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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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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游行得到舒遇消息,说那个巨婴似乎没有出现在第七医院。
游行戴着黑框眼镜,活脱脱像个斯文败类。
他让舒遇别管这些事,只是又委婉地提醒舒遇跟在舒寒云背后。
又过了两三天,舒遇告诉游行,于思彤频频造访舒寒云的办公室,似乎在商量如何隐瞒岑然死了的事。游行比着那一堆小山高的资料,跟舒遇说自己小心些,就挂断了电话。
资料显示岑然死的当天,于思彤的确是出现在了岑然的身边。
游行心想,莫非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还是说,时间因子的污染其实另有隐情呢?
游行看资料看得头疼,他刚打算打电话给容倾,结果就接到陈露杀的一通电话……
陈露杀语气凝重,“阿行,你知不知道,我小姨于思彤,好像是死在家里了。”
“……?”游行刚怀疑于思彤是害死岑然的杀人凶手,这马上就死了?
陈露杀给游行说了下怀疑对象。
游行脑子转了一圈,陈寂白被关着,谢折销在监狱……
他大概把杀死于思彤的嫌疑人定位在了舒寒云跟游姝身上。
又或许是莉莉丝舒心雨。
总之,游行对于思彤的死一点也不关心。
游行最关心的事情是如何解决这场污染……
陈露杀说让他好好休息。
游行挂断电话十几分钟后,新的麻烦找上门了。
游姝忽然大喇喇地出现在他租住的房间门口,分外大义凛然地说:“亲爱的,我怀疑你被恶魔附身了,请跟我走一趟,去一趟索菲亚大教堂吧,大主教先生在等你。”
压在游行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青年少了些暮气沉沉。
游行毒舌的性子还是没改,他揉了揉眼眶,分外疲惫道:“你被游溯打了?”
游溯是驱魔人,游行猜游溯可能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恶魔。
游姝反倒是礼貌了,丢了一点轻佻。
“走一趟?”
游行惦记着容倾要给自己打电话,但仔细想想算了吧,狗东西这点事儿都解决不了那他还真不一定看得上。
游行腰杆挺直。
游姝调笑,“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样,不知道谁才是上位者啊?”
游行不会不懂游姝话语中的鄙视,他扫了一眼游姝,语气淡淡,“我是你永远的君主。”
“这一点,无可更改。”
游姝脑子嗡嗡嗡地响。
·
上午十一点时,索菲亚大教堂上一只白鸽惊掠而过。
容倾视线从鸽子转向迟言允,迟言允目光直视他的眼神,开口就问:“容大审判长,于思彤之死,你们能查出个真相吗?”
“我出五千万。”
容倾走了神。
于思彤死了,在湛海市造成了不小的动荡。
他至今没看见舒寒云出现过。
容倾手抄在裤兜里,他以白鸦组老大的身份告诉迟言允,“爱莫能助。”
“湛海市发生的命案你得求助审判院或者联合署……”容倾从位置上退下来就退下来,他也表现得也是无所谓的样子。
容倾刚刚听了池忱对迟言允的抱怨。
大概得到这么一些信息。
池忱上次从迟言允的演唱会回家后跟乐队的朋友一起去酒吧唱歌,于思彤当场把池忱抓了回去,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又再度摔碎了他的吉他。
池忱看向迟言允,好笑道:“我妈还真是遭报应啊……”
容倾看池忱反而是一副轻松的样子,他建议池忱去找游溯。
池忱耸了耸肩,告诉他,“无所谓,反正陈晔开不会管,死了就死了……”过了几分钟,又话锋一转,“我妈妈跟陈寂白之间有点仇恨……哎……我还是去找我父亲好了,看他有什么解决方案。”
迟言允目送池忱走人,此刻盛今诺……娇娇袅袅地走了出来。
他一脸柔弱,问道:“哥哥,还不能回去吗?”
容倾:“……”
过了片刻。
容倾拧眉。
“……?”
舒遇曾经跟容倾描述过,这个厌恶游行的盛今诺是如何面无表情拧断护士的脑袋。
容倾对于舒遇那张惊恐状的脸至今难忘。
但也没有看到说一个吃人心的怪物变身娇弱体虚的可怜人来得震撼。
容倾欲言难止。
他看盛今诺又揉了揉眼睛,又听迟言允道:“容大审判长,或许……你应该考虑一下我的请求。”
容倾保持沉默。
也没回答迟言允的问题,直到容淮南一通电话,提醒他说容瑾为了平定湛海市污染者的怨气,请了驱魔人播撒圣水驱除恶魔。
容倾怀疑迟言允把他交出来就是别有用心,但游行,又会以怎么样的态度应对这桩事呢?
容倾伸出手,游行养的那只黑鸦盘旋而来,俯冲下去……
嗯哼。
他倒是蛮好奇的。
游行挨呲必报,脾气外显。
但从前的游行,是出了名的温和。
还是说,温和,是他的错觉?
容倾产生一丝迷茫。
难道,只有他这么认为吗??
一个小时后,容倾姗姗来迟。
在偌大的一个房间内,容倾看到解逢花正在把玩着白色军棋,容淮南朝他颔首,柳夏坐得离解逢花很远,甚至于不鸟他。
容瑾望到容倾来,他朝容倾招手,笑道:“愣着干什么?”
容瑾长相跟容淮南肖似,他身材高大英俊,鼻梁间架着金丝边眼镜,眼角有浅浅的皱纹。
“我怎么没看到驱魔人?”容倾简单跟容瑾寒暄两句,两个人说了些有的没的。
容瑾点头,说马上来。
容倾则是又听容瑾唠叨了下湛海市最近不太平,屡屡有怪事发生。
容瑾自始至终无视解逢花,他睨向解逢花时警告道:“听说贤侄大闹含山孤儿院,弄得住在那里的研究员先生苦不堪言,连报警都没用?”
解逢花不跟容瑾客气,他本来就是借助容絮的身份,但他也没傻到那份上跟大主教抗衡。
对方力量比他强多了。
解逢花看向容倾,目光幽深,语气更加不快:“听闻容大审判长出走容家后,私自成立进化者军队,主教先生也是不管吗?”
容倾没答。
“……”
解逢花话语攻击性更强:“莫非这大主教领导的审判庭,要被一个白鸦组给谋权篡位啊……”
过了几分钟,游行进来,冷不丁就瞪了一眼解逢花。
“我养的,你有意见?”
容瑾倒是不知道游行身死,据联合署提供的官方消息是游行生病,选择了度长假。他好久没看到游行出现了。
容瑾眼神一亮:“阿行?”
解逢花脸色稍阴,却反问游行,“敢做不敢认?”
游行身后,跟着的是陈晔开。
陈晔开跟守在容瑾身旁的游溯目光相撞。
在眼神相会后,游溯点头。
游行不大感冒小动作,但也没横冲直撞,他平等地讨厌着所有人。
随心而动,随性而喜。
碍于容倾还得干活做事,游行也不得不顾及他的面子。
好像容倾总是希望他乖一点。
游行礼貌颔首,喊了声:“大主教先生好。”
解逢花看游行直接无视他,脑子一脸懵逼。
无视他,无视他,无视他?
游行无视他???
简直是跟晴天霹雳似的。
游行竟然开始跟容瑾报告复述这些日子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事无巨细地将进化者污染者、污染物定位,以及陆由一妻子云诏死亡的事也许可能跟污染物003有关。
因为复述地太有条理了。
容瑾满意得不得了,刚被解逢花挑起的怒气压得平平整整,甚至于连连夸赞,“联合署果真少了你,就不行啊!怎么想着辞职了?”
这一回,换到驱魔觉得信心满满的游溯脸色发青。
游姝脸臭到不行,游行漫不经心注视他一眼,他开始对容瑾卖惨……
“大主教先生,你也知道,我爸辛辛苦苦成立联合署……而且又去世得这么冤,这么惨……”游行非常合理化地介绍了白鸦组的存在:“其实这个白鸦组就是个帮助查案的私下小组罢了,总不可能连开店都不让,那我怎么挣钱养活自己呢?”
“我叔叔舒寒云是出了名的赌钱,喜欢朝我兄长舒遇敲诈勒索什么的……”游行语气惨淡,“就算是这样,也不允许吗?”
容瑾顾及游痕之死,游溯马上就说:“驱魔乃大事,圣水播撒,即可免遭祸患。”
游行:“可我妈也喝了圣水,她死了。”
游溯恭敬弯腰,“主教大人,这是自古以来审判庭都有的规定,每逢周日,都要进行驱魔仪式的。”
游行心想,圣水对自己确实是存在一定的腐蚀性。
身份暴露倒是不怕,就是怕弄出伤口,会疼。
游行笑了,“那叔叔您播撒圣水,怎么污染者还是不见少?这事儿讲好听了叫传统,讲不好听了,叫人间迷信。”
“就跟道士骗钱,越骗越来劲。”
游溯:“我不敢,主教先生。”
容瑾问:“阿倾,你觉得呢?”
游行眼神又跟容倾对上,两个人目光仍旧流转,带有无尽深意。
昔日恶魔的王与杀恶魔的大天使长,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再度相逢。
容倾避开父亲容淮南审视的目光,他提议道,“我带他去泡圣水池,也许正巧合适?”
容瑾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容淮南点头。
解逢花遽然一笑,他看向容倾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长,“弟弟是下狠手?”
容倾表情无波无澜:“秉公执法。”
游行好笑,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了。
解逢花也许知道他们暗度陈仓,在容淮南看来,他们是形影不离的朋友。
总之,今天这个坎是不好过了。
游行避开游溯怨恨的目光,他走到容倾身边,叹了声:“容大审判长是我的朋友,不会与我过不去,大义凛然,一点儿也不徇私枉法……”
陈晔开不言。
容倾游行一前一后走到大教堂外的圣水池——于思彤就是在这里自杀的。
容瑾又道:“稍后,我们再来说一说于思彤于小姐这件事吧……我感觉这或许是恶魔报复……”
游姝耸了耸肩。
游行听着耳后脚步擦过地砖声的声响,心跳稍微加速了。
在他转身的瞬间,容倾的整个身体刹然罩住他,游行的腰被容倾的双手揽住,容倾心里有些挨不住地去找寻游行的嘴唇,游行别开脸,容倾神色一僵,冷道:“你什么意思?”
游行试探容倾的想法其实是满意的。
只是游行不想这么快认栽。
他喜欢容倾,可以。
游行爱上容倾,却是很难。
游行抿唇道:“有病的人,是不是你?”
容倾打算掰游行的下巴吻下,他的唇只离游行半寸之分。
两个人呼吸相近,屋顶投下的灯光让他们在地上的影子融为一体。
恰非此时,暧昧却无尽逡巡。
容倾没把手从游行的腰上放下来。
游行垂眸,他选择不去看容倾,又道了句:“我没有在户外跟人随便亲吻的癖好。”
容倾重重捏了一把他的腰,力道大极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却只是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继续深沉的吐息。
游行颈侧被容倾的热气触到,他非常敏感地避开,却因为容倾的牵制而动惮不得。
两个人,互相僵持。
容倾的自制力,在土崩瓦解。
眉宇间露出隐隐地不快。
可贵公子也大概是贵公子。
容倾居然真的停下来了。
游行感觉容倾飞快地撤去自己的手在腰间的力道,他好笑了声,又叹了口气。
两个人又并排而走。
浑然跟个没事人一样。
直到圣水池旁边的人纷纷有礼貌地跟容倾颔首,也向游行示意。
他们走到一个拐弯处,顾南澈的声音由远及近:“容大审判长,我等你哦。”
游行还没反应过来,容倾压住他的身体将他重重摁在墙上,还不忘用手背护着他的脑后勺……
过了片刻,游行感觉自己的耳垂剧痛!
容倾又狠又凶地咬了一口游行。
游行惊呼:“疼!”
容倾又温柔地碰了游行的耳垂,让伤口快速恢复。
游行愕然。
容倾扯松自己的领带,嘴角噙笑,没搭理游行。
他声音如常:“顾医生,我把孤儿院跟顾院长待过的人带来了。”
游行摸着自己的耳垂,那里又烫又热,疼痛的感觉犹存。
他抿紧唇。
怎么,要欺负人了呢?
游行的手捏上去耳朵,表情委委屈屈,又憋屈无比。
他是不是,不该撩他??
游行直觉要跑,军队投过来的目光让他心烦气乱。
真的,容倾在欺负他??
游行冷脸进去了顾南澈办公室,还不忘无视容倾。
容倾眉头拧紧,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