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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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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上显示00:55,在朋友吐得惊天动地的声音中。
苏墨又见到了林樾
一双桃花眼低垂看着手中的纸,眼角的泪痣愈发勾人。
在大半脸虽然被口罩遮住,但苏墨仍可以想起他笑时脸颊的两个浅浅小酒涡。
一身白大褂穿的真是…….
还是那么让人赏心悦目啊
这时候,朋友林芝有又再一次吐了起来,在这个急诊室里,成功盖过几个老太太的哼痛声送进每个医生耳中。
苏墨看见那双桃花眼抬了起来,撇了一下,又重回他手中的文件中。
也是,那么多年不见,怎么可能还记得她。
一个小时前,林芝有男朋友五个电话把苏墨从睡梦中拉起,告知林芝有生病了,拜托她帮忙过去出租房带林芝有去医院,到林芝有住的小区时恰好遇上从外面回来和林芝有合租的王婷婷,两个人拖着林芝有火急火燎地赶往z大附属医院。
在出租车上,林芝有的男朋友发的微信就没停过。
不得不说,林芝有平时说她男朋友做事带有盲目自信这句话还是客气点了。
——她这个是急性肠胃炎
——到医院后直接和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就行
——叫医生给她输液就好
苏墨一边“好好好”的回复,一边想,大哥,我虽然忘记你学什么专业,可是我肯定你不是学医的,我要是去医院直接拉医生指指点点会不会被打。
到了医院,苏墨三思后还是没勇气按林芝有男朋友说的做。老老实实去挂号,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年轻的医生在询问病情。
“肚子疼?”
“啊?是胃疼?”
年轻的医生皱着眉头,“是来月经吗?”
苏墨和王婷婷对视一眼,来姨妈会胃疼吗?
这时在小哥后面坐着的医生开口了,“过来这边坐”
顺着说话的人望过去,苏墨和王婷婷脑中都闪过一个词“医术高超”
这个医生的发量一看就是个长期研究医学,奋战在急诊一线的医生,发顶都反着光。
“原来刚刚那个小哥是实习生,这个才是大佬”王婷婷悄咪咪在耳边说道。
苏墨回她一个认同的表情。
那位医术高超的医生抬起手啪啦啪啦几下就在电脑上搞好医嘱。
“要打点滴,准备打久点的还是快点的?”
“都随便吧,反正我都带好u型枕了。”苏墨替林芝有回答。
林芝有颤抖地抓住苏墨的手:“没想到,你那么细心,还给我准备u型枕”
苏墨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不,我是怕我要陪你太久坚持不住,拿个枕头可以让我睡得好一点。”
站旁边的实习生忍不住笑出声音。
林芝有白了苏墨一眼,“选快的点滴!”
扶林芝有在外面走廊坐下后,王婷婷接了杯水给她。
王婷婷瞄了一下跟在医生旁的实习生:“那小哥长得不错啊,虽然有口罩挡住,你看看那皮肤和眼睛。”
林芝有喝了口水,脸色苍白地说:“你看角落那个医生才叫……”话音未落“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林芝有的呕吐声很有特色,绵绵不断,惊天动地……
就在这人仰马翻的场景中,苏墨见到了那个让她学生时代心念千遍的人。
——林樾
林芝有吐得两眼汪汪,那个医术高超医生看见王婷婷手里端着的水数落道:“怎么能给她喝水,她这样子喝不了水,一喝就会吐”
王婷婷讪讪笑着,脸上写着“直女”小声嘀咕:“不是大家老是说多喝热水吗?”
医生叫苏墨她们带林芝有去验血和尿液检测再打点滴。
在等结果的时候,苏墨和王婷婷计划着待会去哪吃宵夜。
“这附近还有酒吧一条街,我大学四年都没去疯狂过,没想到现在还能年轻一把。”苏墨忽视林芝有幽怨的表情,一脸丧心病狂的和王婷婷讨论着。
一名主任经过也感兴趣的加入话题。
“医院右转有家馄饨不错。”
“是吗,在哪呢?”苏墨翻着手里的某德地图。
“我看看,嗯……这地图我也看不太懂”主任把地图转了几个圈也没看出个所以。
突然一双修长的手进入苏墨视野,指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
“这里。”
苏墨感觉心脏收紧了一下,抬头撞进那双含笑的眼睛里。
“苏墨,好久不见。”
“啊……”
“哦,忘了我还戴着口罩。”
林樾抬手把口罩摘下来,微微一笑露出脸颊的两个浅浅小酒涡。
“哦!”苏墨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林樾啊!”
其实,不摘口罩光靠一双眼睛,她也认得出。
那双眼睛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如果按言情小说的规律,女主遇见多年不见的男神,男神依然记得她,一声“好久不见”后,两人对视,久别重逢,干柴烈火,旧情复燃,心心念念,如狼似虎……开始一段迟到的爱情。
可惜,男神依旧是男神,以前没有看上你,现在也不会有多余的想法。
林樾侧头和主任说:“老师,今天住院那位患者有些情况要和你讨论下。”
“好。”主任回过头还没忘记叮嘱她们几句:“夜深了,你们出去小心点。”
“喂!回神了!”王婷婷手在苏墨脸前愰了好几下才勾回她不知道飘哪去的魂。
“你朋友啊?这不是刚刚那个帅哥吗?”
朋友吗?也不算吧。
“高中同学。”
王婷婷看着林樾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林芝有的检验报告出来了,几人拿到报告后交给医生,又扶林芝有去输液,一阵忙碌后,两人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半夜两点了。
G城十二月的深夜有点凉,但相比起北方同学发来的皑皑大雪视频,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路上仍有几家小吃店开着,按照林樾给的位置,她们顺利找到那家馄饨店。
店面不大,勉勉强强摆着的几张桌子上都有人在吃饭,隔壁桌吃饭的时候还隐约传来几句医学术语,看来是刚下手术台的医生。
老板娴熟地包好几颗馄饨随即扔进锅中,抬起的锅盖带起一阵烟雾,给这个夜晚多了几分温暖。
苏墨看着烟雾渐渐消散又被抬起的锅盖重新勾勒,出神的想起林樾。
他是不是也在很多个这种夜晚,坐在这个位置,看过一遍又一遍的烟雾缭绕。
这么想着,苏墨摸出手机在微信列表里翻到他的名片。
等反应过来时,消息已经发出去了。
——我在吃馄饨,你要吗?
啊!就这么发出去了!
虽然是同学,可是也好多年没联系了。苏墨心脏怦怦跳,她的秘密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夜晚被无限放大。
屏幕一亮一暗,林樾没有回消息。
苏墨有点失望,可能他都没备注她吧。
“苏墨!”王婷婷突然激动叫她名字, “我刚刚就想说那医生有点眼熟,我现在才想起来,你大三的时候有给我看一张照片,照片上那个人不就是他吗!”
“嗯……”苏墨顿时很后悔给别人看过他的照片了,她没想到有一天,王婷婷和林樾这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会在这种情况遇上。
怎么会给她看照片来着?
哦,想起来了。
大学的时候,苏墨有过一些追求者。
她长得并不倾国倾城,不过五官很有辨识度。有人说过苏墨是标准的古典美人脸,一张鹅蛋脸,脸上肉恰到好处,多一分显憨,少一分则刻薄感,一对丹凤眼配上张嫣红的樱桃小嘴,还是很有看头的。
可是她对那些送上来的情爱毫无兴趣,但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破天荒的去追计算机一个学长,就在学长要接受她的那一刻,她放弃了,还从此保持距离。
那时候王婷婷和林芝有还有苏墨都是室友,一日睡前夜谈,不知道是谁问起苏墨。
“你为什么放弃学长了,那学长在我们学校可多人喜欢的。”
当时她半睡半醒,梦呓般说道
“我以为我喜欢学长,后来发现,我喜欢上的是他的影子。”
王婷婷当场扔过来一个枕头,骂道:“矫情个屁!”
“你后来给我看张照片,说那是你初恋男友的就是今晚那个医生啊。”王婷婷喝了一口汤,接着说“这么一说,当时看照片的时候那位计算机学长确实有点像他,不过今晚看真人后,我投医生帅哥一票!”
初恋男友……苏墨扶额,她现在恨不得穿越回去赏过去的自己几个大嘴巴。
怎么这么能说呢!
虚荣心作怪,当王婷婷问起那个人是不是她前男友的时候,面对她那羡慕的眼神,苏墨鬼迷心窍地点了点头。
人算不如天算,要是她知道王婷婷她们有一天会遇上林樾,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撒谎。
王婷婷还要说什么,苏墨连忙塞给她一颗馄饨。
“吃吃吃,食不言寝不语!”
结账的时候,苏墨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微信信息。
发送人“小白”。
——要。
毫不客气,让苏墨心乱了。
回到医院时,林芝有正在和男朋友打电话吐苦水,王婷婷看了下点滴瓶去叫护士换下一瓶。
苏墨去急诊转一圈没有看见林樾,却撞见了刚刚推荐宵夜的主任。
主任笑眯眯地看着苏墨,也不问她找谁,就留下一句。
“林樾在四楼外科办公室。”
“好……谢谢医生。”
住院部四楼与急诊室的热闹截然相反,走廊的灯光都调暗几度,病房偶尔有几个病人家属出入。
护士站几个小护士在记录病例。
“请问,外科办公室在哪?”
“右边尽头那间就是了。”护士手中记录没停直接回答,突然一个护士抬头,对苏墨笑道:“我带你去吧。”
苏墨默默跟在护士身后,心想:大医院就是不一样,连护士都那么热情。
“林医生,有人找值班医生。”当苏墨看到护士那双快要化爱心状的眼睛的时候,瞬间明白了。
不是护士热情,是医生太惹火。
“好的,小张护士。”林樾说话的时候,眼睛微弯,因为熬夜而眼内有些红血丝,看起平添出几分楚楚动人。
护士小姐姐闲聊几句后离开了。
每当这个时候,苏墨脑中就会有无数弹幕出现。
——男人,你是在惹火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男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真的是!
太让人心动了!
苏墨暗骂一句“妖精”
“嗯?”林樾好像看见苏墨口中叨叨句什么。
“呐,林医生,这是你的宵夜。”
苏墨放下宵夜,坐在隔壁的椅子上,她细细打量着这间办公室,几排办公桌,每张桌子上都贴满大大小小的便利贴,下面的柜子还有露出被子一角的。
从墙面到桌子到柜子,最后停留在面前那个人身上。
左手拿着汤勺,右手握着鼠标在翻资料。
“苏墨,你不要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这样子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你吃你的,我看我的呗。”被人发现偷看后,苏墨依然大言不惭。
“我这么好看啊?”
林樾突然转过来看着苏墨,嘴角微微弯起,眼睛里盛满春光,还倒映出苏墨来不及收回的咧嘴。
感觉被人看透了,苏墨躲开对方的眼睛,不自然地点了下头。
嗯,好看。
这段对话莫名的熟悉,犹如时光隧道把他们拉回高二坐邻座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苏墨很厚脸皮,为了多靠近林樾一点点,每天放学都偷偷把相邻两组列的课桌挪动几厘米,硬是把他们中间的过道缩成一臂的距离,直到现在,那些同学还以为是他们好动,不知不觉挪动桌子的结果。
上课的时候,她就喜欢偷看林樾。直到有一次,林樾忍不住了,撇着眉问她在看什么,她偷瞄了眼台上的英语老师,在英语书上直白地写出:“在看你有多好看?”
“真的吗?”
“是!”
对方脸红了,扭过头不再理她。
那时的林樾言行还不像一个渣男,而是那种和女生说话就会脸红的小男生。但这状态也就维持半个学期,因为后面不断表白的女生给了他足够的自信,以至于后来,他女朋友越换越勤快,万花从众游刃有余。
苏墨忘记她怎么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自从林樾冲她一笑后,她的伶牙俐齿就失去发挥空间,在那里坐立不安。
而作俑者则一脸神清气爽,慢悠悠吃完那碗馄饨。
苏墨走时他还不忘叫她把包装盒带走。
苏墨看着那袋包装盒,想起他刚刚的样子,不知道在和谁赌气,把垃圾袋重重摔进垃圾桶里。
路上车辆寥寥无几,经过跨江大桥时,苏墨望向窗外。
顺着河流而上,只有少数大厦仍然灯火通明,整座城市万籁俱寂。
“你刚刚送个宵夜那么久,你们旧情复燃了?”林芝有已经从王婷婷那里了解到了八卦。
苏墨矢口否认,“没有!”可是车窗里的倒影却出卖了她。
窗里那个人啊……一脸傻笑。
八年了,苏墨以为她已经忘了,忘了他那双桃花眼,忘了他那颗勾人魂魄的泪痣,忘了他的一言一行。可是她不知道,执念就像野火烧不尽的草,等待春风的到来就会疯狂的滋长。
原来,他的种种,她都镂心刻骨。
高二那年,学校分出文理科。
苏墨就是那时候认识林樾的。
第一天开学她迟到了,顶着全部人的注目,她讪笑的坐到最后一排。
可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晚到。
更没想到,有人迟到时可以那么若无其事。
他神态自若地冲老师挥手致歉,然后对大家露牙一笑,与苏墨畏手畏脚的神态天壤之别。
眼睛弯弯,酒涡浅浅。
苏墨那时刚好抬头,一眼就看见阳光洒落他肩头。
惊鸿一瞥,辗转流连。
那画面就是现在流行的逆光拍摄,八年前这位少年已掌握氛围感,天时地利人和,完美登场。
后来老班排座位时,她疯狂的祈祷。没想到,真的奇迹降落。
最后他坐在她隔壁,一坐就是两年。
那时多好啊,苏墨只要微微侧头就能看见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