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2 ...
-
仁王枫倚在仁王雅治的房门边，默默看着仁王雅治收拾东西。他想阻止他的儿子离开，但是话到嘴边，又尽数咽了回去。
“雅治……”
仁王雅治手下一顿，不给仁王枫说话的机会，很快开口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不会留下来的，一看到你的脸，我就会想到你刚刚……你！还有那个抛弃妻子的女人，所有的所有，都让我恶心透了！”
越说越愤怒，原本的镇定自若溃不成军，仁王雅治站起来，一把将手里的衣服狠狠摔在地上，掉过头来走到仁王枫的面前，怒目而视，“要是让小世知道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仁王枫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因为愤怒恨不得要将自己烧成灰烬的双眼，对于仁王雅治的无理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可是心里的苦涩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雅治……”他又叫了一遍仁王雅治的名字，好像这样能够让他觉得，他的儿子还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马山就要抛下这里的一切独自离开，甚至可能再也不回来。
仁王雅治不耐烦地一甩手，“你可以走了！哦不对，这里是你家，应该我走才对，收拾好了我马上离开！”
转身的瞬间，仁王枫拉住了仁王雅治的手，仁王雅治厌恶地甩开，活像仁王枫的身上有病毒一样，“不要碰我！”
仁王世刚回到家，看到的就是爸爸一动不动地靠在哥哥的房门边，眼神涣散，好像丢了魂一样，而哥哥居然在整理行李，桌子已经收拾地干干净净，衣橱里的衣服也空了大半。
仁王世察觉出不对劲，看了眼仁王枫，又慌忙走到仁王雅治的身边，“哥，你这是干什么？”
“收拾东西，哥哥要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等找到了住处，哥哥自会跟你说的。”
“哥……你的意思是……你要一个人离开这里，到一个我们都找不到的地方？你终于准备抛下我了？”
仁王雅治抬头，硬邦邦的声音放柔了些，“小世，哥哥不是这个意思，等找到住处，哥哥一定会告诉你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仁王世的声音发哽，“你要离开爸爸？”
仁王雅治不说话。
仁王世抬头看向门口的仁王枫，衣衫有些凌乱，脖颈处隐隐可见暧昧的红痕，此刻双腿也在微微发颤。
仁王世似是想到了什么，抓起仁王雅治一刻不停地在收拾的手，“哥，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仁王雅治虽然奇怪，但还是没有任何抗拒地顺着仁王世，任他把自己拉到他的房间里。
仁王世开门见山，“哥，你也知道了？”
仁王雅治看着弟弟此刻过分冷静的容颜，震惊地无以复加，小世早就知道了？那他怎么还会这么平静？
“小世，你……”
仁王世的耳根隐隐泛红，“两年前，有一次学校组织春游，回来的那天比平时下课的时间早了点，所以……所以我就看到爸爸，和一个男的……在……在……”
仁王世窘得说不下去，于是又改口道：“那个时候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怕告诉你的话你会生爸爸的气，爸爸就会生我的气，会不要我，所以……所以我就什么都没说。”
仁王雅治试探地问：“那你看到那个男人的脸了？”
“看到了，但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
仁王雅治的视线在仁王世的脸上逡巡了一圈，完全没有看到预想中的近似于被背叛的愤怒和悲伤，只是很平静，好像这完全就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你认得他吗？”
“不认得啊，哥哥你认得？”
“不……不认得。”
难怪……
可是小世居然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从小就是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长大，七岁的时候又失去了他的母亲，难怪母亲丧礼那天，他第一次看到小世，会从这样的小孩子眼中看到近似于绝望的神情，就像一瞬间失去了全世界。
只是因为，失去了母亲，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这几年来，小世一直努力着什么都做到最好，成绩即使是跳级之后也在同年级的人里遥遥领先，做饭、打扫，爸爸不在的时候几乎家务全包，懂事听话，几乎没让他和爸爸操过任何心。
想着这些，仁王雅治就忍不住心疼，把仁王世揽进怀里，“小世……”
仁王世顺势搂住了仁王雅治的腰，从仁王雅治的怀里仰起头来，“哥，虽然同性恋也许是很难接受，何况爸爸还有过妻子，但是……但是这几年爸爸都是一个人，如今他可以找到一个喜欢的人，我们应该支持他，不是吗？”
仁王雅治的眼神暗了暗，同时又庆幸，幸好小世什么都不知道。
放开仁王世，仁王雅治摇头，“小世，这次你不用劝我了。”宠溺地揉着仁王世软软的头发，“小世，听话，在家好好呆着，等哥哥找好了住处，我再告诉你。”
“我不要！”仁王世难得一次倔强地不听仁王雅治的话，“如果你一定要走，我跟你一起走！”
“不行！”仁王雅治态度坚决，又马上放软了声音，“在家好好听爸爸的话。”
仁王世不依地扯着仁王雅治的衣袖，“其实你还是担心爸爸的，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这次仁王雅治没有再回答，只是沉默地往门外走去，却被仁王世一把拖住，软软地哀求，“哥，既然你一定要走，你就让我跟你一块儿走吧。”
仁王雅治决绝地拂掉仁王世抓着自己的手，“小世，不要闹了，听话。”
“我没有闹！”仁王世急了，声音也跟着尖锐起来，“爸爸还有那个叔叔陪着，可是你一个人出门，谁来照顾你？你要让我每天晚上回到家看不到你就一个劲担心你吃得好不好过得好不好？然后睁着眼睛到天亮吗？”
“小世……”仁王雅治双手按着仁王世的双肩，“住在外面很辛苦。”
仁王世摇头，“我不怕，和哥哥在一起，什么苦都不怕，因为我知道，哥哥一定不会让我受苦。”
仁王雅治笑得很无奈，原本坚定的眼神早就软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傻孩子，真是拿你没辙。”
仁王雅治确实不会让仁王世受苦，但是倔强地拒绝了来自那个痛恨的父亲的一切资助，单靠仁王雅治一个人要承担起两个人的生活费用，其中要付出的艰辛和代价，也只有真正经历过了，才能想象。
拉开门，仁王枫正站在门外，面色苍白，手中拿着一张银行卡，“雅治……这个你拿着……我……”
仁王雅治伸手毫不留情地拍掉那张卡，冷着脸道：“不需要。”
仁王世经过仁王枫的身边，看着爸爸那样苍白得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的脸色，心中酸涩，“爸爸，你先别急，我会想办法让哥哥消消气，让他早点回来。”
仁王枫勉强挽起一个虚弱的笑，不知道自己还等不等得到雅治回来的那天？
看着仁王世纯澈无害的双眼，毫无保留地为自己着想着，苦涩的滋味冲击着他每一根神经，如果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恐怕会比雅治更恨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