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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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到住处之前，仁王雅治和仁王世只能窝在收费廉价的宾馆里，要不是仁王雅治已经成年了，他们也许连宾馆都住不成，只能露宿街头了。
住宾馆的费用对于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一笔很小的开销，所幸没过几天，也许真有上天眷顾这么回事，居然真被他们找到了又便宜，条件也还可以，离学校又不远的房子。
只是安稳的日子还没过几天，又发生了一件让仁王世自己不甚在意可是仁王雅治却焦躁不安的不大不小的事——仁王世的眼睛因为长期佩戴隐形眼镜的关系，还是发炎了。
仁王雅治看着仁王世红得像个小兔子一样的眼睛，眉头重重地拧在一起，“小世，你的病历卡放哪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仁王世窝在沙发上，抱着双膝可怜巴巴地眨了眨永远好像有一个异物杵在眼睛里的酸痛异常的眼睛，“哥……我没事啦，过两天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仁王雅治完全不理会仁王世的抗议，伸手想要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仁王世扭着被抓住的手腕，使劲犟在原处，“哥，我说了不去就不去，我是担心你才跟着你出来的，不是来拖累你的！我知道你每天上完学还要网球训练，训练完还要拼命打工，我不想你因为我这么辛苦！”
仁王雅治愣了愣，才道：““胡说八道什么？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很辛苦了？听话，你要不想拖累我，就马上跟我去医院！”
仁王世头一昂，一脸倔强，“那你跟我回家，我就去医院！”
仁王雅治低头凑近仁王世的眼，狭长的美目危险地眯起来，“小世，不要拿这个要挟我。你现在不跟我去医院，那你就马上自己回家去！”
仁王世最终还是没有把仁王雅治“骗”回家去，倒是被仁王雅治连拖带拽地拉去了医院。从小到大，只要关系到仁王世的安危健康，一向把弟弟捧在手心的仁王雅治也绝对不会妥协。
医生翻着仁王世的眼皮，煞有介事地叮嘱：“以后不要戴隐形眼镜了，戴多了你的结膜会变薄，有人甚至就这么瞎了……”
配了两瓶眼药水，说了一些注意用眼卫生之类的没什么意义的话。
在仁王世看来，医生的话大多都是危言耸听，可是仁王雅治却在一旁听得面色惨白，一回到临时租的房子，就把仁王世的隐形眼镜搜出来扣押，严正勒令他以后绝对不准碰隐形眼镜。
看着哥哥百年难得一见的肃容，仁王世却觉得自己真是皮痒欠揍了，居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仁王世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几天，眼睛就恢复了正常，但是仁王雅治对会“瞎”这样的事情依旧心有余悸，天天叮嘱着仁王世要注意保护自己的眼睛。
这一天像往常一样，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仁王世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写作业，没写几个字就时不时地要抬头看一下时钟，竖起耳朵聆听着门口的动静，时刻关注着哥哥是不是回来了。
突然间，毫无预兆的，眼前一面漆黑。一瞬间，仁王世脑子里蹦出不久前医生的一句话，曾经让他嗤之以鼻的，如今却莫名其妙地让他害怕地脑子里一片空白——戴多了你的结膜会变薄，有人甚至就这么瞎了。
哆嗦着在桌面上胡乱摸索着找手机，他害怕，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第一个反应总是要找哥哥，就像依附于乔木生存的藤蔓，完全的信服和依赖，这是被照顾惯了久而久之养成的习惯，不知道算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悲哀。
手机没有找到，却碰翻了桌上的水杯，陶瓷砸在地上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碎裂声。其实这段时间很短暂，短得仁王世其实完好的眼睛都还来不及适应黑暗，但是此刻对于以为自己瞎了的仁王世来说就像过了千年。
直到房门被推来，打火机幽幽的火光照着仁王雅治的脸，仁王世才觉得浑身似要凝固的血液这才流动起来，迟滞的时间也终于恢复了正常流逝的速度。
淡淡的火光映照下，桌上一片狼藉，碰倒的水杯里，水洒了一桌。
仁王世看着哥哥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在纸上描摹出来的俊颜，居然生出一种一眼万年的错觉。
“哥……我……刚刚……我以为我瞎了……”
仁王雅治心疼地搂着仁王世的肩膀，都能感觉到怀中的身体不住地颤抖，除了安抚地拍着小世的背，仁王雅治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没事了，哥在这里，别怕。”
仁王世紧紧抱着仁王雅治的腰，感受着属于哥哥的熟悉的安心的味道，耳边哥哥一遍遍安抚的话语，逐渐驱散了仁王世心中厚重的惊惶和害怕。
第二天仁王世刚进教室坐下，就发现一个红色的脑袋在自己教室门口探头探脑的，好笑地看着赤也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似的奔到教室门口，结果不到两秒钟就哭丧着脸走到自己的面前，幽怨地道：“小世，丸井学长找你。”
仁王世有些意外，丸井学长这么早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疑惑地走到教室门口，还没来得及招呼，丸井就急匆匆地开口，“小世，最近雅治怎么了？每天一到教室就开始睡觉，几乎从来不听课，他晚上都干什么去了白天就光睡觉了！”
仁王世听着有些恍惚，“你说……哥哥他……白天光睡觉？可是他晚上一直都有好好睡觉啊……”
说到一半却突然顿住，这几天哥哥每天起得都比他早，等他起来的时候哥哥都已经把新鲜的早饭准备好了，他一直以为哥哥早起是去晨练，也许……也许他根本就是去打工了……
心里揪痛起来，也许哥哥一个人生活要轻松地多，可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要付出双倍的辛苦，仁王世嘴里发苦，敷衍地告诉丸井叫他别担心，就恍惚地回去教室。
仁王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仁王雅治打工的家电商场的街对面。也许他只是想看看哥哥到底有多辛苦，或者他是想确认其实哥哥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辛苦，也许他是自私地想让自己的内疚少一些。
可是眼前看到的一切，让他心中的负疚感就像存在在最适宜环境下的病菌，疯狂的滋长着。
仁王雅治手里捧着厚厚的传单，逢人就讨好地笑，低头哈腰地祈求着别人接受他的传单。
在仁王世的心里，仁王雅治从来是高傲的，他是立海大所有学弟学妹崇拜的偶像，是网球部不可或缺的灵魂选手，是他最崇敬爱戴的哥哥，他的笑永远都是张扬不羁地带着邪气和睥睨，从来不会这样，收起自己所有的自尊自傲，努力奴颜婢膝地去讨好别人。
仁王世不知道自己在夕阳下站了多久。他麻木地看着仁王雅治似乎是向店长交代了一下，然后进到商场里面，过了一会儿再出来，已经换了一套工作的制服，弓着背，脚步匆匆地走进了旁边的餐饮店。
他一直以为哥哥只打一份工，这么晚回来，也许是晚上又在外面打了会儿网球，或者找朋友玩去了，哥哥将他保护地太好，他从来不曾操心过生计问题，原来这样的衣食无忧，全部都是哥哥用自己消瘦的双肩，摒除了所有苦难。即使没有爸爸，哥哥依旧靠自己的双手为他构筑一个安逸的生活。
原来自己居然是这样无知的白痴。
仁王雅治托着餐盘周旋在各桌的客人之间，然后仁王世不敢置信地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淫邪的视线在自己哥哥的身上扫来扫去。在仁王雅治弯腰摆菜的时候伸出他那只肥胖的爪子摸上哥哥的后背，一路往下，来回抚摸，哥哥却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顷刻间，仁王世被心底的怒火烧得全身颤抖，好像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难受得恨不得揪下身上的一层皮，更想把那只恶心的手剁下来踩烂！
行动比思想更快，仁王世忘记了这是繁华的商业街，大街上车来人往。完全没有注意道路上穿行的车辆，只是僵直着全身往那家餐饮店冲。
刺耳的刹车声让周围的路人心惊肉跳，也让正在工作的仁王雅治转过头来，透过透亮的玻璃窗门，看到的就是仁王世差点被一辆卡车撞个正着的场面，心提到了嗓子眼，瞬间满涨的担心害怕好像要冲破胸膛！
仁王世早就因为愤怒烧红了双眼，耳边都是“嗡嗡”的，完全没听见那卡车的司机大声地咒骂“臭小子你找死啊！”，看不见哥哥一瞬间惊恐到极点的双眼，他只是顺着自己的本能闯进了餐厅，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来到那个男人的面前，端起桌前的咖啡杯将滚烫的咖啡尽数洒在男人昂贵的西装上，重重拍掉那只还停留在仁王雅治身上的脏手，挡在男人和仁王雅治的中间，双眼恨不得喷出火来将眼前的人烧成灰烬，“你这个恶心鬼，不许碰我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