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58、伐晋告捷弄玉吹笙

　　且说晋军一仗而胜，奏凯还朝。
　　先且居奏于襄公说，晋军此捷，狼瞫功不可没，全赖其之力。
　　襄公令以上大夫之礼葬狼瞫于西郭。使群臣皆送其葬，这也是襄公为激励人才的举措。
　　再说孟明兵败回国，以为必死。谁知穆公全无责怪之意，反而仍使人与郊外迎接慰劳，一任国政如初。
　　孟明自愧有加，乃勤勉国政，尽岀家财，以恤阵亡将士。每日操演军士，勉以忠义，以期来年大举伐晋。
　　是冬，晋襄公复命先且居，纠集宋大夫公子成，陈大夫辕选，郑大夫公子纠生，率师伐秦。夺取江及彭衙二邑，然后胜利班师。襄公戏言道，此为以牙还牙，以报上次伐晋之仇。
　　此次秦国再败，孟明并未请战，国人都以为他是胆怯了。惟秦穆公仍深信不疑，并对群臣说，孟明必能败晋，但时机未到。
　　到了第二年夏五月，孟明补足兵卒，增添战车，操练已成，遂请师于穆公，并请穆公督战。说，此次若不能雪耻，誓不生还！
　　穆公也说道，寡人已三见败与晋，若再无功，寡人亦无面目再返国也！
　　遂选车五百乘，择日兴师。此次凡岀征将士，皆厚赠其家。一时三军踊跃，皆愿效死。兵出津浦关，再渡黄河，孟明传令下去，尽焚其舟。
　　穆公责怪道：元帅此是为何？
　　孟明奏道：人说“兵以气胜”。吾屡挫与晋，其气已衰，幸而胜，何患无渡？吾此番焚舟，誓与三军将士抱必死之心，有进无退，以鼓其气也！
　　穆公复转颜道：好！
　　孟明元帅自为先锋，率师长驱直入，破王官城，势逼晋都。
　　谍报至绛州，襄公急集众臣商议。
　　赵衰道，秦怒已甚，此番倾全国之兵，将致死于我，且其君亲往，势不可当。不如暂避其锋，使稍逞其志，以息两国之争。
　　先且居亦道，困兽犹能斗，何况秦是一个大国呢。秦君耻于三败，手下三帅又具好勇，其志不胜不已，兵连祸结，未见有时呢。子余（赵衰字）之言是也。
　　襄公乃传谕四境坚守，毋与秦战。
　　繇余对秦穆公说，晋已惧我，可乘此兵威，收崤山死士之骨，可以盖昔日之耻。
　　穆公从之，遂引兵渡黄河上岸，屯兵与东崤，晋兵无一卒一骑敢相迎者。
　　穆公命军士于堕马崖、绝命岩、落魂涧等处，收捡尸骨，埋葬于山谷僻坳之处。宰牛杀马，大陈祭享。
　　穆公素服，亲自祭酒，放声大哭。
　　孟明等诸将伏地不能起，哀动三军，哭声震天。
　　江邑和彭衙百姓，闻穆公伐晋取胜，哄然而聚，逐去晋军守将，仍复归秦。
　　秦穆公奏凯班师，以孟明为亚卿，与二相同秉国政。西乞、白乙遂另加封赏。改津浦关为大庆关，以志军功。
　　再说西戎主赤班，先时因见秦军屡败，欺秦势弱，欲倡率诸戎叛秦。及伐晋回国，穆公欲移师伐戎。繇余献策说，请传檄于各戎主，征其朝贡，若其不至，然后攻伐。
　　赤班刚打听到秦军已获胜，心怀忧惧，一见檄文，遂率西方二十余国，纳地请朝，尊穆公为西戎伯主。
　　自此，秦之威名直达京师。周襄王对尹武公说，秦晋其先世皆有功于王室，昔重耳主盟中夏，朕册封为侯伯，今秦伯任好，强盛不亚于晋，朕亦册之如晋，卿以为如何？
　　尹武公进道：今秦自伯西戎，不能与晋昔日勤王之比，何况秦、晋方恶，而晋侯亦能承继父业，若册命秦，则失晋之好。不若遣使颁赐以贺秦，则秦知感恩，而晋亦无怨。襄王从其言，遣使赐金鼓以贺秦。
　　秦伯自称年老不便入朝，遣公孙枝如周谢恩。
　　是年，繇余病卒，穆公十分痛惜，升孟明为右庶长。公孙枝自周还，知穆公意向孟明，亦告老回乡。
　　时秦穆公最小的女儿刚岀生，恰逢人献璞。琢开后原来却是一块碧色美玉。到了过周岁的那一天，宫中陈晬盘（抓周盛的纸笔刀箭等物的盘子），女儿独取其玉，在手中玩耍不舍，因取名叫弄玉。
　　后来渐渐长大，姿容生的绝世美丽，且又聪明乖巧，善于吹笙。而且不用乐师教授，自创曲乐。
　　穆公又令巧匠将那块美玉雕成笙，让女儿试吹，其声如风鸣。
　　穆公因此十分宠爱这个小女儿，另筑重楼让她居住，名叫风楼。楼前筑有高台，名风台。
　　到了弄玉十五岁时，穆公为女儿择佳婿。弄玉跟父亲说，我的意中人，必是善笙之人，能和女儿一比高低，能吹能和方是我夫，其他非我所愿！
　　穆公使人遍访，不得其人。
　　忽一日，弄玉于风楼上卷帘观夜色，见天空星光闪烁，月明如镜，呼侍儿焚香一炷，取碧玉笙，临窗而吹。声音清越，响入天际。
　　忽然似有和音来袭。其声若远若近，若明若隐。弄玉心里惊奇，连忙停了吹笙，息耳静听，其声也止。余音犹袅袅不断。
　　弄玉临窗惘然，若有所失。凭倚夜半，月昃香消，才将玉笙置于床头，勉强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