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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信(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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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烈摇摇头没有说话,复杂地凝望着面前破落的图像,忍不住伸手触摸。
就在他手指轻碰到石雕上两个紧握着的手的时候,“啪”,身边通道尽头突然亮了起来。
“没错,这是个开关。”
另一面光线的撒来,彻底照亮了玄烈的神情,纪凛烛哑然,原来刚才看到的景象都是泡影和幻觉。
只见玄烈收回了手,淡淡地看了一眼,转身向上爬去。
“哈哈!原来是个开关!玄烈眼神真好!”阿盼乐呵呵地就要跟上,这一下彻底把众人注意力又拉回了坡顶的实验室,除了纪凛烛,但她一心怪异无处说,沉默跟着走。
低头挪了十几步,便登了顶。那一方小天地的门口,是一框着玻璃的木门,光是从玻璃中透出来的,把手的位置还有违和的机械锁。玄烈轻轻一推,那门竟轻而易举地开了,似乎已经在此恭候他们多时。
门开的瞬间,连接着门前小厅的左手边内室,忽然发出来同刚才类似的声响,貌似是人慌张翻走的动静。
没有停歇,玄烈一把将门狠狠推开,就向内室奔去,后排的炳灿也跟着冲了上去,阿盼则着急忙慌缩在门口,纪凛烛先探看右手边空荡荡的内饰,又环顾着整个房间的装潢。
奇怪,据林瑀所说这里应当是一实验室,可这古色古香的内部装景,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副现代感的样子。
中式低矮原生态木质茶台,桌角充满禅意的竹质卷草龙纹摆件,绿植四处可见,竹屏风边书架上的文心兰与旁边的火棘花交相辉映,桌旁一盆簕竹升级了整个茶室的情调,头顶仅有的一小束暖色灯光影昏黄,徒增了分奇诡的祥和。
“没有人。”
玄烈满脸凝重地走出来,身后的炳灿手捧着一堆奇怪的灰,“确实有人先我们一步来这,不知道烧了些什么东西,刚才咱们听到的,就是他翻窗跑出去的声音。”
“窗?这地下还有窗?”
阿盼不信邪,掰开堵在门口的两人往内室一瞧,果然有一扇木质双开窗,但俨然被外力破坏掉。
纪凛烛觉得甚是奇怪,便跟着阿盼上前观望,“会不会,是林老师?”
“那他跑什么?”
也对,纪凛烛沉默。她顺着窗台隐约留下的半个脚印向外看,外面几乎是漆黑一片。随意拿手电筒一扫,这窗外的场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窗外并不是什么天然洞穴,而是比室内要精致百倍的地下科研室,只不过同山上的那实验室一样,几乎已经废弃了。
场地几乎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场内均匀排布着类似手术台的装置,每架手术台的头顶都有一盏小灯,除此以外,便什么都没有了,平白落着灰。左右还各有几件小内室,但并不像使用过的样子,而是空荡荡地遗落在这里。
“这里不太对,咱们还是抓紧看看林老师留给咱们什么吧……”说着,阿盼将纪凛烛从窗边拉回小厅,看上去吓得不轻。
“喏,一捧灰。”
炳灿突然将手中的一坨灰烬推到阿盼面前,险些让他大吸了一口。
“你干嘛!”阿盼叫道。
“这是什么?”纪凛烛好奇。
炳灿将手中物尽数放到地上。那是一捧还未燃烧完全的纸片,貌似是信之类的物件。玄烈轻轻翻找,从中翻出些令人只能一知半解的残字。
“刚才闻到烧火的味道,应该就是从这来的。”
玄烈将剔出来的残片各种排布,却难以从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什么‘第一战备’……呃,这是念‘玚’吗……还有这什么‘修’、‘虫’……什么‘火’,‘真’……这,这两点水是个部首吧!这,这什么字啊!”
四人蹲在一起,再不出什么办法来。
“看来,有人知道我们要来这。”
这时目光都不约而同朝向一脸呆滞的炳灿,看得他脸发毛,猛地举起右手呈发誓姿势,“绝对不是我!我要是想动手脚还带你们来干什么!”
确实暂时找不到理由怀疑谁,于是这条路彻底堵死了,四人开始寻找其他线索。
房间确实是有人来定期打扫没错,否则这里不会几乎不落一丝灰。书架上和书柜中的书整整齐齐按大小颜色分别归置好,可以见得这地方的主人有多精致。
纪凛烛小心翼翼地翻找着是否有夹藏在书中的秘密,却忍不住翻阅起这些书。
全是回忆啊,纪凛烛忍不住感叹。这些书大部分竟然是高中教材,她特意挑选了一本数学来翻看,书上的笔记完全详尽且字迹工整,简直赏心悦目,貌似它们的主人是一姑娘。
只不过有些内容她没学过。仔细翻看,才发现这教材竟然是二十年前的版本,与她的高中时期相隔甚远。书皮封面的签名是一枚大写的Z。
纪凛烛一本一本地翻,几乎每本都拥有精致漂亮的字迹,直到她翻到一本无比厚的科幻小说,随意一展就能轻易发现里面夹着的一封信。
“阿烛,这是什么?”
玄烈率先发现了拿着可疑物品发呆的纪凛烛,并蹲到她身边好奇地端详。顺着他的呼应,剩下两人也一齐跑了过来看热闹。
信的外套是一层牛皮信封,上面并没有写什么,且并没有封口。纪凛烛拿出里面尘封的泛黄字迹。是与那些教材上一样的笔迹,看来出自同一人之手。
展开第一眼,所有人惊在原地不敢呼吸。
“我,我没看错吧,开头是,亲爱的……”阿盼语调微颤,满是不可思议。
当然,最不可思议的应该是纪凛烛。
因为开篇的首语竟然是。
亲爱的凛烛。
【亲爱的凛烛:】
【见字如面。】
【我开学已经一个月了,竟然才一个月!我不想去数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我很想你。】
【这一个月在你看来一定很短吧?你每天都那么忙,忙着巡逻、忙着训练、忙着听那些老头的教诲……我好想带你去草原。】
【不过你放心,我说到就会做到!我会在这里好好学习啦,你不必太担心我。】
【我每次写信都想要嘱咐你好多,你别怪我,谁让你那么容易受伤!也不懂照顾自己。】
【我不能再写了,我们只能休息二十分钟,我可是牺牲了洗头吃饭时间才能给你写信!你要是不看上几十遍都对不起我!】
【马上要上晚自习啦,拜拜!等我回家。】
【Z】
署名又是一个大写的Z。
可是,什么巡逻?什么训练?什么老头的教诲?
此刻的情境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离奇来形容。可这是二十年前的信啊?自己在这里无亲无故,除了二十年前在这里工作的父母,也没有什么与之年龄匹配得上的亲朋好友,这是干嘛?搞穿越吗?
“阿烛,这是你朋友给你写的吗?”
纪凛烛迟钝地摇头,缓了半刻才发现自己可以呼吸。不管当时那个叫做凛烛的人有没有看这封信,她刚才放空的那一段时间倒是真正把这封信默读了十好几遍。
忽地,玄烈的注意力从信中抽离,恍然大悟一般,赶紧握着信跑到那堆残烬的纸片旁审视着。随即,三人也跟了过来。
“啊!我知道了!”阿盼突然跳了起来,“我知道了!这个两点水就是凛烛的凛!那个‘火’‘虫’就是烛!”
“不对,”玄烈拾起其中一张字片洞察着,“字迹不对。”
确实,两封不同遭遇的信是出自不同人之手。
同时,玄烈似乎有了新发现,“这被烧的字迹……好像是林老师。”
一种奇妙的感觉蔓延,纪凛烛一时间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害怕还是更被激发了一层深深的好奇。她想要一点一点都搞清楚。即使这封信再离奇再凑巧,似乎和林老师所说的事情都没有关系,看来线索又断掉了。
“看来凛烛的这封信是个巧合,可是总不能名字也一模一样吧?这个署名是Z还是2啊?哎呀我也说不清楚了,起码林老师要告诉咱们的不是这个……”阿盼止不住地挠头,紧紧皱起眉毛,“玄烈,林老师留给咱们的东西都被破坏了,要不还是出去再想想办法?我觉得这里太诡异了。”
“等等,抛开这封凛烛的信不谈,咱们从头捋一遍,”炳灿看到情势越来越僵化,便出来主持大局,“首先,我是前几天收到林老师发来密函没错,也一直守口如瓶,直到我遇见你们才如实相告。刚才,在咱们来之前有人来过,烧掉了这封貌似是林老师留下的信。但那人或许只来得及留下这堆信的残骸,并没空细找。这么大的事单只留下一封信不是林老师的性格,一定还会留有其他信物……阿盼,你怎么了?我记得你不是还拿过试胆比赛一等奖吗?”
听到炳灿一席话,阿盼不言语,转而将求助的眼神投向玄烈,但玄烈只是浅浅看着阿盼,“阿盼,如果你害怕,可以先出去。”
“不要!”阿盼突然发了怒,“找就找!”
纪凛烛还没有见到生气到这般境地的阿盼,看上去是被玄烈的冷漠伤害到了,但或许玄烈只是在想事情,或许这只是他一贯的做法,毕竟是机器人。
纪凛烛收起那封信,想了想,还是自作主张地将那信放在身上,又接连将剩下的课本翻了个遍,没有成果。玄烈顺着那人逃跑的路线翻出窗去,炳灿则瞄准墙上三张奇怪的山水画。
画的本身并无什么异样,只是中间那幅画的画框格外做工精密,仔细观察似乎能发现画框上的机械纹路。沿着纹路摸索,炳灿仿佛在画框右侧背后摸到一卡扣,轻轻一扳,双手扶着那画框逆时针倒转半圈。
忽然,装裱的水墨画被移开,转而隔着玻璃板推出一装置,随着一声提示音响起,玻璃板上突然呈现出一画面,是一眼带方框琥珀色眼镜的白发老者,板正地坐于画面中央,眼带笑意。
“玄烈!玄烈!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