快速道:“冷星,如果蚁后瞎了,他就会失去对整个丧尸群的控制,时间大概三分钟。替我去看太平盛世。”
话刚说完,我便被徐风薅住头发,戳瞎了眼睛。
“你可真是了解我。”
他一边说,一边取下了我耳中的联络器,一脚踩碎。
因为疼痛,我的声音不可控地发着颤:“所以我选择欺瞒你。”
不知道冷星最后会做出什么选择,可我相信他一定会选择撤离。
现在发生正面冲突,没有任何胜算,不必做无谓的牺牲。
抑制剂应该不会有研制上的问题,蚁后眼睛的事我也告知了他,凭他的能力和位置,抓捕蚁后,研制出解药的希望很大。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徐风走远的脚步,没一会儿,便听见他说:“居然走了。”
闻言,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有什么东西被扔在了我面前,我摸了下,好像是无人机。
“你被抛弃了,还笑得出来。”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挑衅道,“怎么,没在我脸上看见你想要的表情?”
“你就一点都不希望他们留下?”
“你给出的条件太诱人了,我一个人换千万人安全,这题只有一个答案。我希望你言而有信。”
徐风的声音离我近了些:“暂时罢了。”
“你独留我一个人在这儿,就只是想聊天?”
“你眼里有样东西,而我想毁了它。”
“你已经成功了。开心吗?”
他话语间有些犹疑不定:“我并没觉得我毁了那样东西。”
“你毁不掉。”
他嗤笑了一声,才说:“碰见的好人多就是不一样。”
这话让我心中泛起酸,没忍住问道:“你之前跟我说的过去,有多少真假?”
他沉默不言,再开口时,变成了我熟悉的蚁后,而非徐风。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所拥有的权利足以将所有人类踩在脚下,足以建立一种新秩序。”
“什么新秩序?我之前所见,不过是你取代了他们的位置,走到了权利顶端,想做的不依旧是他之前做的那套?这就是你口中的新?”
“不然学你做白日梦?相信你所碰见的那寥寥几个好人改变世界?”他嘲笑道,“如今是有我在,我已不算人类,是全人类的敌人。
而你这种人有用,你们会冲在最前面保护他们的利益,若我消失,世界很快就会变回原样甚至更糟。
乐清,也许我的出现就是一种时代的必然呢?是天,选择了我,不然这么多次,你为什么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我平静道:“你现在是想让我否认之前所做的一切?”
他提高了音量:“顺天而行哪会有这么难?只能说明你选错了路。”
这一路走来是很难,确实一点也不顺利,可我找到的东西,看见的世界,经历的一切,不允许我认可他的一字半句。
“如果顺天而行意味着屈服、顺从与妥协,那我偏就逆天而行。”
山洞中的咯咯声,消失了。
徐风轻轻说出了两个带着颤音的字:“真傻。”
话音刚落,激光束就穿过了我的眉心。
弥留之际,我听见他低声说:“明明可以顺天保全自己,为什么非要逆天而行去救那些不值得的人?”
这问题很熟悉,可惜我的答案,没法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