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迎接太阳的人

161、161 我收粪去了

　　这一句你烟灰缸里有烟灰，把屋里所有的人都给说愣了。
　　李永军也是愣了能有那么几秒钟，随后猛的站起来，一把揪住田凌锋往门口拖了几步，抬脚将他踹出门外，随后喊道“你他妈的个混账，你告诉我，烟灰缸里不放烟灰放什么，你家都是有人来了，放上苹果端上桌招待人呀，还是吃饭的时候放馒头”。
　　李永军的这些话，让检查团的人又都扭过头去偷偷地笑。
　　李永军喊完了，走出屋喊道“要检查卫生是吧。党员干部率先垂范一下子吧。走，都跟着我去咱们田主任的办公室和郑书记的办公室看一下，看看他们办公室的卫生，随后大家以那个标准来检查就是了”。
　　等李永军喊完了，这几十人的检查团里就有人跟着起哄，乱哄哄的跟着吆喝“是呀，咱们先去书记办公室看看”。
　　既然有人起哄，随后所有人都跟着嚷嚷，大家也就都看向了郑怀仁。真坏人被看的有些下不来台了，但就是不说话。
　　李永军又喊“都他娘的怕啥，出了事儿我担着，大不了老子不干了，都跟着我走”。
　　这多年来，李永军在这些车间主任和书记中间，还是结交了不少人的。在这个层面的干部中也是非常的有威望，人缘不错。今天见李永军真的闹起来了，好多人也就跟着瞎胡闹。乱哄哄的跟着走开了，有人跟着走，大家也就随后跟着。就这样，一群人上了办公楼，直扑郑怀仁的办公室。
　　等大家都进来了。李永军随手指着说道“书记办公桌上报刊、文件杂乱无章，烟灰缸里不仅有烟灰还有烟头”。随后伸手一摸桌面，又喊到“办公桌面有尘土”。再转身摸了一把文件橱的顶上，也喊道“文件橱顶上的尘土能有半尺厚了”……
　　李永军在郑怀仁的办公室里兜兜转转，走了一圈下来，能喊了几十个问题。随后笑呵呵的说“书记，我记得你定的检查标准是九十四分算是及格。每个问题扣一分或者两分，我给你检查了一圈，你这办公室里也就三十分不到了，你还有脸检查别人”？
　　郑怀仁窝着一肚子火，此时才猛地一拍桌子喊道“李永军，你闹够了没，给我滚出去”。随后再冲众人喊“今天的检查到此为止，改天再组织”。
　　这场迎国庆卫生大检查就这么告吹了。不过，这个“你烟灰缸里有烟灰”的问题，在晨光集团成了笑话，也成了以后检查卫生时的一个保留项目。在各车间主任和书记们之间，关系好的就喊一声，你烟灰缸里有烟灰，这个毛病不扣分，这么过去了。要是两人之间有毛病，要喊道你烟灰缸里有烟灰，扣一分。就因为这句话，每到检查时，各车间里都把烟灰缸藏起来，不让人说这句话。
　　检查被李永军搞得散伙了。李永军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时彻底和郑怀仁闹翻了，在今后的工作中真坏人还不知道怎么找自己麻烦呢。与其天天防备，还不如自己远远地躲开。李永军走进了孙兴国的办公室，嬉皮笑脸的说“哥，我亲大哥，我向你借一样东西行不”？
　　“你他娘的整天能不能有个正行，我忙着呢，给我滚出去”。
　　“大哥，我这次是说真的，我得出去躲一阵子去”。
　　“你又咋了”。孙兴国这才看看李永军。
　　李永军这才把刚才卫生检查的事情说了一遍，孙兴国听后也是哈哈大笑啊。然后看看李永军说“你准备怎么躲，不会是要你那部偏三轮跑出去玩一阵子吧”。
　　李永军连忙说“现在不都流行停薪留职下海吗，你就支持我一下，借我一部拖拉机，等开荒队那边用的时候，我再还给你们”。
　　“你想干啥去”？
　　“让我出去做买卖，我这人头脑不够，嘴皮子也不行。但是我有力气呀。现在这个季节，你给我一部拖拉机，我去村里收粪去。到时候一半捐献给咱们厂，一半我留着”。
　　孙兴国愣了一下子，晃晃脑袋，怎么也没想明白。就问“你留着粪干啥，准备自己开荒去呀”？
　　李永军笑笑说“大哥，你自己想想啊。咱们这几年下来，这豆子种的是越来越好了吧。你得考虑一下，这荒地咱们不能无限制的开下去。再开下去，这粪可就供应不上了。你整天坐在办公室里，也就每天在厂里溜达一圈，你是不知道。咱们现在开垦起来种上豆子的地能有七千亩了。再这样下去，就忙不过来了”。
　　孙兴国这才笑呵呵的看看窗外，随后说道“咱这河边的树，也成活了几百棵了，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啊，你到底想干啥，直接说”。
　　李永军继续说“你不看县城搬迁开始了么。他们搬过来，楼房建起来，能让房前房后长野草吗，肯定得搞绿化呀。就这土地它能种活花花草草吗，不能啊，他得换土，得向咱们求教学习怎么种活的这些东西呀。我现在存着粪，将来卖给他们。同时现在，我去收粪还能得到现钱呢，我这不是两边不亏吗”。
　　孙兴国考虑了一下说道“行，你去写个报告去吧，我给你批了。这个拖拉机吗，不是借给你的，是租给你的，每天一车粪，这样我也好对下边的人交代”。
　　李永军哪会写什么报告呀，转身回到办公室，就把这一任务交给了宋雪燕。也正好高巧不在办公室，宋雪燕问明情况以后，这丫头做了一个决定，令李永军也目瞪口呆了。
　　宋雪燕迅速写了两份报告，自己也要停薪留职，要跟着李永军一起去干去。她的理由是。我愿意跟着科长你。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你放心，这些活儿我能干。你走了，我也不会坐在这里整天伺候高巧那个娘们。啥活儿都是咱们干了，他整天就是在这里绣花，打毛衣。让她自己在这里吧。
　　就这样，两人一起到孙兴国办公室递交了停薪留职的报告。孙兴国根本就没看那报告写些什么，拿着报告问一下宋雪燕的想法，也就笑笑说“好，我祝你俩发大财。不过，小子，保卫这一摊子你不能给我扔了，明面上你是走了，但是，实际上你还要给我带着那帮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