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国的故事》梅酝

115、115

　　“确定好了？别到时候又放我鸽子。”张宣不相信徐念妤说的话，十句里五句是诓人的，三句是做不到。

　　徐念妤瞧她不相信，把买的票给她看，手机直接贴在鼻子上，“周日的票。”

　　张宣见状才相信，满是欢喜地说：“那我得想好穿什么，那他这次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期啊，皇历看了吗，几号去领证。”

　　“本来想着周一就去的，但四月一号愚人节，领证不太好，又看了皇历，定在了四号。”徐念妤认真道，她放下手机坐在张宣旁边，“怎么了？”

　　张宣点点头赞同道：“就是得看看皇历，那你们周日陪我去迪士尼，后面三天怎么打算，去外地？”

　　“想好了，你之前过年不是说要去看洱海吗，我要比你先去。”徐念妤洋洋得意地说道，眼神很是嘚瑟。

　　张宣朝她翻了个白眼，“我是为了谁没有去看洱海，我发现你才是那个最没有良心的人。”

　　徐念妤笑嘻嘻地倒在抱枕上，眼睛眯起来说：“我是最有良心的，不要瞎说。”

　　电视上的摄像头一直闪着光，张宣发现后奇怪地指着问：“你这个为什么在亮。”

　　徐念妤哦了声，“时津在看监控，所以就会亮，他要是打开听筒还可以听见他说的话。”

　　张宣连连摇头表示不理解，“你这个我属实不能理解，突然冒出个声音吓人一跳，魂都没了。”

　　“那是你。”徐念妤毫不留情地拆台，完全不能理解张宣这种话是怎么说出口的，这么直白在单位里也不怕被打。

　　张宣哼了声，“那是你，呕，马上就要吐了，真腻歪。”

　　徐念妤也拿张宣没办法，毕竟嘴长别人身上，又管不了多少。

　　时津看着手机屏幕里徐念妤吃瘪的样子，很是无奈地摇头，有时候张宣偏偏能怼她说出话，他看到了也觉得好笑，平时一个不饶人的，还能有失败。

　　“时队，看来你是我们这里英年早婚的一个啊，二十四岁就进入婚姻的殿堂，你这喜糖打算什么时候给？”

　　“就是啊，去年这时候刘子都有对象，近年这个时候刘子单身，我们时队要结婚，还和我们所想的反过来了。”

　　“去一边，没事儿提我的干吗，闲得慌了？”

　　“这怎么不能提，谁还没渡过情关啊，这都是小事，说不定马上就碰到更好的了呢？”

　　面前人的嘴巴一个个都停不下来，时津站起来往外面走，省得被这群人闹得心烦，但脸上却笑着。

　　到窗边，外面的天气阳光正好，但这个季节不应该这么热，是感受到暖和的程度，时津穿着短袖站在楼里还是很热，更不要说外面马路上被太阳照的人。

　　三月底，依山的天气异常，往常春雨会时不时地出现，而这段时间已经连续二十多度，甚至直逼三十度。

　　“怎么，高兴坏了，一直都在笑。”刘指导到他旁边满是欣慰，以前见他每天待在队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前段时间又谈恋爱，现在一下子要结婚，这动作着实迅速。

　　时津笑着回道：“想到高兴的事情当然要笑，您不回家？”

　　“家里没什么我要看的，回去做什么，今年干完就彻底休息，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是管不了。”刘指导乐呵呵说道，前两天刚决定好的，就差没有把文书交上去，这个倒也不着急。

　　时津知道刘指导一直待在依山是为了什么，前几年还可以强撑，现在越往后年龄越大，根本无法在队里，而队里出色的带队人选也有了，好好培养完全不是问题。

　　这个队伍一直都是新鲜的血液融入，新老交替在每个人眼中都很正常，但刘指导坚持二十几年不往上走，很少见了。

　　“想不到啊，一眨眼你就长大，现在还结婚，时间过得太快了。”刘指导不忘感慨，光影如梭这四个字放在他们身上着实的恰当。

　　时津看出刘指导脸上的悲伤和眼睛里的泪，一个看起来比谁都严肃的指导员，实际上心却比任何人都软。

　　他拍了拍刘指导的肩膀，“您放心，这条路会一直坚持下去，就像您一样，我们都不会是退缩的人。”

　　时津脸上的坚定让刘指导摇摇头，耐心道：“年轻就是好的，有能力和心思走下去，我们老咯。”

　　说完刘指导就转身离开，狭小的长廊只有他一个人行走的身影，像是提前走这条离开的道路，时津望着他的背影，视线渐渐地模糊。

　　时津父亲有张照片就是在这个长廊上拍摄，这时他身影出现，把胳膊搭在刘指导的肩膀上，依旧高挺显瘦，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这条长廊也间接的见证许多人的到来和离开，时津第一次到依山消防队走的就是这个长廊，他跟在一行人的后面，前面刘指导带队。

　　后来他成为中队队长，是在这个长廊间拍摄照片，还留下和队友们的合照，就连那个光荣奖状上的照片也是在走廊上拍的。

　　他们这群人所获得的荣誉是属于依山大队，不管谁获得，荣誉都是集体的，没有人回去邀功，都首先想着整个队伍。

　　时间一晃，一批批的人到来，一批批地离开，去年刘指导休息，就有新人，而今年暑假也会有人离开。

　　“没看到脸，往旁边挪一下。”时津坐在操场看着屏幕里的徐念妤，躺在沙发只露个身体，脸不知道去哪了。

　　摄像头被徐念妤调的位置都不对，时津眼瞅着人跑了，正皱眉想着手机上调整，结果屏幕上突然出现她的面孔。

　　“我在这。”徐念妤露出脸，从身后拿出小板凳放在电视下面，她坐好后，胳膊肘放在腿上，双手托着下巴，“看到了吧。”

　　时津宠溺地说道：“看见了，衣服什么时候买的，刻意穿给我看？”

　　徐念妤点头，微笑着说：“对啊，好看吗？还给你买了一件，就是不知道适不适合。”

　　徐念妤身上的白衬衫和下半身格子短裙，是打算领证那天穿，特意拉着张宣去商场看了半天，最终纠结下才选择身上这套。

　　“好看，穿什么都好看。”时津满是认真地说，要是旁人还会认为是敷衍，但他说的话在徐念妤耳中从来都是真的。

　　徐念妤满意地点头，“那就好，我去换了。”

　　玻璃台上多了一束花，是张宣逛商场买的永生花，送给徐念妤也算是其中一个礼物，至于其他的说先欠着，等去了迪士尼再给。

　　时津眼尖地看到台子上书本后贴着的书签，不自觉地笑了笑，还拿着塑封袋装起来，非常宝贝。

　　【领证后到我房间桌子右数第一个抽屉，里面两个盒子，上面是你奶奶穿下来的解释，我和你爸爸没戴过】

　　母亲的消息让徐念妤换好衣服到对面房间寻找所说的戒指，那个抽屉里只有两个盒子，她拿出来打开盖子，黄金戒指。

　　作为传家的首饰，徐念妤也和母亲一样没有选择去戴，而是放回到抽屉里，装作没有看到。

　　她知道母亲的意思，这个戒指可以戴在手上，避免花钱再去买，但是她和时津打算领完证当天去商场买，有自己的打算。

　　【知道了】

　　徐念妤把事情说给时津后，很是纠结，一方面是好像辜负了长辈的心意，另一方面又觉得按照原计划也挺好的。

　　时津听出她的困扰后，安慰道：“没关系，两个戒指都可以要，左右手各一个。”

　　“多难看。”徐念妤很嫌弃时津这个提议，根本不切实际，戴出去不仅难看，还容易让周围人觉得在炫耀，她连连摇头，“还是去买吧。”

　　“时津，你后面有星星。”徐念妤欢喜地指着手机屏幕，“好几个。”

　　时津当然知道，他点头说：“天气好，星星也多。”

　　徐念妤有些怄气，她之前去依山那么多次不是阴天就是雨天，压根看不到星星，还没有第一次去到依山天气好。

　　“周六过来就可以看到了，晚上我们去山脚下看好不好？”时津小声哄道，她脸上的表情一眼就能让人猜到想的是什么。

　　徐念妤嗯了声，耳边的头发落在眼前，遮挡半张脸，她微微歪头用下巴托着，思考道：“过得真快，从过年到现在，一眨眼都快两个月。”

　　时津慢走往宿舍走，淡定地说：“不快，等那一天很久了。”

　　两个人每天都在数着日子，尤其是上周确定好领证日期后，徐念妤和父母说完，得到祝福，时津和家里几个表兄表姐说过，想着上门见面，但被他拒绝，说是到了时间带人上门拜访。

　　时津突如其来的消息也让亲戚有些难以接受，通话两个多小时打听好来龙去脉，确定不是闹着玩的才放心。

　　时津的舅舅倒是有些难以接受，明明记忆力才十几岁，现在一下子就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不由得感慨时间过得快。

　　话语中提到他的父母，一致认为如果知道他结婚的事情都会很欣慰和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