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之行 （穿书）》茶酒之宜

14、自有爷爷我来惩治他

　　顾小二百无聊赖的在街上闲逛，碰巧看见王员外从茶楼里走大摇大摆的走出来，随后，李光明也喜气洋洋的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红木箱子，想必是收了不少好处。
　　“怪不得一提到王员外，大老爷就立马拍板结案，我说呢，原来是官商勾结。呸，这个李光明，竟然光明正大的收受贿赂，我看，叫李乌鸦得了，真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顾小二啐了口唾沫，“呸，还有这个王员外，虽然是他的夫人杀了人，可究其原因也是因为他抛妻弃子忘恩负义。如今晚笙死了，杜沐疯了，灵秀做了替死鬼。虽说王夫人和英儿是罪有应得，可前前后后搭进去了这么多条人命都与王员外有关，他非但不用承担任何责罚，还能悠闲地在这里喝茶，真是不公平。爷爷我今天不教训他一番，我就不姓顾。对了，我以前姓沈来着，算了，不重要。”

　　顾小二正想着跟上去，打算在暗巷里拿个麻袋把王员外套住暴打一顿。突然被一位头戴混元巾，身着青色宽袖道袍，手持拂尘的老道士拦了下来，“这位施主请留步。”

　　“我没钱，不算命。”顾小二摆了摆手就准备走，那道士却出言劝道：“每个人的命自有定数，还劝施主不要随意介入别人的因果。”

　　顾小二不听继续往前走，那道士追了上来又劝道：“若你执意介入别人的因果，那么这个人的厄运与不幸或许会转移到你的身上。牺牲自己的福报来替别人挡灾，岂不愚蠢？听贫道一言，置身事外，方可渡你避开这一劫难。”

　　“哪来的神棍，我才不信这个。”顾小二本来打算扭头就走，突然心生一计，又折返回来。“这位道长，你要是真想渡我，倒也有个法子，不如你这身装备借我一用。”

　　顾小二乔装打扮了一番，穿上道袍贴上络腮胡，看起来倒也像个能掐会算的半仙。他上前堵住了王员外的路，压低声音道：“这位员外，我见你印堂发黑，阳气不足，似是有什么霉运啊！算一卦吧，不灵不要钱！唉，别走啊，不灵倒贴钱。”

　　王员外似乎也不信这个，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顾小二闭上眼故弄玄虚的掐指算了起来，猛的一睁眼嚷嚷道：“凶！大凶！这可是至阴至邪的凶卦啊！老夫云游江湖几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凶的卦象。这位员外，近来你家中可是不太平。今日里不仅有女鬼缠身，令妻还有牢狱之灾，这下一个遭灾的恐怕就是……”

　　王员外听了这话，生怕下一个遭灾的就是自己，态度立马就转变了，他上前讨好的说道：“这位道长果然是神人，我家中近来确实有些不太平，请问道长可有化解之法？”

　　“有倒是有，不过这其中禁忌颇多，途中万不可出任何差错。不然不仅驱除不了阴魂，恐怕还会招来横祸。”顾小二捋了捋胡须欲言又止，显得有些为难。王员外见此对他更加深信不疑，巴结的往他手里塞着银子。“道长，您要多少银子我都有，要什么宝物我都能寻来，还求你帮我化解劫难。”

　　“说来倒也不难，我这里有一贴独门祖传秘方，不过这可是机密，你断不可透露给他人。”顾小二表露出一副分外为难的模样，似是不愿意透露秘方。在王员外再三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将此方说出去后，顾小二才慢悠悠的说道：“取人中黄五钱，五灵脂、白丁香、望月砂各三钱，蚕砂，左盘龙各两钱。需以童子尿煎服，每日服用两贴药，三日内保你逢凶化吉，还能驱逐邪祟，护你余生平安无虞。”

　　“童子尿，这为何要用……”这药方听起来实在有些难以下咽，王员外不禁皱起了眉头。

　　顾小二怕他不信，立刻吹嘘起了童子尿的功效。“这你就不懂了，童子尿阳气旺盛，可反射凶煞，辟邪改风水之效甚神。这也是此方的关键所在。只不过这禁忌之处在于……”

　　王员外见这位道长紧皱着眉头半天不说话，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生怕此方使用不当会有什么害处。再三保证的说道：“道长，你且说说看，不管什么禁忌，我定会按照道长所言去做，绝对不犯禁。”

　　顾小二继续瞎编乱造一通，“服用此药方需禁欲，方才说了童子尿阳气足，女子阴气太重，若是你常常流连烟花之地，招惹了阴邪之气，反而损了阳气。届时阴阳失调，此方就从解药变成了毒药，效果恐怕会适得其反啊！切记，不可犯禁。”

　　不让王员外这种色胚碰女人实在是难于登天，但是比起好色他更贪生，王员外连声道了谢，就忙着赶回去熬药了，生怕慢一步他就会厄运缠身。

　　顾小二等王员外走远了才憋不住笑出了声来，“吃屎去吧你哈哈哈哈哈哈。”他正笑得前俯后仰时，好像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道长。”顾小二生怕王员外又折返回来，立刻止住笑装腔作势的道：“施主找贫道何事啊？”

　　“不知这位道长是否有时间为我也算一卦。”

　　顾小二听这声音分外耳熟，回头一看不是莫行之还能是谁。“去你的，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演穿帮了呢。”

　　莫行之见他憋笑憋的脸都红了，问道：“你笑什么？”

　　“噗！我一想到王员外要喝三天老鼠屎麻雀屎蝙蝠屎蚕屎鸽子屎大乱炖，还有！哈哈哈还有童子尿！我就觉得痛快。”

　　莫行之见顾小二笑得快喘不过气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所以你穿成这样，就是为了编了个借口捉弄他？”

　　“那怎么了，归根结底那么多人都是因王员外而死，他总要受点惩戒吧。他明明坏事做绝却还能如此逍遥自在，我气不过。”顾小二拍了拍胸口，“律法饶的过他，小爷我可不饶他。”

　　“哦，这样啊。”莫行之松了一口气，低声嘟囔着：“只要你不出家，怎么都行。”

　　“对了，你没事做吗？一天到晚跟着我。”顾小二盯着莫行之看了又看，“莫行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跟着我有什么目的，你脑子里想的什么我可都猜到了。”

　　“你都知道了！”莫行之此刻有些欣喜但更多的是顾虑，担心顾小二一时难以接受他的情意。他犹豫了许久才期许的问道：“我正思量着该怎么开口跟你说，没想到被你猜到了。那么你的回答呢？”

　　“我？”顾小二一脸嫌弃的看着莫行之那扭捏作态的表情和刻意躲闪的目光。一个贼试图用这种不入流的招式来蛊惑一个捕快，简直是用心良苦啊。“我的回答就是劝你还是趁早把偷的五百两银子还回去，不然，下一个要查的案子就是失窃案，到时候可别指望着我包庇你。”

　　莫行之热切的眼神立刻黯淡了几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不知道，不过也好，总好过被当场拒绝。这件事以及我的身份，还是以后再找机会和他说吧。”他愣神了半天才回了句：“钱我都花完了，还不了。”

　　顾小二震惊的看着他。“那可是五百两，你花哪了？你顿顿鱼翅炖熊掌吗？”

　　“想知道？你换身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莫行之带着顾小二来到城郊的一处庄子，这里杂草丛生一片荒芜，顾小二刚想问他是不是走错路了。可再往前拐个弯，竟然出现了一排排整齐的屋舍，房屋无论是样式还是高低都别无二致，由此可见是统一建成的。虽然屋内陈设略显简陋，但也足够百余人遮风挡雨。

　　“吶，钱都在锅里了。”莫行之指了指前方的粥棚，几位民妇正煮着饭菜，身强体壮的青年则在一边劈着柴，就连年近花甲的老者也没闲着，在一边慢慢擦洗着碗筷。顾小二看了过去，这里大概就是难民营了，不过难民们并没有心安理得的等着别人来救助，都在力所能及的做着事。

　　赵大婶儿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了碗筷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莫大侠来了，莫大侠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饭菜马上就煮好了，义士，你这次说什么也得留下来吃顿饭。”

　　顾小二揉了揉耳朵，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推了推莫行之小声嘀咕着：“喂，他们叫你什么？大侠？恩人？义士？”

　　莫行之笑了笑并没有理会顾小二，搀着赵大婶儿坐了下来。“赵大婶儿你腿脚不便，别忙活了，我自己来就好。”

　　“恩人吶，你给我们提供粮食还有住处，简直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说来我们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尽量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少给你添点麻烦就好。”赵大婶说着，一手拉起莫行之的手，看见了顾小二又一手拉住了他。

　　“对了，这位是莫大侠的朋友吧，也留下来我们一起吃顿饭，别嫌弃饭菜差。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赵大婶儿说着话把两个人的手轻轻叠到了一起，这举动本身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可顾小二却隐隐觉得莫行之看向自己的目光分外黏腻了些，他觉得别扭极了。可当着赵大婶儿的面他也不好挣开。

　　赵大婶说完生怕他们二人嫌弃这里脏乱，又颤颤巍巍的起身擦起了桌子。

　　顾小二这才如释重负般的把手抽回来，见赵大婶行动不便就从她手中接过抹布，“大婶儿，你别忙活了。给我好了，我帮你擦。”

　　可赵大婶儿生怕怠慢了二人，又喊他的小孙子豆儿过来送些茶水。豆儿的衣衫上虽然满是补丁，却洗的干干净净。他漏出两个小虎牙，冲着两人甜甜一笑。“叔叔们，喝茶。”

　　顾小二见豆儿生的可爱，接过茶笑眯眯的说道：“小朋友，他老，你可以叫叔叔。但是我不一样，你叫我哥哥就行，下次见了就叫我帅气大哥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豆儿，种瓜得瓜，种豆的豆的豆。”豆儿扳着手指一字一顿的说着。

　　“这小孩，还挺逗。”顾小二摸了摸豆儿的头发，帮他擦去嘴角的饭粒。又问道：“豆儿，你上学了没有啊？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