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新生》跃马难追

2、升温的空气

　　最近的盖勒特有点奇怪，邓布利多想。
　　奇怪在哪儿呢？每一次与他讨论新想法时，邓布利多总会感受到一道炽热的视线，它太强烈了，阿不思的脸直发烫。但当他抬眼看向对方，格林德沃却早已别开眼，专注地看着手上的资料。是我的错觉吗？他有些怀疑自己。
　　还有，盖勒特这几天似乎对死亡圣器失去了兴趣，每一次的讨论他虽然很积极，但邓布利多总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抬起头却正对上一双玻璃弹珠似的蓝眼睛。阿利安娜疑惑地望着他，像个洋娃娃。阿不思摇摇头，轻轻地摸了摸小妹的发，温声道：“没什么，吃饭吧。”
　　另一边，巴希达·巴沙特家。
　　盖勒特·格林德沃放松地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对于回到过去，震惊之余，他感到一阵庆幸。那个时候，我们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过了，格林德沃沉溺在回忆中无法自拔，他的心跳加速，现在阿利安娜没有死，他们还没有决裂，一切都来得及！
　　他想起晚年独自被关在纽蒙迦德的时候，他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痛恨自己怯懦的离开。我是个懦夫，他一遍遍地痛骂自己。他日日夜夜思念那脆弱但坚强的背影，那欢笑的单纯脸庞，那双克制、压抑着痛苦的蓝眼睛。
　　他靠着这仅存的思念苟活于世，然而，一天深夜，这份思念忽然化为撕心裂肺的巨大悲痛，刺痛着他的灵魂。那天，格林德沃瘫倒在床，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地流，洗净他污浊沧桑的老脸。他知道有什么已经彻彻底底地离开了他……
　　“盖尔？阿不思来找你了！”
　　格林德沃一下从床上弹起，胡乱理了理头发便冲出了房间。
　　“阿尔，快过来！”
　　邓布利多却站在原地没动，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巴希达瞪大了双眼，嘴里边念叨着“梅林在上，他一定是疯了”边一个箭步冲上楼，推搡着他进房间。
　　“怎么……”
　　巴希达挥舞着魔杖，“嗖嗖”几下，格林德沃衣冠楚楚地站在她面前。
　　“现在好多了，”她说，“你刚才简直像个巨怪。”
　　“什么，等等——”
　　叩叩，邓布利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盖尔，我可以进来吗？”
　　巴希达打开门，慈爱地看着他：“当然可以，阿尔。我要去烤点糖渍小蛋糕，如果你们要出门，记得在晚饭前回来。”门被轻轻关上了，留下两个人尴尬地对视。
　　格林德沃率先打破沉默：“阿利安娜怎么样了？”
　　邓布利多惊奇地挑起眉，要知道，以前的格林德沃可不会主动关心他妹妹。阿不思说：“她最近精神不错，话也多了。”
　　“阿不福思呢？”
　　棕发少年垂下眼，声音闷闷地：“还是老样子。”
　　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坐着。我不应该和他聊这些，格林德沃想，过去的日子里，这个房间装满了少年的奇思妙想、野心和伟大的计划，弱小不会被允许进入他们的世界……
　　“盖尔，你在想什么？”
　　思绪被打断，格林德沃惊讶一瞬，四目相对，否认的话语停在舌根，喉结滚动，思维再次发散。距离太近了，呼吸的气流抚过皮肤，是温热的，鲜活的。自重逢以来，格林德沃总觉得有层看不透的帷幔隔在两人之间，是因为自己已经历过一次人生而失去了少年的热忱与无畏吗？舌尖发苦，彼时的他们是如此亲密无间，世上无人能超过他们的情谊……
　　他往前探身，鼻尖相触，邓布利多的瞳孔微缩，睫毛轻颤，却没有后退。他们僵持着，对峙着。这太傻了，他在心里轻笑着。
　　“我可什么都没想。”气息扑过脸庞，阿不思的睫毛颤动得更厉害了。像失足落入水中的蝴蝶，格林德沃出神地想。
　　他掀开那朦胧的帷幔，血肉相融，气息交叠，那只是一瞬，却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阿不思愣怔着，似是被吓到了。他定定地望着格林德沃，漂亮的蓝眼睛上蒙上一层水雾。
　　“盖勒特？”
　　他的声音细细地打着颤，意料之内的反应。
　　“噢，闭嘴！”
　　他霸道地打断邓布利多，再一次贴上去。唇舌相触，阿不思热烈地回应着他，这让格林德沃喜出望外。梅林的三角裤啊，我一定是在做梦！
　　房间内不断升温，情至深处，难免会有些失控。格林德沃的手抚上邓布利多的后颈，细细摩挲，阿不思瑟缩一下，却也由着他摸了。可对方得寸进尺，动作愈发粗暴，强有力的双臂想魔鬼网一样紧紧锢着他，阿不思感觉自己几乎要被他吞吃入腹——
　　砰！躯体重重撞上椅背，木椅发出痛苦的悲鸣。格林德沃晃了晃，微眯着眼盯着他。阿不思狼狈地用手遮住肿起的唇，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从他眼角落下，被他匆匆抹去。
　　“抱……抱歉，我刚才喘不过气……”邓布利多手忙脚乱，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迅速整理好衣衫，连“再见”也来不及说便夺门而出。楼下巴希达疑惑的声音清楚地传入耳中：“这么快就走了吗？不留下吃蛋糕吗，阿尔？”
　　“不了，谢谢您！”邓布利多头也不回地喊道，风吹散回音，他全速往家的方向奔去。
　　门缓缓关上，一声轻响，将格林德沃阴鸷的面孔锁于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