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偏爱》水妖冰蓝

4、第四章

　　“哈利……你别装了，我再上当就是……喂……”
　　后知后觉开始紧张的德拉科抖着手施了几个检测魔咒，压根没发现什么问题，吓得赶紧跑出寝室，咣咣敲门将正准备入睡的斯内普喊来了。
　　“他怎么了？”德拉科担心在粘在自家教父身后，小心打量他不怎么愉快的脸色，“是病了吗？还是中了什么魔咒了？”
　　“都不是，”斯内普收起自己的魔杖，紧绷的脸色放松了些许，“服用了生死水，睡得太沉了而已。”
　　“哦。”德拉科忽然觉得刚才急到差点没跳脚的自己像个大惊小怪的傻瓜一样，担心的表情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
　　斯内普弯下腰，在枕头旁边反光的位置摸索了一下，捡起一个小小的水晶瓶，打开瓶塞在鼻间轻轻嗅了嗅。
　　“波特喝这个多久了？”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不是刚失眠的人会服用的剂量，谁敢给个未成年的孩子配这种强效生死水？”
　　“呃，也许是从什么不正规的地方弄来的？”德拉科开始心虚，波特家有个不怎么住人的小庄园，都快成他们的秘密基地了，两人从小到大可没少在那儿折腾一些危险的东西。
　　“不对啊，”他又立即反应了过来，“我从没见哈利喝过这种东西。”
　　“或许只是没在你面前。”斯内普语气冷淡，将那个水晶瓶收了起来，“好了，没你事了，去休息吧。”
　　斯莱特林院长带着明显的低气压离开了，寝室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趁着黑发少年睡得正沉，机会难得，德拉科伸出手指恨恨地掐了几下他的脸颊。
　　“睡着了还能吓唬人——”
　　折腾了一通，他心里头的火气已经不见了，只一点隐隐约约的不安如鲠在喉，连呼吸都变得不畅快起来。
　　——————————————————
　　哈利一觉醒来的时候，整个霍格沃茨都已经空了。
　　世界很安静，或者说，太安静了。耳边有怀表轻微又机械的滴答声，像是不慌不忙流逝着的时光，又像是永远到不了终点的脚步。幔帐的缝隙透过一丝光，默默地划破了沉寂的黑暗。
　　明明才醒，他还是觉得说不出的疲累，眼皮和四肢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
　　洗漱后，哈利熟门熟路地钻进了同样冷清了许多的厨房，在家养小精灵们热情的推荐下，挑选了些新鲜可口的食物当早餐。
　　他手里勾着一瓶冰镇果汁，提着书包来到了图书馆，一上午都在认真地查阅资料，开始对付那堆数量不少的作业。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白茫茫的天地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安静晃动的幕布，他偶尔会听到敲击的声音，就像是谁故意用石子砸着玻璃吸引人的注意，回头望去，不过是一阵裹挟着雨点的风。
　　永远一袭黑袍的男人带着风雨的冷意来到了图书馆，曲起食指轻轻敲击了两下桌面，在黑发少年默然抬头时，将一个小拇指大的水晶瓶摆在了他面前。
　　“解释一下。”他眉目冷淡，言简意赅地要求。
　　哈利只瞟了一眼，语气稀松平常：“我睡不着。”
　　“即使当年替你配置无梦药水，我也提醒过莉莉要注意剂量，不能让孩子习惯借助药物入眠。”斯内普紧皱着眉头，似乎在强忍着不耐教训一个没长脑袋的巨怪，“这都算得上是违禁药品了——你是怎么让自己依赖到这种程度的？”
　　“我也没经常服用，”哈利放下笔，满脸无所谓地望向他，“更没让莉莉知道后操心，所以，您大可不必担心这件事。”
　　“斯莱特林扣二十分，为你的自大和愚蠢。”斯内普沉下了脸，“回去把剩下的魔药全都找出来交给我，或者我现在就通知家长，让老波特自己来处理他儿子的事情。”
　　这跟当面踩雷有什么区别，哈利收起懒散的笑，脸色难看得和他如出一辙，彬彬有礼地说道：“不用了，我赞同您的意见，违禁药品上交教授才最妥当。”
　　这场并不愉快的谈话以哈利交出剩下的全部魔药存货结束，之后的几天里，为了避免和少数留校师生碰面，哈利连图书馆都懒得去了，只在寝室、公共休息室和厨房三处来回活动，因为睡眠质量的下降，眼底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
　　霍格沃茨假期里举办一场小型宴会的时候，一直神隐的哈利终于在人前露面了。偌大的礼堂四处飘荡着纷纷扬扬的魔法花瓣和欢快的舞曲，留校的教授和学生们兴高采烈地交谈着，明亮璀璨的烛光下，欢笑声与碰杯声不绝于耳。
　　哈利的目光在某人最爱的柠檬乳酪蛋糕上停留了片刻，又随意地跳开了视线，选择品尝其它几种同样精致美味的食物。
　　四处飞窜的费力拔烟火留下道道灰烟，几个低年级的学生满场乱跑，彩色拉炮内蹦出的一个红色玩偶直接砸进了他的奶油浓汤里，飞溅的汤水搞得人胃口全无。
　　“对不起，学长！”
　　“我们马上清理！”
　　小家伙们瞪圆了眼，战战兢兢的模样仿佛面对的是什么超级可怕的大怪兽。
　　“没关系。”哈利没什么精神地说道，拣起那个湿哒哒的小玩偶，弄干净后发现那是德拉科小时候收集过的小火龙。
　　丑死了，他嫌弃地拨弄了一下火龙脖子上别着的小领结，随手塞进了口袋里，起身离开了座位。
　　被特意请来的骷髅舞蹈团还在卖力地表演，过于火爆的音乐吵得他头晕脑胀，待回到公共休息室，耳边还隐约回荡着节奏劲爆的嗡鸣声。
　　哈利难得有昏昏欲睡的感觉，邓布利多强烈推荐的节目的确催眠，就是有点费人。
　　强忍着困倦寄出了一个包裹，他闷头沉沉睡了一觉，又很快被凌乱的梦境惊醒，在一片宁静中发现冷汗已经打湿了睡衣。
　　哈利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才推开被子下了床，穿着拖鞋来到盥洗室。镜子里的少年面无表情，动作机械地挤上牙膏，认真地刷牙。
　　房门忽的一下被推开，拖着行李箱的金发少年磨磨蹭蹭走了进来，飘忽的视线对上闻声看过来的，嘴里还呆愣愣叼着牙刷的哈利。
　　“你是猪吗睡到这会儿才起，就算是假期，也太松懈了。”德拉科眼皮朝上翻了翻，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嗯。”哈利用鼻腔轻微地应了一声，吐掉满嘴水果味的泡泡，低头漱口。
　　德拉科也没去整理行李，就坐在一旁看着他慢吞吞洗漱，换上常服，然后翻出书本认真地做作业。
　　“喂，”看了一会儿金发少年觉得有些无聊，轻轻踢了哈利一脚，待他回头，抬起下巴晃了晃手里还未展开翅膀的金色飞贼，问道，“这个是你送的生日礼物？”
　　“啊，是的。”哈利应了一声，继续埋头写字。
　　德拉科总算露出一个笑，将东西小心地放回到一个平平无奇的木盒里。
　　这可是上回魁地奇世界杯总决赛上使用过的，上头还有那位最优秀的找球手的签名，一直以来都是哈利碰都不让人碰的收藏品，他眼馋好久了。
　　更重要的是，这回他们冷战，可是难得的由哈利先一步低头，主动给他台阶下，这么想着，他忽然有些得意洋洋。
　　“看在它的份上，这次我勉强原谅你了。”德拉科愉快地宣布，然后毫不客气地在他那堆书本里翻找了起来，“变形术论文借我看一下……”