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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耻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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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外绿意盎然,阳光洒进窗户,少女趴在桌上小憩,流畅的侧脸长睫低垂着。
手机震动一下,夏槿揉了揉眼睛,整个人还带着倦意,昨晚照顾了外婆一整夜。
【夏槿,你要的暑假兼职找到了!特别适合你,手语老师,对方给的工资特别高。】
夏槿赶紧打了电话过去,
“小暖,谢谢你啊。”
“夏同学,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你现在跟我客气什么。”
“我现在就把家长的联系方式发给你啊。”
“好。”
夏槿揉了揉发酸的脖颈点开聊天框,她的微信头像是很可爱的白色小猫,
但夏槿从来没有养过小动物。
一是没时间。
二是没有多余的钱。
外婆的病现在的状况不太好,需要很多钱。
夏槿照着电话打过去,手心有些发汗。
"嘟……"
"喂,你好。"那边是一阵温柔的女声,夏槿瞬间松了口气。
"请问您是招手语老师的家长吗?"
"诶,是的是的。"那边明显热情起来。
下一秒夏槿就看到微信跳出来了一个好友申请,
"你好,我是江铭声的妈妈。"
头像应该是本人,穿着旗袍在景区的照片,端庄娴雅。
"闺女你好,我是江铭声妈妈,可以叫我宋阿姨。"
"好的宋阿姨,我大概什么时候去上课呢?"
"明天周末可以吗?"
"好。"
夏槿点开她的朋友圈,除了出去游玩的照片外,还掺杂着几张带着戾气的少年。
几张照片都不完整,大抵是偷拍。
拼拼凑凑也可以看出照片里少年优越的五官,就是眉间微拧着,全身散发着一股不好惹的气息。
看来这就是她的教学对象。
夏槿收拾了一下东西到妈妈家。
「不是说了不用总是来照顾我吗?」林悦比划着手语跟她说着。
「我当然要回来照顾你啊,你可是我最爱的母亲大人。」
夏槿比划完还摆了个俏皮的表情。
「你啊。」
林悦点了一下她的头。
「明天是你爸爸的忌日,不要忘记了。」
「知道的。」
爸爸的忌日,
夏槿比任何人都记的清楚。
夏槿算了一下时间,明天做完家教,刚好去墓园看看爸爸。
妈妈年纪大了,夏槿坐在沙发边上给林悦按着摩,暖黄的光晕洒在她脸上,眼底是数不尽的温柔。
林悦是聋哑人,夏卓诚不是。
夏槿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相爱的,但从有记忆开始,她一直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勤恳顾家,母亲温柔持俭。
给了夏槿全部的爱。
直到那天来临,一场车祸将他们一家拖进深渊。
赔不完的赔偿金、耳边数不尽的谩骂、母亲一夜之间的白头……
一阵电话铃响起,回忆中止。
"夏槿,你在家吗?我家包了点饺子,给你送过去。"
是邻居季柏,也是她的学长,自从搬来这里之后他经常照顾她。
「是季柏吗?」母亲打着手语询问。
「嗯,他给我们送点饺子。」
「好好谢谢他。」
「嗯。」
夏槿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季柏已经等在门外了,
他穿着米白色的卫衣,全身上下散发着温润的气质,微笑着看着夏槿,眼神温柔。
“季学长,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没有,我也才刚来。”
季柏把食盒交到夏槿手里,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一个小袋子。
“这个送给你,逛街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学长,我不能收。”
“收下吧,改天请我吃饭。”
礼物袋已经塞到了夏槿怀里,她有些为难地收下。
“那就谢谢学长了。”
夏槿勾起一抹温婉的笑,走廊的灯倾洒在她身上,颈侧的麻花辫显得格外温柔。
季柏一时间晃了神。
直到面前的人儿道完谢,传来关门的轻响,他还站在原地。
回到房间后,夏槿躺在床上,柔顺的黑发平铺着,洗发水好闻的花香萦绕在她鼻间,
她的思绪还沉浸在季柏那里,
她不是不知道季柏对她的感情,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正是因为这样夏槿才觉得难办。
爱情什么的,对她来说就是奢侈品。
就这样下去吧,一直等不到回应的喜欢说不定哪天就放弃了。
精心包装过的礼物在床头放了一夜。
夏槿闭上眼放空大脑,慢慢陷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夏槿就坐上了6路公交,江家离得很远,要坐一小时的公交才能到,
是A城有名的别墅区。
夏槿靠着车窗,有线耳机耷拉在她肩上,她看着窗外变换不停的景色,耳边是温柔的粤语歌。
夏槿低头复习了一下昨晚的教案,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公交车发出一阵轻鸣还有随之而来的排气声。
“花城站”的路牌立在那,门开了,妇女孩子慢慢走上车,传来滴卡声。
夏槿摘下耳机下了车。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给人当家教,希望不会出什么问题。
微风把夏槿手中的教案吹开一角,露出密密麻麻的笔记。
终于在那扇门面前站定,夏槿整理了一下着装,按响了门铃。
一个中年妇人开了门,
“你就是夏老师吧,快请进。”
夏槿慢慢走进去,江家的庭院很大,种着许多花花草草,可见主人的闲情雅致。
“夏老师,你来啦。”
宋华黎放下茶杯从沙发上站起来,穿着青色的连衣裙,温婉又大方。
“宋阿姨好。”
宋华黎把夏槿带到房间里,
“夏老师,你先坐一下,那个臭小子不知道去哪里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臭小子不会跳窗跑了吧。”
宋华黎碎碎念着走到打开的落地窗前往下看,仿佛对此情形见怪不怪了。
夏槿抓紧了肩上的包带,薪资很高的家教不会要黄。
宋华黎站在原地,给她口中的“臭小子”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开始骂起来:
“江铭声,你长能耐了是吧,现在还学会跳窗跑了,我给你找的手语老师来了,你快点给我回来。”
看来是个不爱学习的叛逆少年,夏槿抿了抿唇。
那边似乎挂断了,宋华黎看着手机,脸上还有微怒。
看来今天可以早一点去墓园了。
夏槿这样想着,安慰自己即将黄了的家教事业。
宋华黎冷静下来,扯出一个微笑。
“夏老师,今天真是对不起啊,我们家小子太叛逆了。”
“没关系的。”夏槿微微地笑了一下,神情温和。
只是来回两小时的路程一下子浪费了。
算了,祸兮福所倚。
夏槿婉拒了宋华黎留下来吃饭的邀请,离开了江家。
秋季的傍晚微凉,冷风打在她的脸上,凉意让她清醒了几分。
衣摆随着晃,夏槿一个人走在偌大的别墅区里,路灯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夏槿站在公交站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那班去墓园的公交。
别墅区的保安大概看夏槿等了那么久,心软地朝她吆喝:
“姑娘,别等啦!今天公交站下午放假!”
“谢谢叔!”她脸上漾出笑意,真诚地感谢。
夏槿拿出手机打车,等了十多分钟,打车页面上还是打着转,
显示着无人接单。
走回去呗。
夏槿妥协了,从始至终眉眼都淡淡的,似乎没有因为今天的事感到不快。
落叶大道上,夏槿穿着卡其色的单鞋走着,踩着枯枝落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思绪一下子掉到回忆里,
那时宽厚粗粝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
那时她还天真,穿着鹅黄色的裙子踩着落叶,
“爸爸!你听!”
她一下下踩着,落叶发出的脆响让她欢喜得不行。
“爸爸,我好想你啊.......”
夏槿低喃着,鼻头不禁酸涩起来。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学校旁,一阵争吵声打断了夏槿的思绪。
准确来说,是拳头相加的搏击声。
夏槿快步走着,不想多管闲事。
可是脑海里偏偏冒出爸爸的声音:
“我们夏夏,要做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夏槿顿下脚步,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她没有过去,只是在小巷旁边等着,听着那激烈的搏击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突然停了,
夏槿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贴近墙壁,侧头往里面看。
视线相撞的那一秒空气都凝结住。
巷子里的少年脸上沾着血色,眼里是凌厉的光,
他微仰着头,手里还提着那人的衣领,
不羁地看向夏槿,嘴唇轻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