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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fi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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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晶燥露滋。
平静的街道，新鲜的风，绵绵碧色，出租车驶过兰宜的黄红宿舍小楼。
会考月，烦躁、憋闷，时间的权衡，空洞的虚无主义，有点纠纷的人际关系。一切的一切，都被热浪卷走，留下自然乏味的东西：等位基因频率，光的折射。
这种一起经受磨难的团伙活动，沾点青春的奇幻。就像对于青春的感受，注定在没有风浪的水波里慢慢涌动潮汐。
冶直扣上车门，学校寂静无声。他不着急，走得慢。
老梧桐水汪汪的折进冶直澄澈的瞳孔。
清清白雾飘逸至整个云烟翻涌的天幕，红光连绵，烧掉大半个晴好的日子。
到门口，冶直踢一脚石头。他之前好像从没有过心事重重的样子。
前两天，晚自习。他找张乃凤问基因概率。张乃凤习惯性眯成小猫眼：“你身上一股羊肉串味？”
回座，冶直大受挫。他压低声音问会厌：“你问问我身上。”
“波棱盖儿，合格，胳膊肘，合格，衣服，还行吧…”冶直视线里，会厌在光的衍射里没抬头，视线甚至没分他这边。
冶直眼睛亮了亮，觉得自己像块质检的猪肉。
“诶，会厌，你是不是喜欢我？”
会厌这才回头：“是，我喜欢你，怎么了？”
“没事。”冶直摇头。
大课间，人很少，不静也祥和。只有冶直失踪了两个小时。嘈杂的呼声分不清是呐喊还是思念。
会厌去拽隔壁班男生的裤子，跟班主任展示自己的唐氏综合征，跟同班的女同学要吃的。双手揣裤兜，风忽忽悠悠的一吹，吹出会厌有些清瘦的臂膀。
会厌回座了，新的隔三差五好答案跟冶直不一样，烦。
他冥想：既然什么抽象的东西都能用简单的方式计算出来，那能否根据他内裤的颜色判断出他的死期呢？
好像只有会厌处于轻飘飘的失重状态，有点想吐。
他忽然想起来，某一个大课间，冶直踩着铃走了。
还有十分钟上课的时候，冶直风风火火回来。当时会厌身边围一群人，冶直咳一声抑制喘息，从门后飞过来：“晚上去食堂？”
众人眼睛亮晶晶，会厌扬起眉毛：“你请？”
“AA”冶直扔下炸弹就跑。会厌尴尬呵呵。
一个高马尾说：“这人挺贱，但长得能看。”“同桌。”会厌幽幽吐出两个字，众人又吸气。
那今天是不是又自己吃饭了？那还不如不吃呢！在班里卷算了…
“滚，打铃了”“唉…心突突。”有人从会厌边上推推搡搡。
无聊，真无聊。
会厌往那里一坐跟块望夫石似的。这节课，会厌打算睡觉。合上眼趴下，手滑倒一个平板。
“？”冶直背着阳光，闪到会厌眼前：“下午好。”
太好了，我的饭搭子。会厌卷毛立起来：“啊，你好！”冶直扶正平板，盯他半天，盯得会厌有些发毛。
还是学习能让人深度思考。两人学习时各学各的，为了安静甚至不互相问题。
野静停风威。铁离子的氧化率随时间的延长而逐渐增大。
又打一个铃，带来“速速吃饭”的好消息。冶直松气，低头抽掉他一根鞋带：“你鞋带开了。”
“帮我系。”会厌切换唐氏儿形态，抄语文时眼神发呆。
过道人来人往搅起热潮。冶直又吸气，俯身抽走他另一个鞋带。
一抬头，正好撞上会厌专注到空洞的目光。冶直尴尬笑笑。
会厌微张着嘴，推开冶直的凳子，默默系鞋带。冶直默默等，心里闪过一丝愧疚。系完，会厌用脑壳狠狠砸一下冶直的大腿。
“我草——”
冶直想爆粗口，我操你妈会厌。但是没说出口，他看会厌笑的真贱逼，像他。
爱能克服远距离，但贱是真的能释放天性。仰头看冶直呲牙列嘴的样子，会厌弯起眼角。他最近发现，自己和白冶直越来越像了…真是个不好的预兆呢。
不过，一高一低两人对视，一下触发了傻逼按钮。
“哈哈哈哈…”
“傻逼…”
“快给我滚。”
会厌趴在冶直腿边。笑完了，才发现，人都走空了。
班里剩下一摞摞书，和还没消散的学习气氛，麻雀落在空调外机，抬头找隐匿的星星。
会厌吸吸鼻子。除了生姜的辛辣，空气还有石榴一样的甜丝丝的味道。
怎么说呢，夏天真是个充满幻想和迷惘的季节。
会厌没动，这个视角的冶直，莫名柔和。
惊奇的是冶直也没动，定定的俯视他。就这么愣着，傻傻笨笨。会厌和他诡异的对视了几秒——才发现这个姿势有多奇怪。
走廊，灰色地砖映照，暧昧迷离的暖和色光影扯成长条。踩在上面像拂过荷花。脚步声渐渐靠近，这回轮到会厌：“我草——”
会厌这才离开冶直的腿，差点磕到脑袋，起身狂奔到楼上的厕所。
不是，自己他妈的怎么就起反应了呢。
反正冶直不知道…会厌心情复杂的提上裤子。
“为啥要跟我吃饭啊。”
会厌情绪平复，瞎扯一句。水泥路，因为旁边有冶直，会厌没上到中间招摇去。这个问句，重点到底是“我”还是“吃”，这才是会厌想问的。冶直没抬头。
“作业写完了，一会晚自习，没事干，恶补一下和同桌的关系。”
话太长，会厌反应半秒：“贿赂？”
会厌说着，踩断一根草。冶直还是低头，靠近，生姜味发梢点一下会厌的校服肩膀。然后掏出一根巧克力饼干。
好累人。
食堂，人挤人。
兰宜的食堂，夏暖冬凉。尤其一地银雪的时候，空气流通格外好。人正多的时候，满地都是黑色后脑勺，只是没什么特点。
会厌身边的生姜味一直不远。转弯处，冶直拽了一下会厌的衣角，用力之大差点给会厌拉倒在地。
两人冰块脸，站在冷清清的韩式拌饭前。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两人默默等着。
“烤牛肉拌饭。”“请支付——”冶直的帅脸凑近小小屏幕，转过身，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和会厌对视的一秒别过脸。
忽然，来人从会厌和冶直中间穿过。
“厌哥！”“啊，你好。”会厌打招呼。冶直靠边，躲闪了一下。
“要什么？”又有人催，会厌忙着拧脖子，有点滑稽：“烤牛肉拌饭。”
会厌虚心，会厌尴尬。会厌试图干点什么别的，打算伸脖子看看玻璃后面的满桌饭。冶直忽然凑近会厌的耳朵，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内什么，你之前和一个…什么orange，也吃过他家拌饭吧。”
冶直补刀：“耙耙柑？”
会厌不爽：“粑粑柑。”
“诶，烤牛肉好了。”白帽大叔放下碗，冶直抱着闪一边。又有学生莽莽撞撞从两人之间的缝隙穿过，冶直迈一步，两个铁拉锁磕在一起发出暧昧声响。
人多的地方，有熟人也总是安心的。高大的厅堂，重复的对话在屋顶飘，灯泡亮堂堂。这两个平日里独来独往的事逼，此刻也站的近了一点。
冶直的生姜味，就贴在会厌的后颈处。
“厌哥，”冶直顿一下，“你喜欢女的？”
端着新出炉的冶直同款的烤牛肉拌饭的会厌周身一震：“我…”
“什么。”冶直催。
“我操你妈冶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