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无声》变化无常

103、高考

　　小县城有县中和二中两个考点，理科在县中，文科考点在二中。

　　高中三年莫小新还没去过县中，对县中不熟悉。高考前一两天，大家放假休息，闲着无事莫小新和母亲就去城里熟悉县中考场，好知道明天在那一个教室，不至于临场慌乱影响发挥。

　　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莫小新和母亲沿着迎宾路，走到中医院的岔路口，然后一拐，走一段小路就上到一条大路，路旁有标志性建筑——清真寺。

　　如果顺着清真寺一旁的巷道小路，直上就是去秀屏山公园，高中三年莫小新经常走这条路，去秀屏公园玩，可是今天他没有那个心情，一路都心事重重，与母亲顺着大路去往城里。

　　俩人走过清真寺不远，遇到一位亲戚，莫小新小时候见过她。

　　她在一栋水泥楼房前的阴凉处闲坐，看见母亲和莫小新顺着公路往上走。

　　母亲也看见了她，她先好奇吃惊的开口问母亲到：“你去哪？”

　　母亲陪笑的回复到：“进城去逛一下。”

　　她随即用好奇、吃惊的语气说到：“你儿子明天是不要高考！”

　　母亲继续陪笑的回复到：“是啊！”不过此时母亲笑得有些担忧、有些尴尬、有些忧心……

　　她继续用吃惊的语气说到：“娃明天要考试、高考，你还带出来转，咦，你心真大……”

　　母亲继续陪笑着，不过此时母亲有点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当时母亲也的确没有继续说什么回复亲戚的疑问与吃惊。

　　母亲只是无奈、尴尬、忧心的依旧陪着笑，和儿子一路默默无语的向城里走去。

　　步行走到县城里一般也就三十分钟的时间，莫小新知道母亲进城要是没啥紧急的事，她大多数时候都是步行，走进城里，虽然公交车很便宜，只要一块钱，可她也很少去坐。

　　莫小新知道母亲心疼钱，多花一分钱她都心疼，她那种过过细细过日子的秉性莫小新是知根知底，所以莫小新大多数时候对她也没啥要求，也不敢有啥要求，母亲的意志怎么来，莫小新照做就行，以此来避免、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不愉快。

　　来到县中，已经有好多学生在学校门口，看样子也都是来熟悉考场的，莫小新还看见二中的学生和同班的同学，以及一些熟人。

　　大家都三三两两的在学校里看着、询问着、讨论着一些问题，莫小新也好奇、忐忑、茫然、忧心忡忡的打量寻找着，明天自己的考场位置。

　　在询问了三四个人之后，确定了自己考场位置，望着那被打扫、清理的干干净净，不准靠近的教室，莫小新心里很烦闷。

　　他在为即将到来的高考而烦闷，想高兴却高兴不起来的烦闷，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明天的高考就是那一把大铡刀，无论如何都要面对，知道要被铡一刀很可怕，可这被铡前的煎熬，却是更令人紧张、痛苦。

　　回到房子时间已不早，虽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可莫小新却无心看书，只觉得心烦。

　　晚上莫小新似乎也没有失眠，第二天如往常一样醒来起床，母亲多给了几块钱，让去买几个包子当早点吃，莫小新拿上进考场的文具袋，然后就急匆匆的下楼，往学校走去。

　　虽然时间足够，但莫小新还是有点焦急，走到学校不远处的路口，他看见有学生在早餐店吃包子，再看看时间还早，于是他舒了一口气，也走进店里要了四个包子。

　　来到二中学校门口，有专门接送考生的公交，马路旁许多大人家长。

　　莫小新走到学校门口，等第二趟车时，他回头一望看见母亲也往学校门口这走来，他看见她，她也看见了他，但俩人谁也没说话。可能彼此熟悉的已经不需要任何多余的繁文缛节来交流，就已经知道对方在干啥、在想啥了吧。

　　第二趟接送考生的公交车很快就来了，莫小新随考生一块上车，上车时他四处张望，希望能看见一个同班同学，亦或是一个认识、比较熟悉的同学都好，结果令人遗憾的是并没有找到。

　　莫小新随便找一个座位坐下，然后无神、面无表情、茫然的看着窗外，心情很沉重，似乎下一刻就要被砍头，可还要坚持着走向刑场。

　　进了县中，来到学校台阶上的花坛公园里，这已经聚集了好多提前来的同学，莫小新一眼就看见了涛哥、和一些班里的同学，看到他们的身影，莫小新有一种找到了组织、找到了同胞的亲切感，心里的那种沉重，似乎一下子就减轻了不少，甚至都能愉快开心的笑起来。

　　距离进考场还有一二十分钟的时间，大家都在花坛公园里待着，莫小新在理工类第28考场。

　　开考前等待时，莫小新大概瞅了一下，自己的座位就在第二排靠窗子的位置，一扭头能清晰看见学校外，文卫路那商户的广告牌，不过莫小新可没有心情去看那个风景，当时他在想：“现在我们都紧张的高考，不知外面那些行人，是否和我们一样紧张。”

　　第一场语文考试开始，莫小新和平时训练一样，迅速忙碌的答题，所有考生都奋笔疾书，一百五十分钟的考试时间，基本是刚刚够用。

　　考完第一门走出考场，莫小新感觉外面的世界也没变化啥，惊涛拍岸、惊天泣鬼只是自己内心的世界罢了，现实世界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回到住处，母亲并没有问考试怎么样之类的话，这让莫小新有点意外，但感觉这样挺好、挺舒服。

　　吃过饭和往常一样午睡休息一会儿，到了点又坐公交去继续下午第二场数学考试，一切都很平常的进行，似乎跟平时学校组织的模拟考试差不多。

　　7号考语文、数学两大科目，感觉时间很轻松，时间轻松是指这一整天只考两门试，其余时间全都是自己的，没有任何人管你、约束你，而考试那几个小时是一点也不轻松。

　　第一天的考试很顺利，一切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可怕、艰巨，原来一切巨大的压力、恐慌都是人为制造的。

　　经过第一天的考试，莫小新心中原来重重的压力，反而减轻了不少，神乎其神、重中之重、恐怖如斯的高考也就这样，都是吓唬人罢了。

　　晚上莫小新依旧照常睡觉，睡觉前他也纠结要不看看物理、化学、生物的一些知识点，说不定还能记住几个有用的知识点，明天考场能用的着。

　　可纠结了一下，脑子做了简短又激烈的斗争之后，莫小新并没有翻看，那些令人头大的理综复习资料，而是早早地就睡觉了。

　　8号重复7号一样的流程，不过今天考的两场，都是莫小新的软肋。

　　早上的理综，莫小新连试卷都没有做完，物理的几道大题，他几乎是一个也不会，题都读不懂，看的人头大，生物算是简单，可也发挥平平，感觉答的到处都是漏洞，化学呢，做的他都想哭，有一种想把卷子都撕了的冲动，可作为绝对理智清醒的人，虽内心波涛澎湃，但自己还是忍着、煎熬着、还要认认真真的作答试卷，毕竟这可是高考。

　　尽管很努力，可试卷还是没做完，结束有同学和莫小新聊起化学最后有机化学大题，他又悲剧的感觉自己大概率是做错了，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心苦啊，欲哭无泪，可还要强颜欢笑，词不达意的与人说话，好痛苦。

　　熬完了上午理综的折磨，下午考的是英语，对于最后的英语考试，莫小新虽然也担心，可一想到自己的英语那次考试及格过，他反而不害怕、不担心。

　　毕竟自己英语一直都是最烂、最差的，莫小新也没抱多大希望，最大的期望就是尽量认真作答，在考试结束前，把所有的空给填完就好，在这样的心理和指导方针下，莫小新答完了英语试卷。

　　考完英语，莫小新完全不知道那密密麻麻的试卷考的啥，也不知道自己写了啥，A.B.C.D基本都是凭感觉胡乱选上去，就如初三的英语老师，关自平骂那一帮英语特困生的话：“你们是狗看星星一麻把。”

　　高考就那样结束了，似乎就像是一阵迅疾的风刮过一样，大风没来时，大家都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大风刮过，已经远去，经历了大风洗礼之后的树叶终于松了一口气。

　　走出考场，莫小新有一种终于解放的感觉，呼出的气感觉都轻松了不少，他轻松加愉快的奔向考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