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缺爱 ...
-
【宿主，我回来啦！】
周日上午，检修完成的系统终于回来了，摘掉小眼镜的它欢快地在余止跟前转圈：【快看，没有眼镜我是不是好看多了！】
余止费劲揉了把眼睛，昨晚秦怀川不知道怎么了，硬拉着他折腾到天亮，他才刚睡着没多久。
余止依稀看见个光球在眼前咋呼，心烦地翻了个身：“滚开。”
语音刚落，余止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说出了声。他条件发射地看向枕边，枕巾平整，已经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秦怀川怎么起那么早？
余止也没睡下去的心思，拖拖拉拉掀开被子下床。
“秦怀川今天会带我一起回秦家，今天的剧情是什么？”
早就收到数据库变更通知的系统撒了把小花花：【我就知道宿主最厉害啦！】
眼看着余止头都不回地进了浴室，系统也忙不迭地跟进去：
【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崩坏剧情了哦。】
余止拧开水龙头接水漱口，闻言他看向系统：“怎么这么快？”
他还以为至少还要再走几年剧情。
【因为蝴蝶效应，宿主你改变了第一个崩坏点，后面的剧情线路也会随之改变的。剧情发展推测部门判定，如果这个崩坏点能顺利更正的话，这个世界就回正式回归正轨。】
余止不置可否，神色有些微妙。第一个崩坏点几乎和他毫无关系。当时的异样，如今还像一根微小的鱼刺哽在他的喉头。
余止：“所以今天会发生什么？”
系统：【今天主角的父亲会提出让主角交权，传位给秦怀玉。】
余止像听到什么笑话：“秦怀玉那个草包，他爹也真是瞧得起。”
系统委婉：【……其实秦怀玉也没有很差劲。】
虽然嘴巴是贱了点，但他确实是秦家这两代人中除了秦怀川以外，唯一脚踏实地干正事的。
余止觉得这话更不中听了：“你是来帮主角的还是帮秦怀玉的？继续。”
系统：【……】
【按照小说剧情，秦怀川爽快满足了秦父的要求，并且立刻辞职离开了秦氏。】
【原来主角早就知道秦父的打算，多年来在外地发展自己的势力，并暗中拉拢秦氏的商业伙伴，甚至放任秦父带入的蛀虫啃食秦氏的基业。】
【秦怀川辞职后不足半年就带领他的企业强势入驻A市，趁秦氏接连合作失败的档口联合秦氏内部人员收购了秦氏。】
余止点点头，这确实有秦怀川的风范，他也相信秦怀川的能力。
余止更自卑了，他实在想不通秦怀川能瞧上他哪一点。
系统谦逊：【爽文基操啦。】
余止：“那上一世呢？”
系统严肃起来：【上一世秦怀川没有辞职，反而在家宴当场让警察带走了秦氏夫妇，罪名是挪用公司公款，投资黑产。】
余止吐了一嘴泡泡，怀疑人生地看向系统：“这个剧情是不是有点熟悉？”
系统无语：【差不多就是前几天陈远剧情的事。】
陈远的宴会上，秦怀川也报了警。
余止乐了：“秦怀川这不挺遵纪守法的，有什么问题？”
系统叹气，心想要是真的就好了：【但这次秦怀川是伪造证据，还把自己投资黑产的罪名安到了秦氏夫妇身上。】
余止：“……所以，秦怀川他爹和后妈没做过这些？”
系统点头，秦怀川的爸秦山河虽然私生活不检点，毫无责任感，但是性格怯懦怕事，在生意上也没有长远眼光，只仗着自己是秦怀川的爸在秦怀川面前耀武扬威。
所以凭他的胆量，根本不敢做秦怀川说的那些事。
也不知道秦山河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娶到秦怀川的亲母，还有了秦怀川这样的儿子，可是他却不知道珍惜。
余止放下水杯，扑了把水到自己脸上：“秦怀川伪造证据肯定不会是一两天的事，那现在他岂不是已经箭在弦上了？”
秦怀川说不定已经把证据交给警方，就等着今晚收网了。
系统：【宿主你提的就是现在任务中最困难的地方，你一定要阻止主角啊！】
浑圆的光球挡在余止面前上下颤动，现在没了眼镜，余止都不知道哪一面是它的脸。
余止推开系统，凑近镜子刮胡子，他现在也一时想不出主意，心里难免烦躁。
想到系统不在的这一周他还成天在秦怀川面前傻乐，说不定秦怀川和他亲嘴的时候身底下压的白纸就列着秦山河的罪证，余止越想越憋闷。
都是这傻逼规定，余止什么都不知道，等事情只剩临门一脚就全玩完了来催他快点想办法。
余止洗干净脸，问：“今天的崩坏会造成什么后果？”
系统吸了口气：【上辈子警察来的时候，主角的继母口不择言，羞辱主角去世的母亲。】
【然后主角买通人，在拘留所里让秦氏夫妇“意外死亡”。】
【一系列变故让秦怀玉饱受打击，对秦怀川的愧疚、埋怨等复杂情绪让他与秦怀川不再来往，一年后就因意外横死街头。】
【秦怀玉的死是一个契机，让秦怀川彻底走向扭曲。】
余止还缓不过神，兀自消化系统给出的信息。
上一世秦怀玉确实在一年后就消失了，但余止不知道原来他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可是，”余止努力找出不对劲的地方，“上辈子这次家宴过后秦怀玉还是经常来这里。”
余止语无伦次：“还有秦怀玉不应该是反派吗，为什么会愧疚，为什么会——”
“秦怀川不是被秦怀玉排挤吗，秦怀玉的死为什么会对秦怀川造成那么大的影响，秦怀玉意外死亡的意外——”
【是车祸。】系统道：【主角的仇家不敢对付他，就把矛头转向了脱离主角庇护的秦怀玉。主角去认领尸体的时候，秦怀玉已经面目全非。】
说到最后，系统的语气也愈发沉重。接着，它回答余止的前几个问题，声音里仿佛带着无奈的叹息：
【秦怀玉不是反派，在原书设定里他是很敬爱主角这个兄长的，在主角被亲父继母刁难的时候他会站在主角那一边。】
【因为他生母的缘故，秦怀川不愿与他过多交往，但秦怀川心里并不排斥他，也将秦怀玉对他的亲情惦念在心。】
【原书剧情中秦怀玉没有死，最后在秦怀川的企业担任高层职务。】
所以上一世秦怀玉的死成了压垮秦怀川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怀川在日后的每时每刻都在心中提醒自己：是因为他秦怀玉才死的，是他害死了秦怀玉，害死了爱他的弟弟。
“缺爱……”
余止立在洗手台前，两只手撑着大理石桌两边，他低头盯着雪白的水池，晃得眼睛发酸。
秦怀川缺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亲情。
早逝的母亲，横死街头的弟弟，还有……对他不闻不问，如避蛇蝎的余止。
这个世界，秦怀川明明是天道之子，但天道却对他如此不公。
系统一边查阅数据，一边说：【我们对上一世秦怀玉死前一年的事没有记载，因为他已经脱离主角，不在我们的监察范围内。】
【所以他经常来这里……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我知道。”
余止的声音很沉闷，他知道，秦怀玉是来看看秦怀川过得好不好。
原来余止曾经以为全书最大的反派才是只关心秦怀川的人，而他一个口口声声说爱秦怀川的人，却对秦怀川的痛苦闭耳不闻。
他转身推开浴室门，眼前赫然出现一个人。
余止一顿，看着眼前他亲自挑出来的红色毛衣，视线一寸寸往上，正是一大早上就不知所踪的秦怀川。
秦怀川双手垂在身体两侧，面色平静地看着余止，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几乎是瞬间，余止头皮发麻，在心里回想他刚刚说话的音量，他终于体会到了小说中心脏狂跳的感觉，他佝着身子，脸色空白地仰视着秦怀川。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不知过去多久，余止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强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你……什么时候站这儿的？”
……
没有回应。
余止的额头已经渗出一层细汗，在心里疯狂质问系统能不能靠点谱。
秦怀川突然笑了下，看不出任何异样，声音平和道：“刚想来叫你起床吃早饭，没想到你居然已经起了。”
说完，他还有些揶揄地看了两眼余止身下：“今天还能起那么早，看来昨晚上……”
“停！”
余止松口大气，身后的布料都湿透了。他动了动已经酸麻的大腿，在秦怀川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从秦怀川身边走过，背对秦怀川愤愤指责：“你变了！”
单薄的睡衣丢在脚边，余止不着痕迹地擦了把汗，套上秦怀川同款毛衣，嘴里还嘀咕个不停：“你变坏了，变得越来越不知廉耻了！”
“是吗？”秦怀川双手环胸靠在门边，姿态轻松惬意，随意地将视线投在房间角落。
正好被视线投中的系统浑身一颤，明明知道主角看不见它，但它还是被那道目光中粘稠的寒冷惊得电路发麻。
它悻悻地收敛光芒，一点点往旁边挪动。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缺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