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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这家温泉酒店号称“景泊轩”,口碑极佳,人们都说来了海月湾不来景泊轩泡泡温泉就像到北京不看天安门,在此地泡温泉是“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直取陈词,虽俗但真。酒店占地不知多大,内有青林弄影,松花满径,时见阁楼一角,片云孤石,附近一带碧海蓝天,远山黛峰,加上地广人稀,四时分流,细品皆有雅致,真是一方清净所在,当是陆上蓬莱。

      据说此地从前是古代某位王孙贵胄的行宫,酒店延续当朝古风而建,当地人似乎对此坚信不疑,多年众人口口相传,就是以讹传讹,众口断金,虽假犹真,牌坊口碑名号什么的也就这么立下来。景泊轩历来都是达官显贵在海月湾的下榻处,等闲人原是住不进这酒店的,对外开放其实也就是近十年来的事情,还是引得无数慕名而来的游客咸来打卡。

      穿过大堂,走过长廊广檐,这里的廊道全部用巨型玻璃与外界隔离,既能遮雨也便采光。

      途经一个说是大型的公共浴场,倒也不大,中等尔尔,依然很舒适,不过不是陆川和林屿要去的地方,进入颇具日式风格的房间,看到那私人温泉,绝不小于任一个公共温泉。

      陆川不是第一次来,问他才知道,每一间私人房间都有这种私家池子,但是拥有私人池子的房间实在不多。都说物以稀为贵,通常打着坐拥私人温泉旗号的酒店都是煮水,假温泉居多,可这里的私人温泉确是实打实的真,此地地下有大量天然泉水,泉水纯白胜牛乳,据说富含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功效太多,不一而足,无复赘述。

      室内开满月窗,框住远山作画,另有一间房为茶室,很难得的没有与起居室混为一体,角落有铁瓮用来煮水,用的自然也是当地产的矿泉水,茶几上错落有致的摆着茶壶和瓷碗,装装样子就是清谈茶道。

      偏厅两张艺术沙发,扶手上叠好了柔软的毛毯,觉得冷可以用来挡挡膝头。沙发前的桌上摆着几本翻开做造型的杂志,全是介绍这家酒店的资料,同样,这张桌上有当地的点心小食,也有茶具,不过是玻璃制的,里头是还温热的红茶。房间内还有一盏漂亮精致的小灯笼,晚上周遭万籁俱寂,外头的灯光俱灭之际,屋内别开一芯灯火,也算是添些风情。还有一个加湿器,一直开着,室内不至于太干燥。房间的一隅有一小碟,已经插上了酒店供应的一炷香,点上立马传来轻烟袅袅,一股淡淡的檀木香。

      睡觉的地方就是那种和风的榻榻米,上面是整齐摆放的跟豆腐块似的棉被和枕头。

      放下行李,两人都换上宽松舒适的浴袍,袍子算是外衣,里面还配了条裤子,看质地和线感,就知道均不是机器量产的,而是当地女工手工缝制成的,也是如此,才可以直接入浴。林屿还在磨磨唧唧地脱衣套衣,陆川已经换好了。林屿感到陆川一直看着自己,身上都快被烫出两个窟窿,腰带还没系好,陆川却不耐烦了,“你快一点的。啧,要不你别系了,反正都要脱,有什么好穿的。”

      林屿红着脸,硬是把腰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温泉池旁边的灯笼亮着,零零散散地倒映在偌大的银盈池面,伴随着蒸腾袅娜的池里轻烟,摇曳着赤足而至的两人身影。

      一脚踏入温润宜人的泉水,陆川发出惬意的舒叹,林屿迟迟未下,陆川碰了下他的脚踝,明明力气不算大,林屿却失足般跌入池中,被陆川稳稳接住,纳入他的胸怀。

      林屿挣扎着想要抽身,陆川却不允,大手紧紧掌在林屿的后背,任由他肩上的浴袍随着乱动的幅度而往下摇摇欲坠,松松垮垮地袒露出线条流畅的双肩,他的皮肤被温泉熏得半透半红,勾起陆川狠狠咬一口的欲望。

      陆川的浴袍领口从进来就解开了,他觉得池里又闷又热,也不管浴衣乱不乱,大敞直到腰际,白皙分明的腹肌线条一览无余,壁立千仞的沟沟壑壑泛着诱人的水光。他的头发也湿了,微风中还带着些凌乱,一颗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额角的发梢缓缓下流,勾勒出他轮廓明朗的脸廓,最后滴在鼓囊囊的胸膛。既来之就没有相安无事的说法,陆川低头,他的舌尖又软又热,打着圈儿地含吮,跟火舌似的,直炙林屿心口。林屿不可能没有反应,仰起脸,半承半应地接受,时而忍不住轻哼阵阵,那股子欲近情又怯的感觉简直比主动求欢还要令人难以抗拒,陆川真想把他扒得一干二净,决战到天明。

      可是有时候,情情爱爱的不能操之过急,需要一点庖丁解牛的技巧,也需要一些循循善诱的耐心。林屿就像是陆川手里攥着的一只蜜桃,攥得太直白太用力,桃子会令人感到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是用一种攥而不破的力度,那么桃皮的张力就会反过来对手指作出奇妙的抗拒,陆川很想尝一尝后者的滋味。

      陆川聚是一团火,但他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林屿已是他的池中之物,他一点都不急。他先是蜻蜓点水般的舔了舔林屿的嘴唇,只舔不深,林屿还在想陆川今天是怎么了,反像在吊着他,林屿有些难受,情到深处自然浓,他斗胆试着也去舐他的唇。

      林屿神色扑朔迷离,像是欲求不满地跟他求欢,陆川眼角显现满意的弧度,突然凶狠地对着林屿凑上来的唇瓣咬下去,林屿吃痛往后缩,可陆川像是一头食髓知味的野兽,伴着舌尖淡淡的血腥味又重重欺压上来,肆意搜刮他的口腔。

      池里轻烟袅袅,恍惚间也不觉得唇上的刺痛了,俩人愈吻愈深,纠来缠去,池中荡着两道白晃晃的身体。

      “喜不喜欢?”陆川模拟动作,林屿难耐地动了动胯。

      陆川捏住林屿的下颌,“明明爽的要死为什么不叫出来?嗯?”

      林屿是余韵未完,失神又迷乱地看着他,也不说话,陆川略施小惩地咬了口林屿细嫩的颈肉,一面低语,“求我,求我就给你。”林屿早已失了魂,他像生是一副傀儡,只怕是陆川要他做什么都万死不辞,他睫毛上沾染水汽,眼里波光漫漶,声音弱的可怜又招人疼,“求你...给我...”陆川只觉气血上涌,哪里还管孰轻孰重。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俩人才停了下来,若非陆川一直抱着林屿,只怕他能一头栽进这浅水池里淹死,可陆川也像是故意的,中途真叫他呛了好几口水。

      身下空若无物可依,林屿这才感到泡温泉带来的放松和惬意。欲望得到慰藉的陆川阖眼舒适地躺在池边,他不动的时候就像是一尊吹影镂尘的雕塑,半身掩于水中,精壮的两臂撑在身侧,奶白色的胸腹肌理分明,条条线线框框架架都像是画出来的一般,完全符合美学。

      林屿仪式性地就着泉水抹了抹自己的身体。温泉虽好,但凡事都要掌握个度,再泡下去他的皮肤绝对会打褶,想了想决定上岸。陆川似乎还能再泡一会儿,他正沉浸在温热的泉水里闭目享受,想是刚才那一炮的舒服劲还没过去。

      像这种私池都不算大,林屿伸长手臂稍微够一够就抓到了刚才被胡乱扔在一边的浴衣,虽然湿透了,但至少能遮一遮身体,他可不想光腚坐在池边,是人之基本的羞耻心作祟。

      踩上水里的石阶,他快要出水的时候,脚踝忽被一只湿热淋淋的手握住,林屿一回头,见陆川似是早就睁开眼睃他,对上的眼眸瞳色极深,浮光一照,映着他的形象,既有浪漫的缱绻,更有赤裸裸的欲望。踝上的力度逐渐收紧,林屿喉咙随着发紧,他是俎上的鱼肉撞株的笨兔,而陆川不动声色,却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穷凶饿极有上顿没下顿的野兽。

      林屿现在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清醒了就不自觉预知后果,他感到了怕,若现在他不离开池中,定要在池中□□而死。他试着动动脚踝看能否抽身,可陆川的手就像一把镣铐,怎么使劲都挣不开,怕不是命里一劫,林屿不是心软,是认命,“陆川...我们去房间里可以吗...?”

      陆川不为所动,反手抓紧他的小腿,用力往下一拽,林屿被生生重新拉下水,陆川有意不接,林屿跌在水里的瞬间鼻里猛倒灌进泉,热水刺激他的鼻窦,呼吸受阻,他扑腾着浮出水面的时候好一阵咳嗽。

      陆川一点也不感歉疚,一面由林屿眼泪都咳出来,手肘勒住他的颈项,迫他扭头与自己亲吻,不由分说再次载入无尽的沉沦......

      再起已是隔日。林屿饧着眼瞧见身上盖着严实的棉被,枕头有些高,却正好让他看到陆川在一旁悠哉游哉地刷着手机。

      林屿全身就跟散了架重装上一样,膝盖处尤其疼,塌都难下。陆川见他醒了,也不再看手机,他倒是无事一身轻,问他渴不渴饿不饿。

      全不在点上,林屿原不想回他,但陆川走近给了他一个早安吻,林屿起床后的那点脾气全被一吻磨了个干净,心头泛起一点高兴,想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林屿刚要张口,却发现嘴唇连带着喉咙具是又干又涩,陆川还算有心,去接了杯水来给他,注视他一口气灌下,又问他饿不饿。

      昨夜陆川要了他很多次,林屿体力透支过度,他现在真的饿的不行,没多虑就点了点头,陆川都没让他下床,说是要给他准备早餐再亲手送过来。

      林屿心里自是温澜潮生。自他们在医院谈过那些前尘往事以后,陆川好像对他卸下了戒备,他更是从一开始对陆川就不设防,这几天以来,陆川和他就像互相知根知底的情侣,连*也不屑戴了,还每次都要射在他最深处才满意,简直仗着他没有生育的功能就胡作非为。有时候足够在意一个人,连这件貌似无足挂齿的事情都忍不住胡思乱想,戴*不一定就表示两个人有隔阂,而不戴*也不能一定说明两个人没有嫌隙。

      陆川前脚刚走,林屿的手机纷纷扰扰打乱他的思绪,他头脑一热,看都没看就接下,然苏煜的声音让他瞬间清醒。

      “昨晚给你电话为什么不回?你什么时候出的院?人又在哪?”苏煜那边很安静,于是他的话语间有些落寞和寂寥。

      林屿似是睡死病中惊坐起,脑中浮现昨夜的疯狂,哪里还顾得上屋里的电话,心中羞愧,话里多少带着慌乱,“苏煜...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的电话...”

      那边的支支吾吾让苏煜很恼火又很无奈,“算了,”他说,“不重要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修行靠个人的道理你不懂吗?大家都还指望着你,你却一连几天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太不像话了。我很难办。”

      苏煜的这番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这些天在陆川刻意营造的温柔乡里跌跌撞撞,简直把俱乐部的所有抛到九霄云外,他太放纵了,这不可取。

      “我知道,我会尽快回来。”林屿知道说这话等同于“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你先别急”,可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稳住现况。

      “你现在是不是和陆川在一起?”苏煜像在咬着后槽牙说话。

      林屿不发一言,自是默认。

      漫长的沉默后苏煜冷笑一声,“陆川就那么好,让你流连忘返到俱乐部都不肯来了?比赛怎么办?其他人怎么办......我怎么办?!”

      “苏煜,我不是故意的,”情况有些失控,林屿局促地说:“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挂了。”

      林屿兀自收了线。他不是木头,苏煜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有目共睹,对他来说,苏煜可以是教练是朋友,但绝不能上升到更亲密的关系,工作和生活,他分得很清楚,何况他现在和陆川在一起。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过去的二十年像是白活了,他是情感征途上的小白,混乱的情感却向他接踵而至,林屿深感自己的无力和难以招架,苏煜和他一定不对,但陆川和他也很模糊,他不能像童话故事里的主角一样认定他就是传说中的白马王子。

      失神中,陆川回来了,他手里稳稳端着餐盘,却见林屿对着手机发愁的样子,“俱乐部的人给你打电话了?”

      林屿稍怔,点了点头,颇为难地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陆川在林屿面前从不弄虚作假,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回去干嘛?”

      林屿笑得勉强,“陆川,我这几天和你待在这里特满足......但咱不都有各自的工作吗,总在这待着也不是事......”

      陆川懑极反笑,“我都不急着回去,你急个屁啊!”他陆川可是刚离京不久,在珠三角的事业也才刚刚开始,虽说其父撑腰没什么负担,但还不是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陪着他,他林屿反倒不乐意待在这里了,这让陆川很恼火,他啪的一下摔了盘子,“是不是我这些天叫你一声哥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急着走?行啊,走吧,不送,我们到此为止。”

      林屿呼吸变促,头又重又痛,但他顾不上自己,一把抓住陆川的手臂,“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满意就滚。”陆川的脾气来得突然,令人费解,但杀伤力十足。

      林屿尝试平静,抬声颤然,“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走,我不走......”

      陆川透着寒气的脸这才解了冰,摸了摸他的脸,“这才对嘛,陪我的时候专注一点,别成天想那些有的没的,你知道我会生气的,嗯?”

      林屿微微颔首,闭上眼感受陆川抚摸他的温柔,心脏却承受的发颤。这里环境很好,他们度过了浪漫的一夜,可现在他不知道还能不能骗自己这里一切都是美好的,这是他忍出来的浪漫让出来的温柔。陆川对他的好若梦影蜃景般浮在脑海,蛊惑遮住他的眼,他实在盲目,心却驱使他不得不从。

      陆川再一次要他的时候,林屿心内惨然,他血脉里一定是有什么受虐倾向,换做任一个人,就是暂时因貌鬼迷心窍,也不可能做到他这种地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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