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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救命,有没有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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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葡萄原本在跟着乐队一起演奏,但中途她发现,怎么宴会厅里多了许多不认识的面孔?
这些陌生面孔进进出出的,一看就不是本地宾客。他们绕着场子来回转圈,还围着舞池打卡拍照,俨然把这里当成旅游景点了。
更有甚者,三五成群一屁股坐到餐桌上,肆无忌惮地大口啃羊腿、喝啤酒。
夏葡萄趁中场休息放下手里的冬不拉,走到宴会厅门口,低头向一楼看去。
好家伙,周禹跟秋怀霖正在大厅给游客卖票呢。
秋怀霖对酒店来来往往的游客吆喝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哈萨克族的婚礼,载歌载舞,免费欣赏免费观看,拍照打卡留念,不虚新疆之旅!”
围着他好奇的旅客还不少。
“在哪里看呀?”
“是免费观看吗?”
“我要看我要看!”
秋怀霖在一旁解释:“门票是不要的,但是您参加婚礼,不得意思意思给新人包个红包吗?”秋怀霖把手机上的二维码拿出来,“二十五十,您随意给,心意到了就行。”
周禹在现场写请柬,“发完红包来我这领请柬,扶梯上二楼左转就是。”
“你俩可真是小天才啊,借花献佛,新娘知道你们这么搞吗?”夏葡萄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到他们面前,快无语死了。
“哟,嫂子来了,您快请坐。”秋怀霖殷勤地端了把椅子给她。
周禹赶忙解释:“姐,这都是怀霖的主意。咱们婚礼本来就是开放式的,有越多人祝福越好嘛!”
“一起跳舞当然没问题,但你不能强制收人家钱呀!而且跟我连个招呼都不打。”
秋怀霖撇了撇嘴:“哪里是强制?分明就是自愿!几十块钱也不多。”
夏葡萄问周禹:“你开出去多少张请柬了?”
“三十来张吧。”
“别搞了,现在场子里人太多了,还有水果和餐食,都不够分了。”
周禹转头跟秋怀霖说:“你应该跟他们说清楚,这个价格只包看,不包餐。”
秋怀霖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啊!我以为他们就拍照呢!”
周禹刚才一直在跟秋怀霖聊天,见夏葡萄正好下来了,便对她说:“我刚才听怀霖说,这个酒店百分之八九十的顾客都是外地游客。姐,如果咱们把文创店搬到这里来,旺季肯定能大赚一笔。”
夏葡萄点点头:“是个好想法,不过店面租金是个问题。我再看看有没有能低成本实现的方式。”
夏葡萄看到摆在桌子上的签名酒瓶,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环节差点忘了,于是抱起酒瓶就往楼上走:“你们别再放人进来啊。”
夏葡萄的左脚脚后跟和大拇指已经被高跟鞋磨破了,她忍着痛,一步一瘸上楼梯。
她走得急,楼梯是大理石面的,她脚底一滑,一个踉跄,原地一百八十度旋转,一屁股坐在地上。
酒瓶摔在楼梯上,玻璃渣碎了一地,香槟礼服瞬间被深红色的液体染红,胳膊和小腿上也被溅得到处都是。
幸好在跌倒的一瞬间,她一只手急忙抓住了阶梯扶手,只是屁股被狠狠摔疼了,身体没有从楼梯上滚下去。
周禹和秋怀霖听到声音赶紧去扶,恰好洛樱桃的母亲从宴会厅出来拿酒,也见到了这一幕。
洛母去化妆室拿了一套洛樱桃备用的长裙礼服,“摔疼了没?你去我房间换衣服,这件可能有点小,先将就将就吧。”
“我不要紧,就是可惜了这瓶好酒了。”夏葡萄在周禹和秋怀霖的搀扶下站起来。
“不要紧不要紧,人没事儿就好,酒多的是。”洛母把她的房卡给夏葡萄。
夏葡萄在乌鲁木齐有房住,所以她没有在秋韵开房,只能先借用别人的房间。
她真后悔没有听骊珠的话换上平底鞋。这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脱掉高跟鞋打赤脚走,“阿姨,你快回去吧,客人还等着呢。你管经理再要一瓶酒,记到我账上。”
夏葡萄到房间后,把伴娘服脱下在水池里泡着。一身的红酒味,她打算先冲个澡再换上衣服。
酒店浴室的推拉门是一整面玻璃,她走进浴室后,想把门拉上,却怎么也拉不动。
好像是底部的滑轨有问题,她反复折腾了好几遍也拉不上。但也不能不拉吧,不拉的话水会喷得到处都是。
她紧握把手,使劲儿用力一拉。
嘭地一声巨响,门在被她拉上的同时,整面玻璃从一个裂缝开始,瞬间蔓延到全部开裂。
开裂的声音不断刺啦刺啦地响,玻璃上破碎的花纹越来越密集。
随时有玻璃碎片爆炸飞满天的可能性。
浴室很小,夏葡萄只穿了内衣,她就算缩在最里面的角落,若是玻璃爆炸她一定体无完肤。
手机在包里,包留在了宴会厅。
浴室里也没有座机。
现在玻璃门距离墙体边缘只有一个拳头的缝隙,她是钻不出去的。
但是她也不敢再把门拉开,她害怕轻轻碰一下,玻璃都会瞬间坍塌。
她急得全身冒冷汗,因为不知道整面玻璃什么时候撑不住,就直接爆了。
未知的恐惧会把人拉入地狱。
她虽然生理上不缺氧,但心理上快要窒息了。
她不太清楚酒店的建筑结构,只能推断浴室墙面的另一侧应该是酒店走廊。
她取下淋浴喷头,一遍遍用力地敲击着墙面,一边大声呼救。
二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人响应。玻璃的开裂声还在不断继续,每一声都狠狠戳进她心里。
她快没劲儿了。整个人缩在角落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背对着玻璃门。
她只能想,就算是爆炸,那么献出后背吧,脸可不能给炸花了。
夏葡萄放在宴会厅的手机一直在响,是生产服饰的供应商打来的。
不只爱疆旅行社,还有好几家旅行社都同意了加购方案,夏葡萄临时需要增货,供应商打来是跟她对齐交付时间的。
夏葡萄的电话没打通,供应商就给周禹打电话。
周禹细心,听说夏葡萄一直没接电话,就去宴会厅找她,里里外外都翻过来了,还是没找到人。
他又找到洛樱桃的母亲,问她有没有见到夏葡萄。
洛母正忙着回酒,听说夏葡萄换衣服一个多小时还没回来,便又去洛父那里要了另外一张房卡,跟周禹上楼。
夏葡萄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只有胳膊还有些力气,一直不停地敲着墙壁。
她突然听到房门叮铃一声被打开了,赶紧拼了老命喊道:“救命,救命啊!”
洛母第一个冲进卫生间,看到开裂的玻璃和玻璃后若隐若现没穿衣服的夏葡萄,立即把周禹推出去:“快,赶紧去找酒店服务员!玻璃裂了葡萄困在浴室,叫工人和经理都上来!”
洛母快速从她的行李箱里找出一把雨伞,又找出一件长外套,隔着缝隙慢慢给夏葡萄递进去:“孩子,别慌,我让周禹去喊人了。”
夏葡萄在浴室里把外套穿好,然后把伞撑开,整个人缩在伞下,这样就算玻璃爆炸,也能挡住一些碎片的威力。
洛母担心周禹叫人太慢,又在房间里打了前台电话,让前台直接派人。然后她回到卫生间安慰葡萄:“别怕,他们很快就会上来了。”
夏葡萄总算恢复了一些元气,这种时候,有个人陪在身边总比没有要好。
“阿姨,您离远一些,玻璃已经碎了一个多小时了,万一待会儿爆开,别伤着您。”
“我离得远,不要紧。辛苦你了,孩子。”
洛母的声音很温柔,不疾不徐,这对于夏葡萄来说是莫大的安慰。
不到五分钟,周禹带着两个工人和一个经理模样的人上来了。秋怀霖也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凑热闹。
秋怀霖对经理吼道:“这要怎么处理啊?酒店装修也太差劲儿了!知道里面是谁吗?你们酒店的大嫂!”
两个工人在检查玻璃情况,经理一直不停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疏忽了,实在抱歉。您看这样行不行,待会儿跟您升级一个套房,再送双人自助晚餐。”
“整个酒店都是我们的,要什么自助晚餐?”秋怀霖大手一挥,“去叫卫诚过来。”
秋怀霖心里正得意——被我抓住你卫诚的错处了吧?之前指挥我跟指挥孙子似的,现在翻车了吧?
“好的,您稍等,我这就去叫卫总。”
两个工人检查完玻璃,对周禹和洛母说:“这块玻璃是里面的那一层碎了,外面还有一层膜,所以就算开裂也是完整的一块,不会突然爆炸的。”
其中一个工人扶着整片玻璃,向上微微抬起,然后轻轻拉开,示意夏葡萄可以出来了。
夏葡萄收起伞,裹着外套,倏地一下从门缝里钻出来,总算舒了一口气。
这个房间是用不了了,工人正在浴室一点点把玻璃敲碎运走,洛母收拾行李准备搬房间。
夏葡萄穿好衣服后,就跟周禹一起下楼回宴会厅了。
天色已晚,宾客逐渐离席,只剩下几个要好的亲朋还在聊天。
夏葡萄回到宴会厅,看见秋怀沛的酒还没醒,正伏在骊珠的膝上撒娇呢,不知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骊珠妈妈,你尝尝,这个茶甜不甜?”
骊珠乐得合不拢嘴,已经把他当成她的好大儿了:“乖,你下次少喝点,妈看着心疼。”
“原来你在这攻略我妈啊!”
骊珠转头看见葡萄回来了,问道:“你刚才上哪去了?半天没见你人啊?”
夏葡萄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半天不见我人也不知道找找啊,没好气儿道:“你让他当你儿子吧!”
骊珠摸了摸秋怀沛的头,“瞧你这话说的,我这把年纪,反正是多个儿子不嫌多。”
秋怀沛得意地炫耀道:“骊珠妈妈刚才跟我说,你都撒欢地不见人影儿,还是我好,一直陪着她老人家呢!”
夏葡萄对秋怀沛翻了个白眼,两手叉腰:“你还说!我刚才差点都没命了!”
“啥?”秋怀沛立即坐起来,“怎么回事?”
夏葡萄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刚才是在装醉。虽然她被困浴室不是他的错,可她的委屈无处发泄,只好先劈头盖脸胖揍他一顿再说。
她正要开口,卫诚带着七八个经理浩浩荡荡地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